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某地,陸航某機場。
莊嚴和隊友們分小組,按照排為單位分別坐在機場邊的草坪上。
夜晚的陸航機場此時十分熱鬧,在他們不遠處的停機坪上,幾架巨大的蘇製米-171直升機正在做起飛準備地勤人員圍著飛機再做最後的升空檢查。
莊嚴問坐在自己前面的閆明“師傅,你說我們今晚要坐飛機去哪?”
大晚上忽然吹哨,而且沒有一點兒預兆拉到了陸航機場,發了傘包,整理了裝備包,坐在了停機坪附近的草坪上等候。
最讓莊嚴感到有些不安的是,訓練計劃上沒寫這一項。
所以根本沒人知道今晚要幹嘛。
閆明歎了口氣說“恐怕是進行大考。”
“大考?”莊嚴沒聽明白。
“大考就是大淘汰。”崔偉楠在一旁檢查著自己的裝備,抬起頭說“第一次參加集訓啊?”
莊嚴點點頭“算是。”
“體能訓練已經半個月了,現在才淘汰那麽一點人,估計教官是等不及了,要出狠招。”崔偉楠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反正你要記住,但凡咱們各大區老特的這些集訓,大部分都是淘汰製,更不說這次只有10個出國的名額了。”
他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備用傘包,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兄弟們,估計未來的幾天,大家都有得受了,打起精神來,能不能出國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別丟咱們大隊的臉。”
說完,轉向了閆明“老連長,腿還行?”
閆明說“沒事,還行。”
他說得輕描淡寫,莊嚴卻有不同看法。
“師傅,飯前我還看到你去醫務室領了冰袋敷腿呢。”
閆明一甩頭“得了,我哪天不敷腿?就是熱,降降溫,沒大事。”
崔偉楠對莊嚴說“待會兒如果分組,你得看著點你師傅。”
“沒問題!”莊嚴拍著胸脯說“包在我身上。”
忽然想了想又回頭指著嚴肅和蘇卉開道“我不行,還有他們呢!”
閆明不樂意了,好歹是個上尉了,捶了一拳莊嚴“你小子說的什麽話!當我是殘疾人啊?我不需要你們幫我。”
幾個人嘻嘻哈哈聊著,突然老白毛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都給我聽好了!”
他手一揮,揚起手裡的那疊地圖。
“今天晚上開始為期五天的長距離野外科目綜合考核。”
“完了,完了。”崔偉楠馬上搖頭“這回不好過了。”
“野外科目”四個字對於老特們來說非常複雜。
它可能是長距離滲透,也可能是目標偵察,也可能是潛伏狙擊,也可能是野外生存科目。
一旦說是綜合考核,就是一鍋燴。
裡面什麽都有,包你“滿足”。
這種考核一般極其殘酷,淘汰人數也會是最多的。
老白毛繼續道“每天你們都有不同的任務,在這五天裡,你們會經受各種考驗,中途如果覺得不行,可以申請退出。”
“這次到t國參加的集訓一共會有三項內容——水下排爆與作戰、山地特種作戰、反恐特擊作戰。你們都是經過各自的大隊挑選過來的精英,在隊裡也是受過各種科目嚴格訓練的精兵強將,所以,我想你們對這些科目並不陌生。我相信你們不會比t國特種部隊的隊員差,但是別人有別人的長處。這是我們第一次和他們進行軍事交流,因此,你們必須保證自己在國外不會讓國家蒙羞,讓我們部隊蒙羞!”
“這次綜合訓練,很多時候是以實戰模式出現,至於是什麽,我不揭曉,你們每個小組都有單兵電台,保持和我們之間的聯絡,出現任何問題,可以呼叫我們,但是,我強調的是——一旦你們呼叫我們請求支援,就代表著你們選擇了退出這次預備隊選訓。”
說完,他的目光從這頭掃到那頭。
所有人一片沉默。
老白毛用雙眼掃完了所有人,這才問道“都清楚了嗎?”
有隊員舉手“總教官,請求發言。”
“54號,講。”
“我們每天的任務簡報,從那裡獲取?”隊員問。
老白毛舉著手裡的地圖“每個小組會得到一個地圖,一份簡單的任務簡報,裡面的要求你們要看清楚,完成之後到達報到點後,交給我們教官組,他們會對你們的成績進行最後的評定。”
莊嚴忍不住嘀咕“還有任務?”
蘇卉開說“嗨!怕什麽!老一套嘛!韓閻王搞得還少了?我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怕毛啊!”
老白毛繼續道“這次考核存在一定的危險性,怕死的人,現在可以選擇退出,拿起你的裝備——”
他手一指,指向遠處的機庫旁的幾輛車。
“車在那裡,上車等著就行,待會兒有人送你們回去。”
他的話音剛落,六個教官分別走到了不同的分隊裡,然後彎下腰對所有人一個個大聲說道“聽清楚教官的話了嗎?危險性!有可能會出事!我們去的地方地形複雜,而且待會兒是要進行夜間傘降,危險性極大,誰退出?”
“這五天絕對不好過,跟你們以前受過的苦不一樣,你們不會有吃的,一切都要靠自己,還要防止被假設敵抓到,一旦被抓到,是要挨揍的,不是在你們隊裡的那種過家家一樣的反審訊,是真挨揍,揍到你說出自己部隊番號和指揮官名字為止,所以現在想清楚了,退出很容易,上了飛機要退出我會一腳把你踢下去,讓你自己走路回去!”
“這可是善意的提醒,出不出國不要緊,小命更要緊,當兵沒必要那麽拚!”
一波接一波的“善意提醒”響徹在耳邊,莊嚴知道這就是心理戰術。
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拉到陌生環境中,被一群你很畏懼的人進行各種恐嚇,在心理上是很有動搖力的。
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
一些教官將未來五天的訓練形容得如同十八層地獄,而另一些則似乎“好心”勸告,告訴你離開沒什麽大不了。
其實在這裡坐的所有人都是經過非常嚴格的特種部隊訓練的,什麽科目都嘗試過。
要說教官組這些小伎倆是嚇不到任何人的,但在場的人裡還真有人出現過一絲絲動搖的。
是啊!
當個兵而已,這麽拚幹嘛?
夜間傘降,是什麽地形的傘降?
如果是山地,那是真危險。
大家都會想,這些撲克臉的教官不會真的拿人性命不當回事吧?
可是反過來又會想,這些連名字都沒有的家夥也許真的會這麽乾……
心理其實是一個很脆弱的東西。
之所以有人強大,那是因為有某種信念支撐。
而支撐著在場上所有隊員的,無非就是自己的榮譽。
榮譽也許只是個虛無縹緲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 可是它卻實實在在存在著,簡單點說叫尊嚴,對於軍人來說,叫榮譽。
足足說了十分鍾。
幾個教官終於離開了人群,回到了老白毛的身邊。
“好,既然都是硬漢,那就上飛機吧!我們去幹點硬漢才敢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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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嘛!留著幹嘛?留著它又不會下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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