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來了,還帶著八個月大的婉華,沈雲英也帶著一百女兵跟著,同時燕厥
中也來了,他自然是來跟李安國匯報家裡的情勢的。
婉華長得像李安國,眉清目秀,皮膚白皙,李安國抱著愛不釋手。
喜梅自生產過後,身量也豐盈起來,如今很少在外面騎馬奔波,皮膚也不似以前那樣黑了,她見到李安國便笑道:“二娃,恭喜你了”
李安國心裡一驚,“恭喜何事?莫非你久未見到為夫,如今上門了便恭喜我?”
喜梅淬了一口,“看把你美的,告訴你吧,你又當爹了”
“啊?”,李安國一聽大喜,“寧兒生了?”
喜梅笑道:“你就不問我是男是女?”
李安國也笑道:“都好,都好”
不過一見喜梅那樣子,便猜到了七八分,“肯定又是一個女兒”
“你怎麽猜到的?”,喜梅一把抓住他,李安國笑道:“為夫自然知曉,若是男兒,你肯定不會笑出來”
喜梅一把甩開他,“二娃,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一個善妒之人?”
“哈哈,開個玩笑罷了,對了,寧兒產後可好?”
“自然好了,她兄妹倆都是名醫,產前產後照顧得可好了,產後身材也沒走樣,渾不似我這樣,對了,你趕緊給你的二丫頭取一個名字吧”
李安國想了想,“就叫婉容吧”
“婉容?”,喜梅喜梅佯裝怒道:“二娃,我的女兒叫婉華,為何寧兒的女兒叫婉容,這才是女子的好名字”
李安國說道:“婉華是長女,將來可是要建功立業的,自然取名婉華,婉容是次女,就不需要這麽勞累了,安安靜靜、漂漂亮亮長大就行了”
“這還差不多”
喜梅又道:“二娃,實話告訴我,離開我們快四個月了,可有不軌之事?”
李安國忙道:“你想到哪裡去了,自我來到兩廣之地,忙得腳不沾地,哪兒有功夫想那些”
喜梅淬了一口,“少來,我還不知曉你,對了,二娃,如今你倒是可以再納一妾了”
“哦?”,李安國笑道,“夫人替為夫物色了何人?”
喜梅又抓住了李安國的衣袖,“你看沈將軍如何?”
見李安國沉默不語,便說道:“她自然不是黃花閨女,不過人家文武雙全,年歲也不大,容貌也使得,你就將就一下吧”
李安國歎道:“我倒是不嫌棄她這些,不知她心裡是怎麽想的,如果他看上了別人豈不是唐突了?”
喜梅怔怔地看著他,“好你個二娃,早就看上她了是不是?”
又想到自己作為大都督的正房夫人,不可如此善妒,忙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正了正,“二娃,你若是有意的話,我替你去問問”
李安國笑道:“那就有勞娘子了”
“哼!”,喜梅心裡哼了一聲。
喜梅當即來到三進的院子,見到正在收拾屋子的沈雲英便笑道:“沈將軍,收拾屋子呢”
沈雲英見喜梅叫她,趕緊見禮,“見過夫人”
喜梅拉著她在床邊坐下。
“沈將軍,可否冒昧地問一事?”
“夫人這是哪裡話,但問無妨”
“將軍今年芳齡幾何?”
“.…..,末將今年二十一歲了”
“哦?正好與我家二娃同齡,不過作為女人,年齡也不算小了,將軍可有再嫁的心思?”
沈雲英見她甫一來到廣州便問起她這事,心裡便明白了幾分。
說實話,以前的她卻是想嫁給李安國,可是看到喜梅這模樣後便有些膽怯了,放眼安國軍眾人,可嫁之人眾多。
以前的吳候便是其中之一,可惜此人命薄,區區二十多歲便不在了,尚未娶妻之人也有一些,其中不凡之人也有幾個,不過彼等能否看得上自己還是兩說。
已經有妻室之人倒有不少,賀小石便是其中一位,不過若是這樣,還不如嫁給李安國,可一想到喜梅的強橫模樣她又有些猶豫。
不過在安國軍裡浸淫久了,以前那種從一而終的心思也淡了許多,就此孤苦一生並非她之所想。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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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鈺。
此人不到三十歲,既是舉人,還是李安國很器重的奇淫巧技人才,如今更是安國軍的工部左侍郎兼海關大使,可謂位高權重。
此人長相確實普通,不過與自己都是浙江人,在杭州還有一面之緣,如果能嫁給此人倒也是一樁美事。
可她又有些舍不得李安國那花容月貌,這樣的人才亙古罕有,就這麽錯過了無論如何是一樁憾事。
可就這麽答應喜梅了,自己肯定會被她看輕,想到這裡便笑道:“夫人可是要為末將做媒?”
喜梅點點頭,等著她說出來。
“我倒是看上一人,此人正好也在廣州,還與我是同鄉”
“何人?”,喜梅心裡本來還有些打鼓,一聽此言頓時松了一口氣,不過她也有些恨自己,人家都說這沈將軍對自家夫君有意,為何跟著我來了一趟廣州便變卦了,莫非是因為自己?
“薄侍郎”
“他?”,喜梅自然識得薄鈺,此人在自家夫君心目中不亞於奚鼎鉉,還尚未娶妻,如果能看上沈雲英倒是一樁美事。
“姐姐,你說的是心裡話?”
“夫人切莫如此稱呼,折煞末將了,末將說的自然是心裡話”
喜梅聽了隱隱有些失望,夫君統管四省之地,正值青春年少,還是一表人才,如今名下只有兩位夫人,不曉事的明面上必然不敢亂說,不過暗地裡不知如何在編排她呢。
“既然是這樣,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等喜梅將此事給李安國說了,他表明上雖然不露聲色,心裡卻隱隱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薄鈺尚未娶妻,與沈雲英又是故舊,兩人在一起好過嫁給他。
強忍住心中的不快,“那好,此事就交給你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去房間了,喜梅一見知道他還想著沈雲英,可事已至此,她也無可奈何。
李安國回到房間後立即鎮定下來,暗自責罵自己,“李安國啊李安國,天下好女子不知凡幾,何苦在沈雲英身上吊死?何況薄鈺能與沈雲英成就秦晉之好也是一樁美事”
於是心頭大定,在房間隻盤桓了一小會便出門去了,他在二進的客廳會見了燕厥中。
“大都督,武昌、湖南、江西、江左等地都安好,江南那邊也沒甚動靜,不過是厲兵秣馬而已”
“哦?那邊可有大的人事變動?”
“自然有的,朱常淓繼位後,雖然對馬士英還是很器重,不過他將您放回去的袁繼鹹、呂大器、瞿式耜都用上了,呂大器升任左都禦史,掌管督察院,袁繼鹹升任兵部尚書,而阮大铖改任工部尚書”
“張同敞也升職了,現任吏部左侍郎,陳子龍升任兵部左侍郎,最特別的是這刑部尚書、戶部尚書”
“哦?有何特別之處?”
“大都督,這刑部尚書、戶部尚書竟然用了兩位親王,聽說剛剛任用時鬧得滿城風雨,不過被朱常淓壓了下去”
“用了何人?”
“刑部尚書是唐王朱聿鍵”
“啊?”
“戶部尚書是魯王朱以海”
李安國一聽心裡一凜,若這是朱常淓內心真實的想法,那此人還真是不可小覷,為何他在歷史上表現得那麽不堪?
“這麽說馬士英幾乎被架空了?”
“也不是,他仍然兼任著禮部尚書”
“那吏部?”
“瞿式耜”
瞿式耜也是被李安國放回去的,沒想到竟然得到了朱常淓的重用。
什麽叫“眾正盈朝”?這他媽才叫,關鍵是,這些人不但品德出眾,還一個個頗有能力!
看來自己得加快行動的步伐了,再讓朱常淓這樣折騰下去,沒準而還真讓他臥薪嘗膽打出一片天地來!
“滿清那邊呢”
“聽說京畿一帶已經開始剃發易服了, 由於多爾袞將眾多鄉紳納入漢軍旗,彼等受到的阻力並不大,同時彼等還有兩個比較大的動靜”
“其一,彼等在海州一帶大力興建船隻,看來想要在水上與我軍決一死戰了,同時在北京還見到了紅毛夷的身影,若是職部猜的不錯的話,彼等一來多半與清廷商議通商事宜,二來恐怕也有購買火炮、火銃的打算”
“其二,其在西安結集了重兵,由吳三桂統領,加上陝西鎮、甘肅鎮、大同鎮投降他們的明軍,以及新招募的,人數不下四五萬,同時還有豪格統領的滿蒙騎兵一萬,其意多半是漢中的李自成部”
“你是如何得知的?”
“大都督,按察司在西安也有眼線,按照旗號、送抵的糧草來判斷,應該八九不離十”
“嗯,四川呢?”
“大都督,如今大西軍已經完全攻佔了除了重慶府以外的所有土地,重慶府仍由明軍曾英部佔領,大西軍的劉文秀部曾經出兵攻打,不過卻铩羽而歸,如今為防備漢中的李自成,以及甘肅的清兵,彼等在川北駐扎了重兵,分別由大都督的堂兄李定國以及艾能奇統領”
“嗯”,李安國一聽松了一口氣,李定國沒事就好,自己打下了這麽大的江山,一向重視情報的張獻忠不會不知道,他沒大怒若狂,一氣之下殺了李定國就好。
“其首席丞相是誰?”
“還是汪兆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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