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前指。
“1組有最新情況匯報!”通訊士官大聲喊道。
上校走到電台前,抓起耳機:“1組,我是獵人,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他們驗貨完畢,要撤。”
耳機裡傳來了老白毛的聲音。
“我們打算動手。”
“有把握嗎?”上校問。
老白毛回答:“沒把握,不過沒把握也要試試,堆放大約一個加強連的兵力。”
上校皺著眉,僅僅猶豫了兩秒,給了兩個字:“乾吧!注意保全自己。”
“放心。”老白毛說:“不是麻煩事,也不會用到我們不是?”
上校笑了:“回來給你請功。”
通話結束,上校問身旁的女上尉:“預備隊和特勤隊,都上了沒有?”
“都上了。特勤部隊那邊已經派出了三支十二人小分隊,乘坐直升機前往,預計20分鍾到達,地面部隊機械化行進,大約40分鍾。”
“對方人數超出預計,你馬上聯絡最靠近交貨地點的邊防部隊,派一個連過去。”上校說。
女上尉應了是,剛要轉身去安排一切,卻又被叫住了。
“等等。”
上校走到地圖前,指著上面的地點。
“告訴邊防部隊,從這裡穿插過去,在界樁前截住他們後撤的退路。既然來了,一個都別走,都留下。”
“是!”女上尉敬禮,轉身離開。
……
荒原。
莊嚴將狙擊槍交給老白毛,倆人迅速檢查槍支,上膛,打開保險。
“真幹了?”莊嚴問。
老白毛說:“乾!”
他朝山谷方向努努嘴:“再不動手,他們就要跑了。”
莊嚴說:“怎麽乾?”
老白毛說:“2人對一百多人不現實,我們撐不過二十分鍾。現在最快的特勤隊要20分鍾到,其他支援部隊要40分鍾。”
將彈推上膛,老白毛拍了拍莊嚴的肩膀。
“但是別忘了,我們現在是誰?”
莊嚴一愣。
他本想說,自己和老白毛是特戰隊員啊。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馬上笑了。
現在自己和老白毛身上都穿著和下面所有匪徒一樣的長袍。
也就是說,目前,自己和老白毛是“匪”,而不是兵。
“混水摸魚?”莊嚴問。
老白毛笑了笑,加了個解釋:“火上澆油。”
莊嚴明白了。
老白毛從剛才底下山谷兩撥人曾經發生爭執的過程能看出,顯然送貨和收獲的雙方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相互信任。
所有的關系,估計僅僅基於“貨物”交易的合作。
既然如此,雙方都肯定有所警惕。
這就像一根繃緊的弦。
只要一顆子彈,就能讓這根弦崩斷!
“我先乾掉誰?”莊嚴向老白毛請求指示。
老白毛朝對面山坡丟了個眼色:“我負責給他們澆油,你負責搞定我們威脅。”
莊嚴點頭:“沒問題,對面兩個狙擊手交給我。”
老白毛問:“有沒有信心?”
莊嚴目測了一下對面山坡的距離,兩百米不到。
他笑了:“我說能打中他的腦袋,你信不信?”
倆人會心一笑,各自選擇了石頭的一個角,趴好。
“我開槍,你馬上開槍。”
“好。”
接下來,是短暫的安靜。
莊嚴在瞄準鏡裡,已經套好了對面上坡上拿德拉貢諾夫狙擊槍的那個狙擊手。
要說這次狙擊是真沒什麽難度。
莊嚴這邊的山坡還略高十米八米的樣子,所以對面狙擊手的整個身子都暴露在視線中。
這次,莊嚴沒有選擇腦袋。
為了保險,他選擇了驅趕,胸部的位置。
7.62口徑的專用狙擊彈不像67式那種短身手槍彈,打中身體還有機會蹦蹦跳跳,7.62MM的狙擊用的規格其實和重機槍子彈一個卵樣。
所以,只要命中,就能打個巨大的透明窟窿,根本不擔心對方還有能力反擊。
“準備好沒有?”
“OK,諸元裝訂完畢,隨時可以動手。”
老白毛的瞄鏡裡,套住了來接貨的大胡子。
相比起送貨的,這才是高價值目標。
一來這家夥早就上了名單,二來從搜集情報的角度,旁邊的副手也能搜集到,而送貨的那個頭目,暫時還是留條命,能活捉是最好的,因為從他嘴裡能找出貨源和背後那張網絡。
有時候情報搜集就像拚圖,一塊塊拚,你不知道拿到的那塊碎片是否有用,但是肯定有用,先拿到手再說。
呯——
85狙的槍聲並不小。
大胡子的腦袋嘭一下在送貨的頭目跟前炸開。
漿糊一樣的東西瞬間把送貨頭目的臉糊得一團糟。
他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聞到了濃重的腥味。
這家夥胡亂地叫著,猝不及防的襲擊讓他驚恐萬分,像隻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轉。
這邊大胡子的手下看到自己的老大被人爆頭,立馬肯定是對面這幫送貨的孫子埋伏下的人乾的。
他們畢竟比自己更早來到這裡,都來了整整一天,除了他們,還能是誰?
一瞬間,雙方對手紛紛把槍,近距離互射。
子彈在山谷中嗖嗖亂飛,血花一團團爆開,慘叫聲、尖叫聲、咒罵聲混雜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對面山坡上的兩個狙擊手瞬間懵逼了。
這老大沒讓開槍啊?
這怎就開槍了呢?
不過,他身處高處,下面的一切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能開槍射擊大胡子的,只有對面山坡上的同夥……
狙擊手抬起頭,朝著莊嚴這用聽不懂的語言大喊大叫,居然沒有選擇對莊嚴開槍,也沒有懷疑莊嚴和老白毛的身份,居然揮舞起雙手,似乎讓莊嚴停火。
瞄準鏡死死將那名狙擊手的身體套住,死神的準星已經落在了胸前。
莊嚴輕輕壓下扳機。
呯——
瞬間,對面的狙擊手身前爆開一團血霧,身後一塊連帶著皮肉的血花噴出一米多遠。
旁邊的衝鋒槍手終於醒悟過來了。
對面的不是“哥們”,是索命的閻王。
他趕緊抬起自己手裡的阿卡衝鋒槍,向朝這邊進行壓製射擊。
可是,莊嚴這種受過極端嚴酷訓練的狙擊手豈能給他射出子彈的機會?
這兩個家夥並排著就像靶場上的兩個人形靶,位置擺放得簡直完美。
幾乎是下意識的,莊嚴瞄鏡中的箭頭向右輕輕移動,手指第二次下壓。
呯——
衝鋒槍手身體朝後一仰,人摔了出去,像條死魚一樣摜倒在地上。
下面的人已經死傷無數。
近距離的互射,都是大威力的自動武器,只要打中,非死即殘。
一槍貫穿或者一槍爆頭的死得還算舒服,畢竟一下子沒氣了。
最慘是那些沒有被直接擊中,而是被穿透了前面同夥身體的子彈二次擊中的家夥,穿透後的彈頭威力雖然有所減弱,可是停止力帶來的巨大創口令人痛不欲生。
他們倒在地上,如同蟲子一樣蠕動著身體,哀嚎著……
雙方已經各自原地找掩護,躲在了石頭或者土溝裡,相互用著天底下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