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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第472章 李恪外任
始皇帝三十三年,夏末,六月二十八,鹹陽禦令,李恪外任,出陽周。

  大秦有三十多個郡,其下分縣逾七百座,其中大縣近百,小縣六百。

  陽周縣長秩五百石,勉強高於縣丞的四百石,在大秦的官員體系當中,高於吏員,位在中層。如此看來,一個小小縣長的任命在秦的政治體系中實在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但是李恪的縣長卻不同,他是兼任的陽周縣長,爵五大夫,主任則為直道祭酒,同寺丞,秩八百石。

  這就好比傳統的縣長是副廳級,縣令是正廳級,而他,則是副部級。

  再加上皇帝禦令,钜子首任等等條件,只能說,一石激起千層浪!

  李恪做了超拔的縣長,超過高奴、雕陰兩縣縣令,成為上郡僅次於郡守的重臣高官。而始皇帝對此還不滿足,章台一日發出四封禦令,直接將整個上郡的權力結構推倒重建。

  原中詹事李泊升任為上郡郡守。三川郡尉,李信之子李超轉任上郡,仍任郡尉。原九江郡壽春縣獄掾黃衝越級拔升,直任上郡監禦使,與二位隴西李氏出身的重臣共同組成全新的郡三官。

  再加上主持上郡軍務,位同上卿,秩兩千石的上郡將軍王離,一夕之間,上郡群星閃耀。

  隴西李氏,頻陽王氏,兩個兩千石,三個八百石,還有墨家,兵家的兩家頂梁……

  大秦從未有哪個郡如上郡這般高配,這讓人們不禁好奇,李恪掛帥的那個所謂的直道工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工程?

  還有鹹陽的官場……

  在傳統的概念當中,大秦的官場鐵板一塊,法家一統,儒家苟存,其余雜家各盡其職,輕易不會在職責以外表態發言。

  可墨家歸秦卻讓世人看到了一個決然不同的大秦官場。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句話原來是真的。

  墨家成了標尺,對墨家的態度則成了官員站隊的標杆。

  這當中,對墨家芥蒂最深的無疑是博士署中的那些儒生。

  曾幾何時,儒家顯貴,領袖百家。可隨著秦軍統一的腳步,儒家漸漸式微,早已不複往日尊榮。

  但他們依舊是顯學。

  儒家不僅是世之顯學,還是儒道法墨之中,僅次於法家的第二顯學。始皇帝用儒家妝點門面,儒家又何嘗不是派遣精英,用始皇帝來妝點學派的門面?

  可是這種默契卻被墨家打破了。

  他們入秦六載,先後不過在博士署中掙來了二十幾個博士的閑職,可墨家才且歸秦,便通過一連串的手段,從法家和諸多雜家手中,一次摳來整整四十個正經八百的官職!

  在權柄上,墨家已經把儒家遠遠拋下了,而在勢頭上,墨家更是遠勝!

  儒家中生代最有聲望的孫叔通與李恪在朝堂大辯,李恪史無前例地在光天化日拋出《非儒》,就連儒家一直堅持的孔子的聖人地位,也被李恪用調笑的手法踩進泥地,重重地踏了好幾腳。

  據說消息傳到齊地,隱居在孔氏老宅的孔從子嘔血大哭。

  大辯之後,各路儒生齊赴胡陵,意欲掀起新一輪的儒墨之辯。可新任胡陵縣令的由養卻在縣城門口挖了個泥塘,又推下去一輛滿載儒學經典的大車,張榜公告。

  【本官新任事忙,凡遠來儒生,且先起車出塘,再行求見。】

  十日之後,胡陵無儒……

  儒家至此徹底成了天下的笑柄,人們茶余成仁,飯後取義,就連對博賭咒都用孔聖人的名義血誓。

  此等遭遇,儒家如何能不恨李恪入骨?

  聽聞博士署正在謀求聯名上奏,一旦弄清楚直道究竟是個什麽道,他們就要用奏海把李恪參到身敗名裂。

  而相比於儒家,法家的態度就值得玩味多了,在對待墨家的問題上,法家三脈居然全無相同。

  韓非法系以李斯為首,因為將一教,一賞,一刑的三一原則奉作信條,原本便把李恪和墨家視作威脅。這與墨家是否歸秦無關,只要墨者們霸佔著學子籍的特權,對他們而言,便是威脅。

  更何況此次墨家歸秦,李恪還高舉起非法的大旗,用一場敗考把韓非法系、秦晉法系推上風口浪尖,又用負荊請罪的伎倆將李斯置於不仁之地。

  李斯是必然要尋李恪麻煩的,壽春獄掾直拔入禦使體系,打破了韓非法系與秦晉法系此前的默契,看起來便像是兩系合力,要尋李恪差池的意味。

  可是除此之外,與韓非法系一樣被李恪多番挑釁的秦晉法系卻再看不出一點動作。

  他們對墨家的事不聞不問,馮去疾更是把自己扎進學室舞弊案中頭也不抬,就仿佛學派之爭在他眼中,還沒有法家的自查來得重要……

  更奇葩的是齊法學系……

  這支以蒙毅為首,燕齊舊人為主乾的法家學脈主張法教結合,歷來都是法家之中的溫和派和中立黨,可這一次他們卻一反常態,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意在非法的李恪身邊。

  齊法家是李恪的盟友,在大秦官場地位超然的兵家也像是李恪的盟友,他們和墨家中間最大的羈勒便是李恪與扶蘇之間,堅實深厚的私人感情。

  通過這一遭,天下的有識之士像是第一次認識大秦的官場。

  那個有著信人奮士之美名,整日裡遊手好閑,至今也沒有被封作太子的皇長子扶蘇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如此強的支持……

  國尉、郎中令、匈奴上將軍……

  那個被稱為天生聖人,初來乍到,攜著墨家重回主流的年輕钜子李恪在秦庭也全然不是孤軍奮戰……

  執掌北軍的蒙恬因為扶蘇的關系支撐他,執掌南軍的屠睢因為過往的關系支撐他,始皇帝信重他……

  歸秦的墨家敵人眾多,盟友亦多!

  墨家,會興麽?

  ……

  這一切,正在全力籌備赴任事宜的李恪都不在意。

  他很忙。

  從定襄關建造踏上正軌,也就是幾個月前,他在定襄關上就遙控指揮著蒼居的墨者們開始對直道工程的全力籌備。

  憨夫早早便帶著蒼居的墨者們展開沿途的實地考察,而何玦則領著剩下的人夜以繼日地打造工程所用的機關。

  歐冶家、仙家……整個蒼居停止了全部的科研項目,超過八成的人力參與其中,大量的物料通過程鄭和呂公日夜輸送。

  這種大陣仗根本無法在隱世的蒼居裡進行,所以從下山那時起,李恪便在樓煩縣的支持下,於獏川城外擴建起第二座生產基地,各式工坊在恆山腳下如雨後春筍般次第立起,佔地規模幾乎與樓煩縣著名的臨治亭相當。

  現在,他需要將先前的籌備統和起來,事務之忙,以至於在去向抵定之後,他都騰不出空與扶蘇見上一面。

  官舍之中,眾賢齊聚。

  “師哥,地段勘察做得如何了?”

  憨夫沉聲應答:“四大路段,除了膚施至九原尚未定址,其余都已經有了考量,各種圖板十六七車,從钜子的去向落定起,就已經在墨衛的看護下裝車起運陽周縣。”

  “總指揮部不能設在陽周縣內,你另選一址,開工搭建,至於規模……暫定三千人軍寨,其余配屬你與玦定,歲首之時,我要交付。”

  “唯!”

  “玦,各種機關製作進度如何?”

  “機關獸檮杌(táowù),預定二十八架,成十六架,另十二架在三至七成間。機關獸蠍,八架,成五架,令三架半成。機關獸兕蛛改,預計百五十六架,已成九十一架。混沌預計三十六套,成二十七套。還有鋼索、龍門等配屬,若是全部配入工地,最遲明年端月便可按著要求置備齊整,可是現在有好些早成的機關與物材都在定襄關扣著,楊奉子嚴令不許南調……”

  “楊奉子那處,我修書請蒙將軍協調。”李恪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拿我的諫書做廁籌,這個帳還沒和他算呢。”

  眾人皆笑。

  李恪撇了撇嘴:“玦,如此大肆製造機關,靡費過甚,程鄭來信說呂氏已有些撐不住了,族內怨言漸起。明日你與儒帶著財物往來的帳目去一趟丞相府……宮內寺也去一趟,不管是國庫還是內庫,總之大秦的工程,沒有讓我們自掏腰包的道理。”

  “唯!”……

  商議妥當,已是人定,李恪看了看天上的皎月,剛想宣布散會,田橫突然綽綽諾諾地舉了手。

  “橫?”

  “钜子,我大兄昨日來了信……”

  “榮?”李恪皺了皺眉,“榮不是已經去即墨赴任了麽?此事我與他也通過信,墨衛原本就出於齊地,若是他覺得合適,多帶些墨衛回去,重建駐地也可以。”

  “問題便出在這兒了。”田橫苦笑,“钜子為大兄博來即墨縣令的官職, 我大兄心頭火熱,當即赴任。在即墨,他宴請六大世家,商議在即墨城中擇地再建從事莊之事,結果……”

  “結果?”

  “即墨不喜齊墨久矣。豪貴皆言,墨者任官可也,齊墨歸齊,他們便要聯合全城,告上郡治……大兄一氣之下,連官印也不曾接,連夜就回蒼居去了。他來信向钜子告罪,說……說钜子若怪罪,他可自裁。”

  李恪哭笑不得。

  “胡陵,壽春,百姓皆把墨者視作親子,獨獨你齊墨是逆子……”李恪笑著搖頭,“算了,叫他奏疏一封去往丞相府請辭,我明日再與郎中令知會一聲,將榮遷去陽周,為我縣丞。”

  田橫張著嘴一臉呆滯:“钜子,此事……”

  李恪虎下臉:“怎的,六百石左遷四百石,你兄不樂意?”

  田橫把腦袋搖得飛快:“自不是如此!只是墨家好容易得了一個縣令之位……”

  “既然即墨不喜齊墨,此縣於我等便無大用。”李恪捏了捏眉心,無所謂道,“叫你兄來助我吧,屆時我忙於直道,也無暇顧及縣中事物,他名為縣丞,實為縣長,也正好看看,墨家因何才會被黎庶所喜。”

  田橫大喜過望,起身抱拳:“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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