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師出同門,張魯所學,和桃方老道沒什麽差異。
兩人會的都是一部《九鼎丹經》、一本《玄靈秘》,和一本《咒印集》。
但盡管教材一樣,但二人的成就,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張魯所學的《九鼎丹經》,雖然功法進度沒有多高,但也比桃方高了一層,處在第二層《神符篇》,成就道家真人境。
《神符篇》,可不是介紹符紙器具的,而是在第一層《丹華篇》的基礎上,將煉成的道家內丹化開。
經絡為筆,丹華為墨,書寫成符,神可出竅。
渡水不溺,入火不熱,百病不生,長生可期。
而對於《玄靈秘》的理解,張魯也比桃方老道有天分。
雖然他也不會天地二卷的術法,但至少張魯將人卷術法全部學會了,除了雜耍的戲法不說,在附夢、驅毒、斬妖之外,他還會幻符、剛劄、易形、鐵身。
幻符,就是以指為筆,虛空畫符,靈氣催之,斬妖除邪。
唯有將《九鼎丹經》練至第二層,或是成就道家真人,才能使出的無上妙法。
剛劄,可縛強祟,斷除鬼釁。
通俗的說,就是捆仙繩。隻不過捆不了仙,隻能捆邪祟。念咒揮索,索去邪祟,越掙越縛,越久越緊。
易形,不是易容換貌,而是改變氣息。
消除人氣,改為鬼怨。口含血玉,人鬼難辨。但是此術傷身折壽,維持一天,減壽一年。
鐵身,就是金剛救命術。
若臨危時,念咒吸氣,其身自堅,刀槍不入。但是此術,傷身折壽,每用一次,減壽十年。
回收了張魯的法印,王富貴的修為,猶如坐火箭一樣,一下子跳到《九鼎丹經》第二層《神符篇》。
修為一下子超過了桃方老道,這讓王富貴也看清了元白師兄的深淺。
他同樣處在第一層《丹華篇》,也就修煉的內丹,比桃方老道凝實些。
至於天師道其他教眾,修為也都在第一層《丹華篇》。
結成的內丹,大多慘不忍睹,有的破碎不堪,有的傷痕累累。
難怪區區一個宗室劉家的女鬼二丫,能將天師道逼得狼狽不堪,原來是欽天監實力大多上不了台面。
身懷《九鼎丹經》,精通《玄靈秘》《人卷》,王富貴的修為已經和漢中張魯不相上下了。
暗中技壓整個欽天監,王富貴不禁有點飄飄然。
但當他再次來到樊家村外,一桶來自心靈的冷水就將他澆醒了。
有了修為、開了慧眼,再看樊家村,哪裡還是荒涼無人煙,黑壓壓的遊魂厲鬼四處飄蕩。
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就算打個0.1折,隻有百分之一是厲鬼,那也能把王富貴堆死。
當初沒有傻乎乎地進去,王富貴隻能高呼他命大。
樊家村,在陽間被肆虐的流寇屠村,死後,這裡直接成了一方鬼蜮,成了百鬼嬉鬧的鬼市。
被四、五個積年厲鬼注視著,王富貴即便再不甘心,但他暫時也隻能忍了,再一次離開了樊家村。
單挑厲鬼,王富貴也許不怕,但對方數目眾多,要是和他玩車輪戰,或是一擁而上,他有幾條命都不夠丟的。
想要對付樊家村,還需要從長計議。
正所謂,獨木難成林、單絲不成線。
雖然術法修為已經不低了,但王富貴終究勢單力薄,他回到欽天監,旁敲側擊,鼓動天師道去滅鬼。
但別看天師道人多勢眾,能拿得出手、能獨當一面的,除了暗中的王富貴之外,就隻有元白和桃方兩人。
桃方滅鬼失利,自己還受了傷,他需要調養一陣時日。
而元白作為天師道道魁,又是朝廷的太祝丞,豈是可以輕率行動的。
最後結果,就是天師道不但拿樊家村沒轍,也拿劉家那女鬼二丫沒轍,他們能做的隻是在長安地圖上劃出重點。
新增兩處鬼蜮,昭告長安百姓,若不想死,繞路而行。
欽天監的作為,還真是丟人現眼,氣得王富貴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桃方老道卻給王富貴拍後背順氣,他不以為恥地說道:“師弟,做人不要太較真。
現在我們身處亂世,諸侯混戰,百姓受苦。以至於怨氣衝天,喧囂塵上,正道不昌,邪魔肆虐。
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敵人太強大。要是我們道家的那些陸地真仙能出來一個,也不至於讓這些妖邪猖狂。”
“陸地真仙?二師兄,難道你和大師兄,還不是陸地真仙啊?”
盡管王富貴的功力早已超過桃方,但他還是低調處事,扮成萌新打聽消息。
“我們?哎喲, 師弟,你太高看我們了。我們哪算陸地真仙,我們也就比普通人強點。會幾手道術,身體孱弱,我們自身的血氣,還不如那些沙場悍將。”
興許是考慮到王富貴是個新人,桃方老道耐心地給王富貴解釋道:“天地初開、陰陽駁雜,上古時期,人鬼仙雜居共處,一切生靈,皆是平等。
不過,人分好人壞人,鬼也分好鬼惡鬼。壞人會利用好鬼,惡鬼也會殺害好人。
凡人武功,強身健體壯氣血;術士術法,降妖除魔滅陰邪;妖鬼幻術,妖言惑眾亂人心。
武功雖然能強身,但損耗精神,容易被幻術迷惑;
術法雖然能提神,但肉身孱弱,不是武道家對手;
幻術雖然能迷惑,但天生陰暗,被術士術法克制。
三者相生相克,互相製衡,互有優勢,無非是一個此消彼長的演化。
現今天下大亂,妖魔鬼怪頻出,而我道家高人為避戰亂,不是隱於山林,就是遠離塵世。
除了當年太平道道魁張角,曾達到陸地真仙的境界外,還有天柱山左慈、會稽郡於吉、華山魏伯陽,水鏡先生司馬徽,以及傳說中成就天仙的南華真人。
他們五人皆有匡扶天下,斬妖除魔的大神通,隨便出來一人也能橫掃長安鬼蜮。”
說白了,那些道家高人,就是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還真是一個逍遙自在!
雖然氣憤道家高人的不作為,但是王富貴拿那些陸地真仙也沒辦法,他隻能埋頭鑽進天祿閣,研究對付樊家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