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閆方怒氣衝衝地推開門,狠狠一甩,切諾基的車門嘭地一聲在身後關起。
“韓自詡!”
此時的閆方,臉都氣得變了形。
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實際上已經在兩人約定好的挑戰中成為了敗者。
很顯然,這就是韓自詡的計策。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韓自詡根本沒打算讓他的兵分組一個個去監視D師駐防的所有范圍內的營區。
他選擇了另一個辦法——守株待兔。
這條路是回軍區的必經之路,韓自詡早已經計算好自己要經過這裡。
更準確的說,他甚至考慮了自己此刻焦灼的心情,並且了如指掌,要用最快的速度回省城,這裡就是最佳的選擇。
只是這個韓自詡采用的方法顯得有些無恥。
至少在閆方這種老式軍人的眼中,韓自詡這樣的做法是為人所不齒的。
樂樂並不是無緣無故失蹤,而是韓自詡的安排。
從昨晚到現在,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謀劃這一切。
好一個特種作戰!
竟然是用這麽卑鄙無恥的方法!
居然會想到利用起自己的家人來,居然有人敢這麽做!
閆方簡直七竅生煙,怒火衝天。
“你還是不是個軍人!”
站在韓自詡面前,閆方的手伸出去,差點戳在了韓自詡的鼻梁骨上。
“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軍人!你不配說自己是特種大隊的軍官!”
韓自詡並沒有回避閆方充滿怒火的目光。
反而,他似乎理直氣壯地、心安理得地,甚至有些帶著勝利的情緒看著閆方。
“報告首長!請問如果是戰場上,我違反了什麽軍規!?”
“你!”閆方頓時語塞,幾秒鍾後才吼道:“你胡鬧!”
韓自詡大聲道:“報告首長,我沒有胡鬧!在1990年的海灣戰爭中,在戰爭中,美軍的特種部隊和情報部門特工組成小分隊進行的就是滲透式的心理戰,他們采用了金錢、脅迫、散布謠言等等方式對伊方陣營的官兵進行瓦解。采取的就是我們老祖宗的那套‘攻心為上,攻城次之’的辦法。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特種作戰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最小的代價避免最大的損失!”
“喲呵!你還有理了!?”閆方說:“我和你進行的是模擬偵察任務,你居然讓人把我兒子給卷進來了!?”
韓自詡面不改色道:“作為一名特戰軍官,我考慮的是怎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是怎麽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其他都不在我考慮的范圍之內。”
閆方氣得手都抖了。
在他看來,韓自詡是和自己在狡辯。
“我就是你的上級,任務是我給你下達的!”閆方大聲道。
韓自詡淡淡說道:“首長,你說得沒錯,的確是你給我下達的任務,不過,當昨天早上七點鍾開始,你就是敵方目標,不是我的上級首長了。”
閆方愣住了。
想了想,嘿!這小子的理論倒也沒錯!
是自己提出讓自己扮演敵方目標的,只要進入任務執行的時間,那自己就是目標。
道理上沒問題。
沒毛病!
閆部長忽然有點兒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拿不出什麽理由來反駁。
倆人靜靜地面對面站著,夜風掠過樹梢,也吹不走彌漫在空氣中的火藥味。
莊嚴站在韓自詡身後不遠處,看著自己這位瘋子隊長。
那可是軍區軍訓部的部長啊!
韓自詡一個上尉,居然敢這麽作!
他打內心的佩服這家夥。
莊嚴就喜歡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領導,正如當年教導隊三中隊的隊長老周。
只是,韓閻王的膽子也真肥了點,如果閆方氣量稍小一些,恐怕當場都能抽他耳刮子了。
“好!就算你說得有道理!可是……”閆方一想到自己回去要想老婆交待,心裡就不由得有些頭疼。
“你知道你來這麽一手,驚動了多少人嗎?!我電話都打到GA局的老戰友那裡去了!韓自詡啊韓自詡,我真的不能不說,你小子簡直就是個瘋子!”
韓自詡說:“首長,實在對不起。不過我的人接走樂樂只是帶他去看了一場電影,請他吃了雪糕,然後告訴他說,是你讓我們這麽做的,因為你外出工作很忙,沒時間陪他,讓我們提早給他慶祝生日。樂樂很高興,一個勁說爸爸好。”
“呵……”閆方忽然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抹了一把臉,轉過身冷靜了一下,回頭問:“你們連我兒子的生日都查了?”
樂樂的生日的確就在下個禮拜,本來說好了抽空回去給他過生日的。
現在好了,提早過了。
韓自詡這小子的資料搜集做得還真不是蓋的。
“對,追蹤和鎖定目標,一定要對目標所有的背景資料有所掌握,否則就沒法子分析對方的行為。 ”韓自詡說:“我們還知道部長你比較怕嫂子……”
“行!別說了!”閆方舉起手,製止了韓自詡往下繼續說下去,這等同是在眾人面前扯掉自己的褲子。
“我輸了……”
閆方長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才道:“乾得不錯,你的特種作戰模式似乎都成了特工了。”
韓自詡道:“特種部隊本來在特定的時候就可以連同情報部門特工工作,很多情報部門的特工本來就是從特種兵中招募,所以,新時代下的特種部隊,應該具備更高的素質,掌握更多的技能。”
“好,這回算是我親眼見識了。”閆方走到韓自詡面前,看著立正在面前的這位少壯軍官,許久後,眼中露出了欣賞的神采。
“明天早上八點半,到D師師部招待所,我在201房間,你親自過來向我詳細匯報一下你的想法。”
說完,轉身上車,關上門。
司機調頭,車子朝著D師師部返回,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孫鴻漸上前,站在韓自詡身旁,看著遠處切諾基的尾燈直至消失,這才問道:“隊長,你說……”
他把目光移到韓自詡的臉上,問:“我們這是闖禍了呢?還是替咱們大隊長臉了呢?”
韓自詡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我看啊,咱們閆部長沒那麽小氣,老章帶著樂樂玩得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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