懷易的目的當然沒有得逞。
他嚇著了茌,也就得罪了她。
即使一開始她準備留下,現在也絕不留下!
茌好作為一個寵妹之人,自然是聽從她的主意。
畢竟,她沒什麽想玩的,就算是立刻回家都沒關系。
懷易偷雞不成蝕把米,內心憋悶不已。
他不就是開了一個玩笑嗎?用得著這樣?
因著天氣還好,茌好和茌回去的時候便決定騎馬。
黑玉很久都沒有出來,所以茌好騎它的時候,它很興奮。
“姐姐,回去後,我也要去求爹娘讓我學騎馬。”茌雙手緊緊摟著茌好的細腰大聲說。
她早上精心梳好的頭髮被吹得亂飛,毛毛躁躁,看起來和亂雞窩一樣。
可是她並不在意,她隻覺得這風吹得很爽快。
騎在馬上頭,四周的風景從她眼角掠過,變成了一道道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了,只有風的聲音。
茌好把馬韁繩一抖,又加快了速度。
“若是他們同意,到時候我教你。”
茌嗯嗯地點頭,把臉在她背上依賴地蹭了蹭。
騎馬雖說速度快,但是卻又點不好。
那就是灰塵大,一跑起來四周全是灰塵。
這土路雖說修整過,但是畢竟只是把泥土踩實了,這天氣一熱,就乾裂開,灰塵重得很。
“姐姐,你慢些!前面好像有人。”茌虛著眼,見到路中央幾個人拖著板車,害怕茌好撞上了他們。
茌好撇了撇嘴,“兒你是不相信我的技術?這路這麽寬,我怎麽可能撞上他們。”
茌扯著她的衣服果斷地說:“我當然相信姐姐你的騎術,但是我還是害怕嘛。”
說到這兒,她趕緊緊緊地抱住茌好的腰。
茌好空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然後雙手扯著馬韁,讓黑玉的速度慢了下來。
“籲”
前面那拖著板車的人,聽見後面的馬蹄聲,早便往路邊讓去。
他們停足在路邊,紛紛看下馬上的人,希望騎馬的人能夠快點過去。
茌好定睛一看,這群人中竟然有她認識的面孔。
是今天早上攔住她的那個婦人,另外還有三個人,想來應該是婦人的親家和家裡人。
她趕緊拉住馬韁,讓黑玉停下來。
“你們怎麽又在用板車拉?難道你們村子連個牛車都沒有?”茌好眼神看向板車。
板車上躺著一個人,他緊緊閉著眼睛,面色慘白,額頭纏著灰色的布,布上面有血液滲透出來,看起來頗為淒慘。
他的手腳似乎是折了,全部用樹條夾著纏了起來。
茌好眉頭緊皺,傷勢這麽重,怎麽還用板車拉?這樣不會造成二次傷害嗎?
這裡距離京都這麽遠,等他們拉著人到了地方,估計人都要丟掉大半條命。
這附近村子因為距離京都較近,都不算特別窮,一個村子裡面怎麽說也有那麽一頭牛,不管是春耕還是趕集都十分有用。
那婦人也認出了茌好,她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村子的確是有牛車,但是誰敢搭我們呢?”
那些人都知道是寧家做出來的,那可是太后的娘家,誰敢冒著得罪寧家的風險來幫助他們?
茌好翻身下馬,伸手扶茌下來。
茌疑惑地牽著她的手,也翻身下來。
她輕輕地搖著茌好的手,嘴裡小聲問道:“姐姐,你認識他們?”
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板車上面的傷患,不由深吸一口涼氣。
天呐,流了這麽多血,好可憐啊。
茌好點頭,“有過一面之緣。”
說著她對婦人說:“你們這樣拉著板車,還不知道要拉到何年何月去。不如這樣,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們隨行的馬車就在後面,應該很快就會趕上來。你們坐馬車進城,也要方便些。”
婦人一聽,頓時激動得發抖,說話顫抖得厲害,斷斷續續地說:“這……這可怎麽是好?小姐!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薩!我給你磕頭了!”
她不知道怎麽感謝,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其余的三人對視一眼,雙眼含淚,也跪了下來。
他們原本都已經有些絕望了。
他們畢竟是人,就算是拚盡全力走了大半晌,距離京都也還有大半的距離。
若是讓他們繼續走下去,說不定等到傍晚都還到不了。
茌好擺擺了擺手,“你們別跪了,還是快起來,把板車拉到陰涼處去,這樣一直曬著,正常人都要曬暈,更別說一個病人了。”
幾人感激地點頭,相互攙扶著起來。
他們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不只是因為激動,還因為他們一直拖著板車,手早就酸痛麻木了。
又走了一段,便看到一棵大樹,樹下還有幾塊平滑的石頭,正是平日裡給路人歇腳的地方。
因著馬車還沒有來,需要等一會兒。
茌好和茌穿著太好,一看便是貴人,其余人都不敢搭訕,都尷尬地站在一邊。
茌伸手扯著茌好的袖子,小聲地問:“姐姐,他是怎麽了?怎麽傷的那麽重?看起來像是被人打了一頓,好慘啊。”
說著,又悄悄地看了好幾眼。
茌好捏了捏她的臉,歎了一口氣說:“是寧家的人打的。”
“寧家?”茌皺著眉頭深思,“你是說寧大哥他們家?”
“應該是。 ”
“他們為什麽要打人?”茌聽見,吃了一大驚。
“據說寧家的人強搶民女,這人便是那個女孩子的未婚夫,因為反抗,所以被打了一頓。”茌好解釋道。
她雙眼從旁邊的人身上飄過,見他們一個個滿頭大汗,面帶愁色,忍不住又蹙了蹙眉頭。
茌張大了嘴巴,緊緊地盯著茌好,“不是吧?他們這麽大膽?竟然敢強搶民女?”
茌好道:“怎麽不敢?敢強搶美女的人多著呢,只是你沒遇見罷了。”
茌抿了抿嘴,從袖子裡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眼睛悄悄地打量著幾人。
“他們也太倒霉了?我們要不要管一管?”
“你想怎麽管?把人搶回來?”茌好搖頭道,“寧家是太后的娘家,我們根本沒法管,只能和寧遠安說一聲,讓他們家人自己去管。”
“哦。”茌才想起這回事,不由縮了縮脖子。
她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扯著茌好的袖子,仿佛這樣能給她安全感。
“姐姐,他們看起來那麽累,怎麽不坐下呀?”茌似乎突然發現了這個事情。
茌好搖頭,“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問他們唄。”
說著,就望了望她們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