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你……你不要亂來!不然……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那女鬼有氣無力地喘息著,沒說幾句話又咳出一大口鮮血。剛才狂屠黑山二十四煞的勁頭與威風沒剩下分毫。
李愚一愣,心想:“什麽亂來?這從何說起,剛才打你那一招光明正大,也沒毛手毛腳……”
忽然心念一轉,腦筋立刻靈光了起來,轉過身來一臉邪惡地瞅著她笑:“你本來不就是鬼嗎?老子當將軍多年,女人見過不少,女鬼還是頭一次遇到,都說鬼有一張大白臉,不知道身子是不是也那麽白……”
他兩隻手掌反覆對搓,摩擦起熱,又對著掌心呵了幾口熱氣,邁著小碎步向她走了過去。一臉的壞笑,就像是心懷叵測的小流氓把孤身放學的小女生堵在了胡同裡。
“你……你……你……”
那女鬼大口喘著粗氣,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幾乎要暈死過去,口中的血也是吐個沒完。
李愚今天被這女人毫無來由地折騰個半死,差點就送了性命。更可恨的是耽誤了他回家娶妻的行程,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幾個時辰耽誤下來,換算成金子,那得是多少根金條啊!
他心裡還沒解恨,若說把她殺了他是絕不會做的,但死罪可饒,活罪難免,逗她生氣還是很有必要的。
看著她如山丘般起伏不定的胸口,心裡也不由得一陣恍惚,咧嘴笑道:“你把血咳幹了,老子更省事,我可不想跟你嘴對嘴的時候,你噴我一嘴血……”
如果上天能給那女鬼留下咬舌自盡的力氣,她也會萬分感謝,但此時除了眼睛還能轉動以外,她全身沒有一個部件能動得了。
她先是目中燃著火焰,惡狠狠地瞪視著李愚,進而變得有些驚恐,直到此刻已有些乞憐,隻要李愚不對她動手動腳,讓她留得清白之軀,即使把她碎屍萬段都無謂。
她雖然帶著面具,但月光下李愚看得清楚,這雙眼睛清澈如水,美得不可方物,連他也有些奇怪,一個如此殘忍好殺的女人,怎麽會有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
他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心也有些軟化了,不忍心再嚇唬她,尋思著換一個話題。
“嘿嘿嘿!想要殺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告訴你,剛才那套拳法叫軍體拳,招招神勇,大開大合,那是幾千年之後,人們智慧的結晶。嗨,你個沒見過世面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什麽幾千年,軍體拳,那女鬼第一回聽到,也確實不懂,覺得眼前的項羽與大家平日裡說的大不一樣,說得好聽叫莫測高深,說得不好聽就是二貨一個,但偏偏武藝神奇,難道他裝瘋賣傻,有什麽其它目的?
李愚見她滿臉疑惑,心裡大是高興,激發了他好為人師的樂趣,越發得意起來:“告訴你!剛才我一招就把你拿下的這套武功‘軍體拳’還不是我最拿手的武功,這套拳法基本上每隔三年我才練一回。”
那女鬼各門各派的武功見識多了,“軍體拳”三個字還是頭一回聽到,很想知道他還有什麽武功比這還要厲害。
李愚嘿嘿一笑:“知道怕了嗎,老子還有更厲害的武功!這套武功我天天練練,風雨無阻,最多的時候上千人一起練。初中那會兒我是領舞……領隊!”
那女鬼對武學極有興趣,似乎暫時忘記了重傷的痛苦和項羽的威脅,又聽是幾千人練的,他又是“領武”,想來威力一定大得出奇,很是期待地等著李愚接著說下去。
“第九套廣播體操!”
李愚挺直身板,氣沉丹田,一臉的浩然正氣,響亮地吼出這個驚天動地的名字。
“名字好長的武功!”
那女鬼被這個名字震懾住了,竟然好奇地問道:“那之前的八套呢?”
李愚“哼”了一聲,揮手道:“第九套是在前八套的基礎上改良形成的,所以前邊八套不學也罷。”
忽然邁過一大步,走到那女鬼跟前,厲聲道:“少在這兒給我轉移話題!這麽高深的舞藝,你們這個年代的人怎麽可能明白,特別是像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
那女鬼被李愚吼得甚是汗顏,竟然羞愧的低下了頭。
李愚斜著眼睛,彎著脖子看著他,一本正經地道:“好在幾千年前的人長得都差不多,我還以為你們是剛脫了毛的猴子呢。”
忽然擺出一副要多混蛋, 就有多混蛋的樣子,邪笑道:“都說鬼怕黑狗血,我總覺得那得是男鬼。女鬼嘛……肯定最怕男人的荷爾蒙……老子今天非用荷爾蒙澆澆你不可,讓你醍醐灌頂,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亂跑到人間來!”
荷爾蒙是什麽東西那女鬼自然不知道,但見李愚對她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便猜到了他的企圖,又驚又怕:“我不是女鬼!”
李愚裝作沒聽見,呲著牙惡狠狠地道:“女鬼了不起是吧?都說男人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今天咱們改改,就讓你這個女鬼臣服在老子的牛仔褲下!”
他低頭一看,哪裡有什麽牛仔褲,就連貼身穿的那條憤怒的小鳥也“不翼而飛”了。
此時他穿的衣服還是在項家村裡換上的,忽然覺得屁股一涼,才驚覺臀部的布料剛被那女人扯下好大一塊。
他忽然惡作劇之心大起,跳著轉過身來用,指著屁股衝那女子道:“你看!這都是你做的好事,全都是拜你所賜!”
那女人緊閉雙眼,也不知是害羞,還是重傷後氣血上湧,臉上沒被面具包裹住的皮膚憋得通紅。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同樣的道理‘人也不可能兩次穿同一條褲子。’我也不要你賠了,你成天打打殺殺針線活肯定一竅不通,也甭想給我縫補了事……”
那女人覺得李愚舉的這兩個例子表達的意思似乎不是一回事,但也說不上來哪裡錯了,卻聽他繼續道:“所以嘛,我把你身上也扯下一塊布料咱倆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