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吳終於理清了頭緒,了解了眼前發生的狀況。
白虎衛。
念吳十年前在“太之始”中看到過一個在吳貴喜手下救下他的女子,而那女子自稱為朱雀。
東南西北,天地四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白虎,朱雀皆為四靈之一,且這幫人又這麽卑恭地稱呼自己為殿下,所以念吳便猜測面前的這群殺氣騰騰、面若冷兵的白虎衛就如當年的朱雀一般,是自己那皇帝老爹手下。
“殿下這一尊稱,我這小小的百姓可擔不起。”念吳淡漠一笑,從地上緩緩站起來看著白虎衛的領頭白虎說道,“你們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不,奴才找的殿下就是您。”白虎仍舊半跪在地上,抬頭恭敬地說道:“聽南衣他們說,關於您的真實身份他們在彭祖墓的時候已經告訴您了。”
“殿下乃是司馬皇家血脈,應當歸宗。所以白虎衛奉陛下旨意,接殿下回家!”
“回家?”念吳不禁冷哼了一聲,覺得可笑地說道:“我自生下來後只有兩個家,但其中絕不包括那冷冰冰的洛陽宮。”
“殿下...”
白虎皺著眉頭還欲說話,卻被念吳截話道:“廢話就不用說了,我不希望你們耽誤我和我的朋友啟程。”
念吳走到剛才與風神薩滿打鬥的位置,撿起地上的薩滿銅鏡無視著在場的所有的白虎衛慢慢地擦拭著。
在場的白虎衛低頭跪著等待著白虎的下一個指示,他們就如同冷冰冰的殺戮兵器,沒有表情,沒有悲喜,沒有怨言。
白虎抬起眼皮,眸中並無波瀾。
在接下司馬衷的這個命令之後,白虎就知道這件事不好去完成,所以他沒有在意念吳的第一次拒絕,而是緩緩起身地望著念吳說道:“陛下十分思念殿下,口中也常常念叨著殿下的名字,而殿下流落民間多年,難道就不想回宮來一場父子團圓嗎?”
父,子,團圓?
父在哪,子在哪?
此時枯葉落下的更多了。
“既然想我,那當年為何不敢認我?既然想我,當年為何又派陰陽家的來殺我?!”念吳勃然大怒緊盯著白虎說道。
不提則已,一提便與你說道說道。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陰陽家的那兩個人應該就是一玄一武吧,你敢說他們不是宮裡那個人的奴才?嗯?!”
十年了。
念吳本來隻把這十年的仇恨全放在了陰陽家、賈謐與水南寺身上,可是現在諷刺的是,他還要把仇恨放在那從未謀過面的父親身上。
“殿下謹言。”白虎淡定地解釋道:“那玄武確實是四靈之一,陛下的奴才。但鄒浮與鄒萍卻是背叛了陛下,受他人指示去刺殺您的。”
“陛下發現了他們的這種罪行之後,便立刻將其武功盡廢,壓入了大牢。”
“呵呵,口舌如簧。”念吳眼神依然淡漠地說道:“縱使你說破大天來,我也不會回去。”
白虎聽言,眼眸裡光芒閃爍,他看著念吳的身影,右手微微一抬,於是幾個白虎衛立馬奔向了慕容吐谷渾所在地方並且將他擒住,幾把鋼刀正好抵住了他的下顎處。
“不是,他不願意回去,你們抓我幹嘛?!”慕容吐谷渾剛剛從死亡籠罩中緩過來,這下又陷入到這種境地。
慕容吐谷渾心中無比的憂傷:為何柿子總是要找軟的捏!
“你這是幹嘛?”念吳瞥向白虎問道。
“這人聽了這麽多的大晉皇室秘密,
就不應該活。”白虎手裡握著大刀走到慕容吐谷渾那裡對念吳說道:“但這人既然殿下的朋友,那白虎自然可以網開一面,留他一命。” “可是前提他必須是,殿下的朋友。”
白虎重複了這一句話,且在殿下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意思就是說,只有念吳承認他自己的身份,與白虎回宮見司馬衷,那慕容吐谷渾便可以逃過一死。
“自作聰明。”念吳搖搖頭嘲諷地笑道:“你的語氣加錯了,你應該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一些。”
“他啊,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付給我錢的雇主而已,我並不會為他違背我剛才說的那一番話。”
“如果你非要殺他,那請殺便是了。”念吳無所謂地轉身走去,欲要離開這片山林。
“既然殿下如此說了,那我就遵令了。”白虎眼中殺機一顯,長刀揮舞至半空,瞄準著被幾個鋼刀抵住下顎的慕容吐谷渾的脖子砍去。
慕容吐谷渾見刀氣粼粼,一股死亡預兆湧上心頭,頓時冷汗直冒,他破口大罵道:“念吳,我他媽就知道你是這種不仁不義的家夥, 你們司馬家的都是這種人!”
“司馬以孝治國,卻不敢以孝義之國,因為你們這群姓司馬的自身就沒有義氣可講!”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
慕容吐谷渾都快死了,還不允許過過嘴癮?
念吳的身影一頓,臉色變冷,他道:“我不姓司馬。”
唰!
慕容吐谷渾眼前一花,他以為自己的人頭已經落地了,但是轉身一看,卻發現原來自己和念吳換了位置。
陰陽五行置。
白虎的長刀正要落下砍掉慕容吐谷渾的腦袋,可是突然之間刀下的人竟然換成了念吳。
他的臉色一變,立馬強行逆轉身體中的內力,本往下使力的長刀卻被白虎向上挑去。
哢嚓。
白虎拿刀的那個手臂骨頭上發出了響聲。
聽這響聲,就算是白虎的手臂沒骨折,也損傷不輕。
“鄒二娘的龜甲秘術,陰陽五行置。”白虎捂著顫抖著的拿刀的右臂不可思議地說道。
鄒二娘怎麽會把陰龜甲給了念吳?
“你倒是殺我啊?”念吳低頭瞅著小心翼翼離開他的脖子的幾個鋼刀,高聲喊道。
“不敢殺我,那就滾!”念吳整整衣襟,向慕容吐谷渾走去。
他同樣不客氣地對慕容吐谷渾說道:“說出去話潑出去的水,你知道你剛才那一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
慕容吐谷渾咽了一下口水,想起了之前念吳的恐怖氣息,不禁畏懼地問道:“什麽代價?”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