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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火球橫空飛來,擊中八爪樹轟然炸裂,衝擊力迫使這怪物暫停腳步,樹乾劇烈搖晃,被點燃的枝葉冒出焦煙。
約翰遜手持“火球魔杖”,扯高嗓門安撫手下。
“大家聽著!火攻可破這魔樹的再生體質!”
話音未落,抬手又是一發“火球術”轟了過去。
約翰遜帶頭反攻,的確起到了激勵士氣的效果。
後排槍手繼續裝彈射擊,前排傭兵將長矛傾斜著架在盾牌上,騰出右手自軍用挎包中掏出瓶裝“熾火膠”,搖勻過後奮力擲向八爪樹。
陶瓷瓶砸在魔樹身上劈啪碎裂,粘稠的“熾火膠”流淌出來,附著在粗糙的樹皮上,接觸空氣立刻猛烈燃燒,轉眼間就將八爪樹點成一隻巨大的火把,從樹根到樹冠,騰起滾滾黑煙。
喬安透過“窺視魔眼”看到這一幕,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小看了約翰遜和他的傭兵隊。
約翰遜這家夥的施法能力一般般,臨場指揮才能還是不錯的。斐真傭兵的戰術與正規軍相仿,長矛手和步槍兵前後配合,攻防轉換非常流暢,跟那些“野路子”出身的冒險團隊相比顯得更有章法,訓練有素。
通過在旁觀戰,喬安發現八爪樹至少有兩個嚴重的弱點。
首先是移動速度太過遲緩,很容易被人“放風箏”。
其次是明顯缺乏火系抗性,被潑了一身火油就很難受。當然了,這倒不是八爪樹獨有的弱點,絕大多數活化植物都怕火燒。
約翰遜高舉魔杖,頻頻釋放“火球術”轟擊八爪樹,手下傭兵要麽開槍騷擾,要麽投擲“熾火膠”,為八爪樹“火上澆油”,戰場上的勢頭照這麽發展下去,搞不好約翰遜團隊還真有可能燒死八爪樹。
喬安扯了扯嘴角,心裡有點難受,暗自給“八爪樹”鼓勁。
“加油啊,大樹!”
“你不會就這麽憋屈的被燒死吧?”
“振作起來啊!你一定還有絕活尚未施展,快點使出來破解困境啊!”
“我們遇到什麽困難也不要怕,微笑著面對它!”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就是勝利!”
“加油啊大樹,奧利給!”
或許是喬安的精神鼓勵當真有效,八爪樹發覺揮舞枝條拍打身上的火苗已經無法自救,就把八條觸手般的枝條垂落下來,末梢浸入腳下渾濁的泥水窪。
這一細節並未引起約翰遜等人的注意,自信勝券在握,喬安卻覺察到八爪樹腳下的水位正在急劇下降,不由產生一個猜測。
“這怪物的枝條,該不會是空心管狀結構吧?”
正納悶的時候,八爪樹突然由水窪中拔出枝條,八根枝條分別指向自己身上火勢最旺的部位,枝頭仿佛裝有水泵,嗤嗤噴射高壓水流!
我擦!還真有這種操作?!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當喬安親眼目睹八爪樹以枝條汲水滅火的舉動,還是禁不住有些驚訝。
至於約翰遜一夥,更是震驚得目瞪口呆。
八爪樹身上沾染的“熾火膠”是一種煉金化合物,通常情況下很難被水澆滅,但是此刻八爪樹枝頭噴出的水箭具有極強的衝擊力,宛如八口手術刀,硬生生將熾火膠附著的樹皮從自己身上切割下去,得以保全樹乾本體不受火焰侵擾。
擺脫烈火灼燒過後,八爪樹強悍的再生體魄適時發揮作用,渾身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約翰遜等人辛苦了半天,結果是白忙一場,士氣遭受沉重打擊,前排長矛手紛紛騷動起來,暴露出潰敗的征兆。
八爪樹沒有錯過逆轉攻勢的機會,操控根須向前蠕動,同時揚起一根枝條,指向對面相距不遠的長矛陣地。
約翰遜覺察到前排傭兵駐扎的區域,魔網分布發生異常動蕩,雖說一時之間辨識不出八爪樹正在施放什麽法術,卻本能的意識到大事不妙,急忙高聲提醒傭兵當心!
然而他的警告遲了一步,人群中央爆開一圈金色光暈,自然神力宣泄而出,瞬間囊括所有長矛手。
這個法術對人體本身沒什麽傷害,卻將傭兵手中的木質矛杆全都扭曲成了U形,矛頭調轉過來對準自己胸膛。
顯而易見,這矛是沒法用了!
這一突發變故促使前排傭兵鬥志崩潰,任憑約翰遜怎麽呵斥,也遏製不住他們丟下扭曲的長矛,爭相轉身逃跑。
八爪樹趁亂又向前迫近了一段距離,揚起枝條指向後排槍手,枝頭噴出一道錐形光束。
金色魔力浪潮席卷過來,依舊對人體沒有危害,卻對傭兵手中所持獵槍的木質槍托施加了一股強勁的壓力,如同極性相同的磁石彼此排斥,獵槍相繼脫離傭兵掌握,飛進樹叢深處。
連續施展2環“曲木術”與6環“驅離木材”過後,八爪樹已經將戰場上除卻約翰遜以外的所有敵人都繳了械,趁亂揮動枝條瘋狂抽打手無寸鐵的傭兵,同時釋放滾滾濃霧, 遮蔽獵物視野,阻止他們逃跑。
林間空地被白茫茫的霧氣籠罩,鞭撻聲、驚呼聲與慘叫聲不絕於耳,約翰遜嚇得不知所措,感覺自己像是身處屠宰廠中,只是一頭待宰的牲口。
猩紅的液體透過霧氣飛濺過來,淋在臉上,約翰遜像是被開水燙到,猛地抽搐了一下,顫抖的手指撫摸臉頰,指尖溫熱滑膩,散發出令他幾欲作嘔的腥味。
受到血腥氣刺激,約翰遜勉強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必須盡快做些什麽,嘗試避免戰況走向一敗塗地。
“Súré!”
好不容易維持住施法專注,約翰遜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成功施放出3環“風牆術”,面前升起一道呼嘯的大氣障壁,吹散夾雜血腥的霧氣,視野恢復清晰,眼前的景象卻加深了約翰遜內心的恐懼。
遍地倒伏著鞭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屍骸,對面不遠處,八爪魔樹漆黑的樹乾被鮮血染得斑駁陸離,正用一根枝條卷起驚呼掙扎的傭兵,將之塞進樹乾中央那咽喉般深不見底的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