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三老夫人很是淡定的瞧著孫女，說:“她現在是一位愛護遠嫁孫女的祖母，只要嫁在都城的出嫁女，她瞧著都傷眼。”

　程可佳緩了緩說:“祖母，原來二祖母如今這般的偉大啊，美兒姐姐遠嫁，柔兒姐姐享福了。”

　程家三老夫人瞧了瞧她，說:“柔兒又有身子了，她這些日子都不會回娘家來。”

　程可佳輕點頭，笑著說:“母親，那我明日派人送兩塊孩子布料過去賀喜。”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瞅程可佳面上的神色，笑著說:“行，這也是你們姐妹之間的情意。”

　程可佳靜靜的依在程家三老夫人的身邊，這樣的天氣，已經少了一些炎熱。

　院子裡，樹葉隨著風沙沙的響，程家三老夫人伸手撫一撫程可佳的頭髮，說:“佳兒，等到姑爺回家來，你可不能小性子，懂嗎?”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說:“祖母，我明白的，我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

　程家三老夫人微微歎息起來，說:“當年我嫁進程家之前，便聽到那位姑祖婆婆的事情。

　我那時節年輕，我想不到姑祖婆婆獨撐夫家生計的艱難，也想不到她一個女子要吃多大的苦頭，才能在那樣不平的世道，把夫家大大小小保住。

　我隻想到英雄配美人，其實姑祖婆婆敗得也不虧心。

　我嫁進程家後，我慢慢明白，你姑祖婆婆那是世間少有的有奇女子，那個男人是配在外面稱一聲英雄，可是他不配面對你姑祖婆婆，還有他們的女兒。”

　程可佳好奇的抬眼瞧著程家三老夫人說:“祖母，你為何會與我說這些往事?”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可佳輕歎道:“佳兒，祖母也不知道你將來會如何，但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不管如何，可不要學你的姑祖婆婆，對夫家那般拚命的去付出。

　這世間有許多的白眼狼，都是由善良能乾的人親自培養出來的。

　你大祖母在的時候，她與我說，那位姑祖婆婆其實對夫婿變心的事情，她已經有準備，她只是不曾想過夫家那些受了她大恩的人，最後會絕情的對待她。

　這也是姑祖婆婆女兒在父家人心生悔意後，她還是絕情不認父家的最重要的原因。”

　程可佳瞧著程家三老夫人笑著感歎說:“祖母，難怪那時節，我傷心我在繡活上面無天分，而祖母卻認為那是我有福氣的表現。”

　程家三老夫人笑瞧著程可佳說:“我們這樣的人家，我們和你父母是絕對舍不得把你低嫁，既然你不會低嫁，你懂最基礎的繡活，已經能夠應付家居生活。”

　程可佳再也不是那種不知事的年少女子，她想到那些繡活出眾的程家女子，在夫家總是要做一做繡活來討得公婆長輩們的歡心。

　而她在顧家則不用如此，顧五夫人問過她這方面的問題，程可佳是紅著臉跟顧五夫人表示過，她是姐妹裡面最無天分的人。

　顧五夫人便不再有別的想法，反而安慰她說:“你不會繡活，也沒有多大有關系，我們家有針線房，你想要做什麽，就把圖樣拿去，要針線房繡娘按你的意思製作。”

　程可佳當時笑著點頭，然後她的心裡面明白著，她一個初嫁進來的女子，她還沒有那麽大的臉面可以如此隨意行事。

　顧大夫人也向程可佳打聽過消息，程可佳說明後，顧大夫人很是惋惜的瞧著程可佳身上的衣裳，問:“那你衣裳由誰做的?”

　程可佳當時笑眯眯的說:“程家有成衣店鋪，我們家裡人的衣裳，大多數由店鋪裡提供。”

　程可佳幾乎瞧得出顧大夫人眼裡的失望神色，她的心裡面隱隱明白，有時候，長輩的吩咐是無法拒絕，而她這種不太會的人，在有的時候，長輩也無從吩咐。

　程可佳低聲跟程家三老夫人說了說當時顧大夫人的問話，程家三老夫人聽後嘲謔的笑了，說:“顧大夫人的命好。”

　程可佳是滿眼興致瞧著程家三老夫人，低聲說:“祖母，你與我說一說，我夫家那位大伯母如何的命好?”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可佳笑了，說:“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不能說的原因，這些事情，大約只有我們這樣的人家不曾聽說過一些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說了說，原來前幾天木氏特意來和程家三老夫人說話，她無意當中提及顧家的一些往事。

　木氏特意點明，許多人家在嫡長房嫡長妻人選上面是非常的慎重，但是武將裡面有少數幾家人，他們一樣注重長媳的品性，但是同樣注重女子的身體狀況。

　顧大老爺當年身體不太好，但是他的年輕英俊，還是有許多的選擇，當年顧大夫人完全是因為身體健康，而且品性也還不錯，這樣才成功嫁給顧大老爺。

　程可佳聽明白程家三老夫人的意思，她低聲說:“祖母，大伯母待我太好了。”

　程家三老夫人輕輕點頭說:“你大伯母為人公正心地好，她總算等到了苦盡甘來的日子。”

　程可佳讚賞的點頭說:“祖母，家裡有大伯母和大嫂嫂在，家風會一直清正下去。”

　程家三老夫人瞧一瞧程可佳面上的神色，低聲歎道:“你有空時，還是要與你大嫂嫂學一學。

　你大祖母在的時候，她與我說， 你大伯母就是性子太過剛正一些，偏偏你大伯父一路走得太過順暢了一些，他自然是會喜歡那些性子嬌弱一些的女子。”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笑，她湊到程家三老夫人的耳朵邊，低聲說:“祖母，大哥最厭煩那些有事無事總要哭一哭的女子，我覺得他對大嫂嫂好，是因為大嫂嫂不是那種愛哭的性子。”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可佳笑了起來，說:“誰會喜歡總是哭一哭的人，只不過，有些人不喜歡麻煩，只要別人一哭，他便主動給好處。

　一來二去，大家都覺得到他的面前，只要哭一哭便都能夠得到好處。哭又不要費力，而且哭完有好處，自然是樂意去哭啊。”

　有關程恩孟愛哭的妾室們，其實就是小輩們都能夠總結出一二三經驗來。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可佳白了她一眼說:“你大伯父如今都遠著那些人了。”

　程可佳低頭笑了起來，說:“祖母，我大伯父是非常心善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