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兩天,又進入了第三天,呼衝還是沒有醒過來。
葉遠山每天都到醫院來,每次來看到呼衝都是昏睡不醒。開始他還挺著急的,因為他醒的越晚就說明傷情越嚴重,住院的時間就會更長,住院費就會更多。後來,呼動說就讓他們負責三天,三天以後就不用管了,葉遠山這才踏實下來:呼衝什麽時候醒都沒事了,三天以後我們就不管了。
第三天上午,葉遠山又來到了醫院急診科觀察室,看到呼衝還是老樣子,還在昏睡不醒,甚至連躺著的姿勢都沒有變。他覺得這個事不太好,就算不醒也應該翻翻身吧!這一動不動的讓人感覺怪害怕的,難道他真的醒不過來了?
葉遠山問負責白天看護的呂品:“這幾天他就這麽躺著呀?”
呂品點點頭說:“就這麽躺著,基本上一動不動。”
“大夫怎麽說呀?”
呂品答道:“大夫每天都過來看看,也沒有結論性的說法,就說要繼續觀察,什麽時候醒什麽時候算。”
葉遠山搖搖頭,接著拿出手機給呼動撥了過去,然後接聽,兩聲鈴響後接通了:“喂,呼站長,我是葉遠山,呼衝還沒有醒呢!那我們今天晚上八點就撤了?”
“撤吧!你們該撤就撤,以後的事我負責!”呼動在手機裡說。
“那晚上你過來嗎?”
“晚上我肯定過去,如果沒過去你們該走就走。”
“那就給你添麻煩了!”葉遠山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他還是狠了狠心,沒再說什麽就掛上了手機,並對呂品說,“你晚上到點就走,不要猶豫。”說完他便走出了觀察室離開了醫院。
看上去,呼衝一直是昏睡不醒,可是他的大腦並沒有停止活動,時不時地就轉動幾下,而且轉動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一天比一天次數多。剛開始轉動隻是一閃念,一天就一兩次;到了第三天,已經可以一次轉動將近一個小時了,一天可以轉動三四次了。
這種大腦的轉動似乎是無意識的,而且也是沒有記憶的,隻是閃現過去的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這些記憶片段在他的頭腦中並沒有刻下印痕,也就是在他醒過來的時候並不會知道自己在昏睡中想到了什麽。
這幾天,呼衝都想到了什麽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後腦杓好像被誰打了一拳,而且還很重。當時自己迅速調動身體裡的內氣撲向後腦進行了防護。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身體裡的內氣衝向了後腦,接著便挨了重重的一拳。他知道這一拳的力量完全被調動到後腦杓的內氣吸收了,所以那一拳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傷害。但是他似乎感覺到了,在體內之氣衝向後腦杓的時候很難受。
他想到了自己練過氣功,大概練了七八年時間。從十歲開始練習氣功,五年之後逐步地打通了小周天、接通大周天,練會了鐵布衫、鐵褲襠和鐵殼帽。也就是全身都可以被體內之氣像鐵皮一樣包裹起來,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擊打都打不壞。可是那為什麽自己還會被打倒了呢?對於這個問題,呼衝也不太清楚。
他想到了自己練的武術和別人不太一樣,基本是野路子,人稱搏擊武術。因為他的三叔就是從野路子當中練出來的,所以呼衝學得也就是這一套。他學過長拳,也學過拳擊;學過太極,也學過速擊拳;學過散打,也學過摔跤;學過柔道,也學過跆拳道,還接觸過泰拳。所以,他的打法完全是從實戰中練出來的,怎麽能擊倒對手就怎麽打,
主要目標就是利用各種招數將對方擊敗。 他想到了自己的絕招。一個是鋼鞭,因為他的三叔就是本市有名的鋼鞭王。雖然,呼衝的鞭法並沒有三叔那麽嫻熟老道,但是耍起鋼鞭來也是應用自如,五節鞭、七節鞭、九節鞭、十一節鞭、十三節鞭,五中鞭法全面掌握。鋼鞭在他手中真像甩鞭子一樣,怎麽打怎麽有。還一個就是點穴,他學會了中醫針灸,熟知常用人體穴位,想點哪就點哪。他三叔就是中醫針灸大師,並把自己的那一套教給了大侄子。
他想到了高考。前些天他參加了今年的高考,自我感覺就不怎麽樣,估計分數不會太高。他知道自己在學習上下的功夫遠遠不如練武用功,考不上也是很自然的。如果真考不上怎麽辦呢?是明年再考還是放棄高考,他自己還沒有拿定主意。他傾向不再考了,因為自己的學習水平與高考分數線差得有點遠,就是下次再考也希望不大。可是如果不參加高考了,高中畢業這個學歷也太低了,他似乎還是心有不甘。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親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好像是得了白血病,醫治無效而離他遠去,走的時候也就32歲。這些事他隻是模模糊糊有個印象。他的母親在他六歲的時候也離開了他,離開了這個城市,嫁到外地去了。從此,他便跟著三叔過日子。為此,三叔到現在還一直是個單身。他心裡很明白:三叔不僅把他撫養成人,而且還教會了他武功,給了他一項專業技能。就憑這項技能,養家糊口是沒有問題的。
他還想到了尋找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自從離開他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他總想著能和母親見上一面。過去自己還小,也不知道母親在哪,所以尋找母親很不方便。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如果不上大學那就要參加工作,尋找母親就有了條件。他感到這個事應該提上日程了。
晚上七點半,呼動來到了醫院急診科觀察室。見到躺在病床上的呼衝又給他號脈,他感到了脈象上的細微變化。於是對陪床的呂品說:“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以後就是我的事了。”
呂品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說:“要不然我再陪他幾天,你工作那麽忙,沒有那麽多時間陪護他吧!”
“我休年假了,可以陪護他幾天,你們放心吧!說不定一兩天他就醒過來了。”呼動似乎還很有信心。
聽呼動這麽說,呂品便沒什麽可說的了,但是他還是一直堅持到八點才離開觀察室回家了。
呼動送走了呂品後,又在急診科轉了一圈,看到四周都安靜下來便回到了觀察室。他坐在病床前準備為呼衝進行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