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和菲菲將雲姨扶起後,又趕忙回到了李愚身邊,一人拉著他的一隻手,把身子緊緊靠在他的身上,三個人幾乎粘在了一起。
只見這位平時最是厭憎青樓這種地方,幾次三番要把這裡拆除的“項將軍”一會兒把芳芳的小手拿起來貼在自己的臉上,一會又用手指勾起菲菲的秀發放在鼻端輕輕地嗅著,滿臉的陶醉之色,簡直比人家新婚燕兒的小夫妻還要親密。
她也不知道項將軍為什麽前後反差如此巨大,還以為芳芳和菲菲使用了什麽“獨特”的媚術,才把他給迷得要死要活。
“回頭一定得放下身段,跟這兩個小妮子討教討教。現在的姑娘啊,別看年青,手段可一點都不‘輕’……”
雲姨心裡這麽琢磨著,嘴上卻問:“你倆剛才給項將軍捶背,我看你們好像不大情願,還以為……”
菲菲把頭靠在李愚的胳膊上,笑道:“那是在逗您呢,我就是要看看你慌裡慌張的樣子,誰讓你從前總在我們面前抖威風,說自己如何經驗老道,嘻嘻……”
這下雲姨徹底放心了,臉上立即又浮現出標準的職業笑容。
只見她走上前伸手去掐菲菲的腰,笑罵道:“你個小壞妮子,嚇死老娘了,老娘長這麽大除了‘第一次’那晚,還從沒像今天這樣害怕過,差點就尿褲子。我要是尿了,非讓你給洗不可。”
三個女子你在我胸口掐一下,我在你腰上捅一指,立即嬉笑打鬧成一團兒。
雲姨忽然發現李愚正帶著奇異的表情笑著看她們三人打鬧,饒是她一生“閱男無數”,也不禁有些臉紅,對二女啐道:“別鬧了!讓項將軍笑話。”
芳芳紅著臉道:“現在不笑,一會兒項將軍要你大叫,嘻嘻……”
雲姨走到李愚面前,微微鞠躬,先來了個萬福,恭恭敬敬地道:“將軍大駕光臨,醉花樓蓬蓽生輝。我們這裡的姑娘都是少有的美人,將軍喜歡什麽樣的,只要吱會一聲,我立即把她帶來。如果都沒有將軍中意,我到街上抓一個回來獻給將軍。”
李愚聞言哈哈大笑,樂道:“老板娘你太會說話了,難怪醉花樓遠近聞名,生意越做越紅火。有這樣當家的,想不發財都不行啊!”
雲姨能得“項將軍”誇讚,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心裡別提有多麽美了,趕緊親自給李愚滿滿倒上一杯酒。
李愚舉杯一飲而盡,心道:“大四畢業天天和同學聚會吃散夥飯,每頓都喝大酒,也不知道散了多少次夥了。沒想到那時候練出來的酒量今天派上用場了。”
雲姨伸出大拇指讚道:“將軍果然海量!”
李愚哈哈一笑,洋洋得意地道:“叫將軍太見外了,你是老板娘,你就叫我老板吧!”
他心裡想著,既然到“夜總會”這樣的地方來玩,叫老板才夠正宗,夠地道,才有“爺”的風范與氣勢。
芳芳笑得十分嫵媚,拽著雲姨的衣角道:“雲姨,將軍看上你了,倒是讓你討了老大一個便宜,趕緊換一件薄一些的衣服出來伺候將軍。”
雲姨心裡砰砰直跳,嘴上卻啐道:“別胡鬧,我都半老徐娘了,咱們這裡漂亮姑娘這麽多,將軍……”
李愚瞪了她一眼,嘴上“嗯”了一聲,她立即反應過來,忙道:“老板,對,應該叫老板才是。”
李愚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以前本將軍年青,考慮問題不周到,有些太片面,對於醉花樓多有誤解,怕他影響夫妻和睦,
又擔心隊伍裡的兵將來這裡玩消磨了意志,卻忽略了會稽郡經濟發展的需要。不過幸好沒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不然要是真拆了這名勝之地,從此郡上得有多少人因此失業,又有多少人少了一項重要的娛樂生活。所以,從前若有對醉花樓不敬之處,老板娘您還得多擔待。” 雲姨連忙躬身道:“不敢,不敢,還望……還望將……老板常來,指點……指點工作。”
李愚聽到“指點工作”四個字,差點沒笑噴,開懷道:“醉花樓坐擁CBD,又給地方每年貢獻那麽多GDP,已經很棒了!”
他拉過芳芳的小手,用兩隻大手一齊握住,笑道:“這裡的經營工作我是指點不了的,但姑娘們的行業操守和職業技術,我辛苦一點,以後咱們常來常往,在這件事情上我是不怕做小白鼠的嘛, 哈哈哈!”
雖然“項將軍”說的話有一半她們都聽不大明白,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十分開心興奮,簡直是樂開懷。
雲姨轉過身來衝大家夥道:“沒事啦,沒事啦!各位公子,客官大家玩得盡興,姑娘們都給我好生伺候著。”
項羽和雲姨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一時間剛才還死氣沉沉的青樓,瞬間熱鬧了起來。
台上的小曲兒唱了起來,琵琶彈了起來,歌姬的舞蹈跳了起來,姑娘們的腰肢也扭了起來,一個個如穿花蝴蝶般翩翩起舞,遊走在眾客戶人之間,紛紛投入到客人們的懷裡,有的喂酒,有的喂水果,打情罵俏,氛圍好不快活。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歡快輕松的氛圍中,忽然響起一聲巨響。
只見李愚狠狠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果,酒杯全都彈了起來,有的打翻在地,有的倒扣在桌子上。
他這一拍桌子不打緊,酒停了,弦斷了,姑娘們的腰肢也僵硬了,所有人都嚇得魂飛魄散,一動不動。
有個姑娘正端起酒杯湊到客人嘴邊,李愚這一拍桌子嚇得她沒拿住酒杯,結果酒水灑了客人一身,但兩人誰都沒敢擦拭。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項將軍”,就連芳芳與菲菲都嚇得在他身後站得筆直。
老板娘雲姨隻覺褲子裡一濕,竟真的嚇尿了。
剛才還好好的,一片祥和之氣,不知怎麽就突然風起雲湧,“項將軍”的臉色變得烏雲密布。
所有人都想不通為何“項將軍”會突然發起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