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可是臣妾又不能逆了皇上您的意,臣妾只能是把所有的苦、所有的淚往肚子裡吞,還要裝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來笑臉應對皇上,用心服侍皇上。”
“皇上,臣妾本是不願意和皇上您說這些,您日理萬機已經很累了,臣妾實在舍不得讓您再在這種事情上勞神,可是.....可是瀛兒他才十二歲呐!”
“十二歲的人能懂什麽?更何況瀛兒打小侍奉在成妾的身邊,臣妾把他當心尖尖一樣護著,從來沒有讓他受過什麽苦,也沒讓他經歷什麽醃臢事,要是封到別處,指不定下面那群當官的怎麽禍害他,瀛兒他又怎麽遭得住那群人的磋磨?一想到這些,臣妾......臣妾這還不如直接死了輕快!”
“皇上,臣妾想把泓兒、瀛兒封在一起,一來是想著泓兒、瀛兒兩個是打小一塊長大的,感情也深厚,封到一起作個伴,多好;二來臣妾是想要泓兒護著瀛兒,只要泓兒護著,外人也就欺負不著他,臣妾也就用不著每天提心吊膽的當心他,臣妾安心了,就能一心一意的侍奉皇上您呀!”
軟塌之上,雪綢之下,一老一嫩兩具身子纏綿相抵,老皇帝把嬌俏可人的美人兒摟在懷中,美人小貓兒一般把自己身子蜷成小小一團,香肩微顫,一張含春俏臉埋伏在老皇帝肩頭,潮紅浪湧,明亮亮的眼淚珠子在水汪汪的眸子裡打著轉兒,一張殷紅鮮豔的櫻桃小口微微開合,兩行貝齒輕輕摩挲著皇帝陛下的耳垂,微微喘出的幽蘭氣息暖烘烘的撲進皇帝陛下脖頸窩裡,讓皇帝陛下從腦袋頂到腳趾尖一陣酥麻。
聽著美人兒嗚咽軟語,聞著美人兒激烈過後散發出的沁人體香,感受著美人兒貼在自個身上的柔軟無骨,還想著緩一口的老皇帝又被勾得口乾舌燥起來,美人兒那張雲雨過後凝白透紅的小臉兒更是讓他一時間心頭火起,在這頭腦發昏、欲火焚身之際,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麽祖製先例?一個翻身壓上去,什麽樣的要求都從善如流的“納諫”了。
兩位皇子就這樣被封到了應天。
應天是舊都,繁華安定,刀兵不顯,本來是最大的一塊肥肉,現在皇帝駕崩了,兩個被封在最繁華之地的皇子竟然顯得最為弱勢,實在是嘲諷至極。
“真的不能讓我兒做皇帝?”
安貴妃不善的望著坐在他下首的老頭,這老頭卻像沒睡醒一樣,頭還是低著,眼睛還是閉著,沒有理她。
“吳丞相!”
這一聲是咬牙齒喊出來的。
“嗯?”
吳清蓮倏地抬頭,兩隻渾濁老眼茫茫的望著安貴妃。
“我在問真的不能讓我兒繼位麽?”安貴妃咬著牙又問了一道。
“兩位王爺還遠在應天,我們壓消息能壓得了一時,壓不了一世,等王爺們過來怕是有些來不及......”
老丞相這頭還在瘟瘟的絮叨著,安貴妃那頭卻氣笑了,“什麽叫來不及?八百裡加急會來不及?都是借口,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不想讓我兒當皇帝唄!那讓庸王繼位好啦!反正他是正經的嫡長子,隻缺個太子的名分,我們也用不著這般費盡心機了,還要偽造什麽皇帝遺詔?這被人知道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老丞相這下不出聲了。
安貴妃那頭咯咯的嬌笑起來,“只是依著庸王那性子,這烏煙瘴氣地大榮朝又能經得住他幾遭?喔,我忘記了,當初是丞相親自在皇上面前說他‘乖張暴戾,不堪教化,無明君之相,
難當一國之重。’才阻了他太子的位子,我看老丞相你還是早早地帶著妻兒老小找個山溝溝躲起來,免得到時候庸王登基了,你們一家子遭他的禍害!” “貴妃娘娘何必如此擠兌我?我自然要保全我的家人,但我也不能為了保全我的家人讓天下再遭難。”老丞相臉上沒有波動,聲音依舊穩健。
“你的意思是我兒會讓這天下遭難?”不等他回答,就聽見安貴妃發出異常尖銳的叫聲,“你這是在放屁!我兒可比他那狗屎的爹和那一乾兄弟好多了!世道已經這樣了,就合該讓我兒這樣的人來救!”
老丞相直接打斷她:“賢王爺賢惠不假,可就算讓他進京了,就算登極了,沒有兵,他能站住腳麽?”
這下是安貴妃被問住了,她眼睛瞪得老圓,嘴巴撐得老大,卻沒有發出一絲絲的聲音。
老丞相歎一聲,道:“沒有兵權,上位也遲早會被人拉下來,屆時不但天下大亂,他自己更是要被刀斧加身,那時才是真是害了他!”
安貴妃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又有些不服,“那慶王就不會被人拉下來?”
老丞相娓娓說道:“庸王是大皇子,我們用先皇駕崩的名頭把庸王誆進宮來,只要能控制住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庸王,拿下他的京城三大營,逼他承認慶王的皇位。如此之後,外有慶王的西北兵恫嚇支援,內有京城三大營防衛禦敵,再加上皇帝遺詔和最有資格繼位的庸王的臣服態度,這天下就亂不了,只要天下不亂,其余一切都可以徐徐圖之。”
原來他早已經有了通盤的打算,或許在老皇帝重病時候他就和慶王那邊聯系好了,一想到這些安貴妃就恨他恨得牙癢癢。
“更何況......”老丞相向上望了安貴妃一眼,“無論是哪朝哪代,最忌諱的就是后宮乾政和貴戚尾大不掉,慶王生母出身貧寒,倒是沒這個風險......”
最後這句話顯然是衝著安貴妃來的。
安貴妃被氣笑了,“哈!轉來轉去轉到了我身上,你這老頭子倒是推得一手好鍋,既然你推三阻四的不肯立我兒,那我也不必幫你了,慶王上位對我可沒什麽好處!”
吳清蓮這時默了下來。
安貴妃:“怎麽,說不出聲話?玉璽可還在我身上,沒有我的玉璽,你有什麽打算都是空打算!給我弄清楚了!現在是我說立哪個就立哪個!”
吳清蓮隻好說道:“慶王上位大概可保貴妃和兩位皇子平安富貴。”
“保?”安貴妃一挑眉梢:“怎麽保?憑什麽保?誰來保?你麽?還是他?就算他保,我又怎麽能把我們母子三個的性命托在這種毫無根據的承諾上?到時候他上位了,我們孤兒寡母的沒甚依仗,我憑什麽信他?”
吳清蓮又默了下來,蠕了蠕嘴巴,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安貴妃不耐煩了:“要說就明明白白說,別支支吾吾一副有鬼的樣子!”
吳清蓮:“既不是我保證,也不是他保證,而是......”吳清蓮這時頓住了,他向上望一眼,卻沒說什麽,反而朝著安貴妃拜了一記大禮。
這就再明顯不過了。
安貴妃十六歲產子,現年已經三十九歲了,照理來說年紀不小,尤其在三年換一茬新人的后宮中,可由於她保養得當,皮膚看上去和雙十的小姑娘無二差異, 而姿態上更比小姑娘們多了一絲成熟的嫵媚與風情,也難怪她這麽大的年紀了依然能在這后宮豔壓群芳,更把皇帝的心思牢牢地吸在自己身上。
安貴妃先是呆了一下,接著渾身劇烈的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貴妃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哎呀呀,我說呢,原來你們是打的這主意!”
安貴妃指著吳清蓮笑罵道:“虧你還德高望重呢!虧你還門人弟子遍布天下呢!搞了半天原來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我今兒個算是瞧明白了!你說你那些兒子孫子徒子徒孫們知道這件事會怎樣?他們會不會羞愧得自殺?”
吳清蓮死閉著眼睛,任憑安貴妃的嘲諷,他的老臉和眉毛在微微顫抖。
“誒呀呀!你說這好色原來是帶種的,他老子當初在自家臣子的府邸強佔臣子女兒的身子也就罷了,現在這當兒子的,鬼心思居然打到了他小娘的身上!”安貴妃那頭笑得愈發放肆,簡直是花枝亂顫了,“以前有人說他偷偷藏我的畫像我還不信,我還當有人汙蔑他,還給他在皇帝面前說好話,沒想到哇,沒想到哇......哈哈哈哈......”
吳清蓮那頭頭更低了。
安貴妃揩了揩眼角笑出的的眼淚,忽然,她的笑聲停住了,“好了!”她猛地一甩袖袍,“滾吧!滾出去!給老娘滾得遠遠地!老娘以後有個男人睡了,倒是比窩在深宮裡守寡要來得快活!”
吳清蓮又深深的鞠了一躬,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