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尖子要訓練十公裡負重長跑……
萬萬沒想到……
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莊嚴想起了阿戴排長之前在車上說的那番話,之前覺得是老兵式的吹牛逼,現在他總算意識到,阿戴這個牛逼哄哄的四百米障礙軍區記錄保持者沒必要嚇唬自己。
他說的是真的。
尖子集訓隊那麽多個分隊,一個輕松的都沒有。
其實還是莊嚴自己想多了,從前九連那位參加全軍區比武,靠單項爬戰術爬出一個二等功的許姓老兵不就是一個很經典的例子嗎?
新兵蛋子剛聽說這事的時候都以為很簡單,覺得不就是在地上爬十米嗎?有啥了不起的?
可是真到自己爬起來才知道“敬畏”二字是意味著什麽。
當時那位老兵是爬三種姿勢通過鐵絲網,破了軍區裡保持了三年多的記錄,低姿匍匐十米鐵絲網只要不到三秒鍾完成。
不到三秒,那是個什麽概念?
就跟跑得最快的蜥蜴估計差不多了,嗖一下就過去了。
這位許姓老兵像莊嚴現在這樣參加尖子集訓隊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年兵了,抓不住這次立功的尾巴,他就得年底退伍。
莊嚴的班長尹顯聰當年也正好在尖子集訓隊,親眼目睹了這位老兵的訓練過程。
為了讓自己的手腳更有爆發力,許姓老兵每天都在在主席台旁的觀眾席上跳上跳下,每個台階高60厘米,他一跳就是一個早上,晚上又進行百米衝刺一百次,否則就不睡覺。
還有就是俯臥撐,腳搭在觀眾席的台階上,做高姿俯臥撐,一做就是300個。
那些日子裡,許姓老兵去軍人服務社一口氣買下了十套冬季作訓服,和好幾套護肘護膝,還有六雙解放鞋。
到了去軍區比賽的時候,冬季作訓服還剩下兩套能穿的,護肘護膝全穿孔斷線,解放鞋沒有一雙是完好的,腳掌的左右兩側都磨爛了。
什麽叫猛人?
這就是猛人!
古話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這話細細品品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任何一門技術活,要玩到極致就地悶頭鑽研,就得春夏秋冬寒暑不輟地堅持到最後。
做人做事,包括當兵,同樣如此。
所謂的兵中之王,就是這麽玩命玩出來的。
你加入了尖子集訓隊,如果不脫幾層皮離開,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曾經在那裡待過,丟人!
背著沙背心,綁著沙綁腿,剛跑出教導隊的大門,後面阿戴帶領的四百米障礙尖子隊就追了上來。
昨天莊嚴所在的尖子集訓隊看到徐興國所在的四百米障礙隊背著沙背心跑越野,經過的時候好好用嘲諷的目光把別人從頭到腳洗了一次。
這下子,射擊尖子隊的也被拖下水了,大家都要跑,誰也不比誰舒服。
四百米障礙尖子們都樂不可支,故意追上來好一頓調侃。
“喲!這不是我們那幫射擊尖子嗎?!”
“哈哈哈!射擊尖子不是光瞄槍的嗎?怎麽也背沙袋跑步了?”
“別這麽說別人嘛,人家是玩技術的……”
最後那個尖子一邊說,兩隻手還在跟前做了個瞄槍的姿勢,嘴裡模擬開槍的聲音,叫了兩聲。
四百米障礙尖子隊的人全笑彎了腰,然後加速跑到前面去了。
“草他大爺的!”
“這幫蠻牛隊的家夥有什麽了不起!”
“說什麽呢?”張大炮在一旁給所有人澆冷水:“不服追上他們啊,如果你們能超過他們,怎麽笑他們都行。”
眾人一想,這話還真沒錯。
四百米障礙尖子們都是靠一雙腳吃飯的,
人家的速度可不是蓋的,如果自己真能追上他們,愛怎麽譏笑對方都行。“追上他們!”
“有什麽了不起的嘛!”
“對,咱們好歹也是骨乾啊!體力不比他們差!”
“追上他們1隊的!(障礙隊是1隊,射擊隊是3隊)”
說乾就乾。
很快,3隊的尖子腳下發力,很快還真的追上了1隊的人。
戴德漢又給一隊開始上眼藥了:“喂喂喂!我說你們這些是什麽四百米障礙的尖子?射擊隊的都追上來了!丟臉不丟臉?”
1隊隊員一聽,再往旁邊一看。
這還得了?
讓射擊隊的如果超過自己,這十公裡跑完還不得讓他們笑得要去飛雲山上跳崖?
1隊開始發狠,猛跑。
很快,3隊又被甩在後面。
3隊裡大多數都是經過預提班長集訓出來的班長骨乾, 雖然四百米障礙未必能跑到尖子的水平,可是大部分都差不了多少。
是可忍孰不可忍。
班長有班長的尊嚴,不能丟!
追!
3隊又開始追趕。
兩支隊伍再也沒人相互嘲諷了。
因為誰都想生口氣用在長跑上,由於相互競爭意識太強烈,以至於體力分配不大好。
跑到了三公裡處,大家都覺得很不好受。
莊嚴對嚴肅說:“不能死拚,保持下體力……”
“嗯……”
倆人達成共識,開始調勻步速,邁大步,降低頻率,節省體力。
兩個分隊的隊員都開始意識到了這麽死拚只會兩敗俱傷,於是有意識開始根據體力尋找最佳的奔跑速度。
綁上沙綁腿跑五公裡都難受,何況十公裡?
很快,3隊一些體力稍差的,沒有經過預提班長集訓的隊員開始落在了後面。
第一個五公裡跑完,3隊大部分人的臉開始白了,隊伍漸漸落在了1隊後面。
莊嚴和嚴肅倆人不緊不慢,也不急著超越,但是死死跟在1隊的隊員後面。
最開心的就數兩個隊長了,阿戴和張大炮倆人跑在最後,盯著這群尖子,就像趕羊一樣,看到落在最後的就上去一頓吼。
“張連,你們3隊跑不過我們的。”
阿戴永遠是那麽傲氣。
張大炮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讓射擊隊和四百米障礙隊比十公裡負重耐力,還真的有些不自量力。
“不一定,至少有一部分還是能跟上你們隊伍的。你看看那兩個——”
他指了指莊嚴和嚴肅。
戴德漢哈哈大笑:“那兩個都是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