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忠州一下,通往四川腹地的大門便打開了。
秦良玉降了之後,李思文見她手下的五千白杆兵都不錯,乾脆全部納入到安
國軍,並任命馬萬年為石柱縣令,帶著一千白杆兵鎮守城池。
同時任命馬萬春為另外四千白杆兵的總管,這樣一來他的手下便有一萬人了。
安國軍在幾日內又攻佔了涪州與忠州之間的鬼城酆都,李思文、堵胤錫正在
著手準備攻打余大海佔據的涪州事宜,李安國到了。
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四川的戰事,這次來還帶來了彭家聲的一萬精銳以及梅義
的炮營,先是通過北江來到韶州,接著便急行軍來到衡州,然後又通過水路抵達了酆都,宋江的船隻將他們送到酆都後便趕緊帶著俘虜和船隻回去了。
來到酆都後,聽說忠州、石柱已下,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忠州、石柱是重慶的門戶,門戶一丟,府城的曾英必定會大舉來攻,屆時便
有算盤可以打了。
他在地圖上看了半天,“你等覺得涪州和長壽相比,哪一處是曾英必救之
處?”
在座的有堵胤錫、李思文、彭家聲、燕厥中四人,堵胤錫回道:“大都督,自然是涪州,重慶府城位於涪江與大江之間,就算我等攻佔了東邊的長壽縣,還是要通過水路進攻重慶,而涪州位於涪陵江與大江之間,以前便是朝廷的水師重地,控制了涪州,既可南下貴州,又可扼控大江”
“長壽只是在位置上更靠近重慶府城,不過想要從此地進攻府城,還得越過大江與涪江”
堵胤錫口中的涪江便是後世的嘉陵江,涪陵江則是後世的烏江。
“厥中,曾英布置在重慶附近的兵馬到底是何情形,你與諸位說一說”
“是,大都督。曾英麾下號稱有二十萬兵馬,不過大半都是來自以前擊敗姚天動、黃龍義軍之後收容的,真正的精銳也就四五萬,這其中還包括了水師”
“其中本城有曾英的兩萬精銳,分別由張天相、胡鳴鳳統領,府城最北邊的定遠縣、合州分別由原姚黃義軍的黑虎王高、順虎梁時政鎮守,這兩人手下各有兩三萬人”首發 https:// https://
“府城最西邊的榮昌縣是由原姚黃義軍的黃鷂子景可勤鎮守,人馬約莫一兩萬”
“南邊的江津、綦江一帶,靠江的江津縣是由武大定鎮守,九條龍劉進福統領水師,約有船隻一百余艘。不過南邊的綦江縣、南川縣卻是由原姚黃義軍的日必反王劉惟明和諢號二哨的楊秉允鎮守,彼等各有人馬一兩萬,不過江南一帶統一由武大定指揮”
“武大定這三千人是何模樣?可探查清楚了?”
“探查清楚了,大都督,彼等有兩千精騎,一千精銳步軍!”
“這便是其二十萬兵馬的來歷,職部估計,其中多半摻雜了大量的家屬,彼等姚黃義軍,以前多是漢中人,大西軍經漢中南下四川時,彼等拖家帶口跟著南下,後來有的跟著西王去了湖廣,不過還是有不少留了下來”
“所以曾英的精銳便是張天相、胡鳴鳳的兩萬人,李佔春、余大海的一萬人,武大定的騎兵,加上水師,估計有四萬多人,至於分守其它各地的王高等人,基本上就是討了朝廷的封賞勉強在各地駐扎就食而已”
李安國點點頭,心裡卻想著這些號稱“義軍”的姚黃余孽實際上便是為害四川的禍首,在姚黃死前,彼等便為害一方,兵敗投靠曾英後勉強收斂了一段時日,歷史上在曾英死後,彼等便又乾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等清兵過來時,有的直接投降了,有的直接上山做起了山賊。
後來號稱夔東十三家的便有他們的身影,其中除了原闖營的人馬,這些人姚黃余孽抗清的事沒怎麽做,禍害百姓的的事倒沒少做。
必須要趁此機會將彼等一網打盡,否則將來的四川不但是十不存一,多半會是百不存一!
至於曾英,能收降的話自然好,不能收降的話也只能盡力打敗他佔了重慶,他準備像安慶一樣,依托重慶獨特的位置,與豪格、吳三桂、鼇拜等人再來一次拉鋸戰,若是此次能一舉殲滅之,估計滿清又會老實一段日子。
到那時,安國軍佔了整個四川,北伐的時候便可直上西北,與長江南岸的大軍形成齊頭並進之勢,屆時韃子想要招架也忙不過來!
不過眼下得先佔了重慶才行。
兩日後,李安國帶著彭家聲、李思文、堵胤錫三人沿著陸路向西南攻擊前進,杜虎的船隊繼續沿江南行。
陸路、水路抵達涪州的距離差不多,等李安國帶著兩萬陸師抵達涪陵江(為方便讀者理解,以下稱為烏江,同理,流經重慶府的涪江稱為嘉陵江)東岸約二十裡時,已經發現了敵人的偵騎。
等安國軍前出的探子回來稟報後,李安國才知曉烏江的東岸曾英又新建了一座大營,大營裡有兩面將旗,一面上面寫著張字,一面上面寫著劉字,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把綦江劉惟明部也調過來了,至於張字,肯定就是他手下的悍將張天相了。
“烏江東岸與大江南岸之間的山上有何動靜?”
“回大都督,暫時沒有”
李安國卻明白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距離安國軍入川已經接近半個月了,曾英想要在涪州附近與安國軍決一死戰的話,就不會這麽簡單的布置,大營只是涪州城的第一道防線,第二道防線便是烏江、大江,第三道才是涪州城。
曾英若是據城死守的話,還不如將重兵全部布置在城裡或者烏江西岸,他這麽布置,多半是以烏江東岸的大營為幌子吸引安國軍進攻,然後從不遠處突然殺出一支兵馬攻擊自己的側後。
那這支軍隊會在哪裡呢?
“還有,涪州城北岸、東岸停靠了大量的船隻,這個,還是由杜將軍來說吧”
“大都督,我軍水師抵達時,敵人的船隻便迎了上來,不過在我軍轟了幾炮後彼等便退了回去,於是我軍便大搖大擺開進到兩江交匯的地方,這一看我當時就驚呆了,彼等在北岸至少有一百五十艘大船,東岸也相差仿佛,彼等估計是忌憚我軍炮火的厲害並沒有出動,我軍也是靠著大江北岸行駛,一看之下生怕彼等圍上來,便趕緊退了回來”
“彼等為何不馬上出動?就算拚掉這一百多艘大船,彼等手裡也還有一百多艘,結果還是佔優啊?”
“這個,職部也沒想清楚”
李安國很是詫異,彼等就這樣停在大將南岸、烏江東岸,就不怕我軍進攻?難道彼等在江面上設置有陷阱?
想到這裡他問杜虎:“敵人若是要在江上布置陷阱會采用什麽法子?”
“這個職部當時也想到了,無非是在江中打樁,樁頭隱在水下,等我軍船隻駛入時會造成轉動不靈,屆時彼等的火炮等物便可隨意招呼了,不過職部覺得奇怪的是,他即使打下暗樁,也會對自己的船隻造成不便”
“那敵軍還有什麽法子可以對我軍船隻造成威脅?”
“這可就多了,比如火攻,不過在李佔春火攻失敗之後彼等應該不會再使用此法吧,比如拚死抵近我方船隻與我軍接舷交戰,不過我軍在晚上也有四處巡視的船隻,彼等若是采用此計恐怕行不通”
“還有呢?”
“嗯,還可以趁著夜色利用水靠潛到我軍船底鑿船……”
說打這裡他的面色不禁一變,李安國見了也是一驚,“難道彼等會采用此法?有什麽法子可以破解?”
杜虎搖搖頭,“也沒有什麽好的法子,鑿船之法實在太過粗笨,一來你鑿船時肯定會有動靜,船上的人只要留心的話不會不知曉,二來必須悄沒聲息地潛到船下,我軍巡邏的船隻晝夜不停,涪州到清溪鎮約莫二十裡路,彼等不可能一直在水下潛行如此之遠”
“那就是先潛到我軍附近的山上, 然後在摸到岸邊……,對了一定是這樣,這鑿船之法雖然是笨辦法,不過也不得不防,對了,還是要注意防火”
當天安國軍便在所在的清溪鎮扎下大營,為防止敵軍偷襲或者利用火攻,還將靠近清溪鎮的山體上靠近大江這一側的樹木全部砍掉,最後又放了一把火,將雜草全部燒掉。
然後整個營地燈火通明,碼頭上也是如此,江山還不斷有往來穿梭的小船,敵人想要通過鑿船之計來破壞安國軍的船隻也不容易做到。
半夜時分,在四周探查的山地營的探子回來了。
“如何?”
“大都督,此山的中間,離我軍大營約莫五六裡路的地方有一處平坦的地方,叫甚彭家莊,倒是可以駐扎大軍,不過我等並沒有看到有軍卒入駐的樣子,還是尋常居民在此居住”
“你是如何確定的?”
“此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雞犬相聞,不像是有大軍駐扎的模樣”
“此地可有路徑直通清溪鎮?”
“有,可通行一輛牛車,還可通往涪州對岸的大營!”
“你等就辛苦一下,晚上繼續盯著彭家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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