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洪城最繁華的別墅區。
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內,大床上正躺著一位全身都纏著繃帶的人。
他的臉被腫成豬頭,腫脹的眼睛都看不到了,胳膊和大腿打著石膏正在支架上固定著。
一側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端莊婦人不停的在抹眼淚。
還有一位面容嚴肅頗具威儀的男子就站在窗前,他的眉頭大概是因為經常皺眉的緣故,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陳明你平常不顧家也就算了,這次兒子被人打得這麽重,你就忍心不管嗎?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婦人哭哭啼啼的樣子,看著床上昏睡的兒子眼淚就忍不住往下落。
“哼!我就當沒這個兒子!真以為我不知道他乾的混帳事?”
“迷女乾女孩是吧,很有出息啊,啊?!!是誰給他的膽子讓他這麽乾的?”
“被人抓個現行扭送到警局又是誰把他撈出來的,如果不是你的一味嬌慣縱容,他能成這樣?”
“帶著一群人去報復人家反倒被人家打成重傷,這種廢物要來幹什麽!我陳明沒有這種蠢才兒子!”
陳明不怒而威,言之措措。
“那他再怎麽樣也是你的親骨肉啊?你就真的這麽鐵石心腸嗎?”
“那你想要我怎麽樣?找個人把那個年輕人也打一頓?這種事情我陳明還不屑於去做。”
“正好這段時間讓他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出門吧。”
陳明心頭升起無名火,轉身就要走。
婦人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給我站住,你陳明又算什麽東西?當初入贅到我陳家的時候是誰像狗一樣的搖尾乞憐。”
“這些年我陳家待你不薄吧,這麽大的家業都交到你的手上,可是你又是怎麽對待我們母子的,你真以為你在外面的賤種我不知道嗎?”
陳明轉身回頭道:“老爺子當年的確待我如親子,我也從來沒忘記他的囑托,”
“這些年來我兢兢業業將永安一步步做大做強,從一個小藥鋪發展成現在的上市公司。”
“所以你給我記住了,現在永安還是姓陳,但是不是你陳家的陳,而是我陳明的陳!”
說完,陳明龍行虎步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婦人看著陳明的背影,咬牙切齒,眼中閃過一絲恨色。
從面容來看,陳勝傑更像他母親陳玉蓉,更清秀更陰柔,而不是像陳明那樣粗獷。
就連性格也像他母親,從小就一肚子壞心思,可能這就是陳明不喜歡這個兒子的緣故。
陳玉蓉抹去眼淚,再次恢復了端莊之狀,儀態大方。
她突然朝房間一個無人的角落躬身道:“讓宋先生見笑了,可請先生現身一談。”
“蓉丫頭,這可不像你當年的風格啊,你不是總喜歡叫我死老頭嗎?”
隨著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原本空無一人的角落裡似有空間扭曲之狀,一老一少兩道人影突然現身。
這一老一少早就進入了這個房間,甚至還在陳明到來之前!
陳明來的時候婦人還想他們先藏起來並不想陳明看到他們,可是那老頭只是輕輕一笑,就當著她的面消失了。
其實這只是一種精神方面的障眼法,也就能瞞過普通人,換一個精神力稍強的覺醒者,輕輕松松就可破掉這種最低等的障眼法。
不過這種伎倆對於陳玉蓉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已經完全是仙家手段了,
讓她奉若神明,姿態也放的更低了。 “宋先生取笑了,當年玉蓉不懂事,哪知道先生的本事。”陳玉蓉歉笑道。
“是啊,這一轉眼就30年過去了!想不到陳老弟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啊!”
宋老頭佝僂著背,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他的皮膚如同乾枯的樹皮,遍布老年斑,渾濁的雙眼看著沒有一絲光彩。
在他身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佳人,黛如遠山雙瞳剪水,眼角一顆淚痣更添色三分。
“家父走了十年有余,勞煩宋先生記掛了。”
宋老頭搖了搖頭:“陳老弟對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哪裡有我宋祖易今天,怕是早死在那個寒冬了。”
“昔年我臨走之際曾向陳老弟許諾,有生之年只要是你陳家後人有求於我,老頭子我必當出手三次。”
“原以為這份承諾老頭子我是沒機會報答了,卻沒想到是你這丫頭把我喚來。”
聽聞他的話,陳玉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言辭誠懇,聲淚俱下的哀求道。
“懇請宋先生出手救救我們陳家吧!陳明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狼子野心侵吞我陳家家產。”
“他在外面還有私生子,剛才你也看到了他的態度,何曾關心過我們母子二人。”
“我可憐的傑兒作為他外公唯一的子嗣,恐怕連永安的半分財產都得不到。”
“請宋先生看在我父親在天之靈的份上替我們母子二人做主啊!”
“蓉丫頭趕緊起來吧,看到你這樣子,陳老弟如果還在的話非得捶死我這個老頭子。”
宋老頭伸出如同雞爪子一樣乾枯的手攙扶起陳玉蓉,他渾濁的雙眼裡若有若無的光芒閃過。
“幫助你們陳家是我責無旁貸的事情,別說沒有當年那份承諾了,就憑救命之恩,我老頭子都無以為報了。”
“謝謝宋先生!謝謝宋先生!”
聽聞宋老頭願意出手,陳玉蓉破涕為笑,年近五十但仍舊豐腴猶存的她,露出感激之色。
宋老頭微微頷首,嘴角翹起一道極其微小的弧度。
“說說看吧!你要我如何幫你,不過話說回來,當年我承諾幫你們陳家出手三次,今天這個承諾依然有效!”
“不是我不願意多幫,而是三次機會已經足夠了,過猶不及!”
陳玉蓉雖心有不甘,但是她可不敢在宋老頭面前撒潑,如今她和兒子兩人的命運都捏在人家手中,她可不敢得罪。
“第一件事,請宋先生出手救救傑兒吧,傑兒他好可憐,被無恥歹人打斷了手腳,求先生賜下妙法救救他吧。”
宋老頭有點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活神仙,這種傷筋動骨的傷病哪裡是我能救得好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雖然我無法讓他直接痊愈,但是卻可以大大縮減他康復的時間,只需要半個月左右他就可以恢復了。”
陳玉蓉聽宋老頭所言一開始還有點失望,認為他不過如此,可是當她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喜色。
“懇請先生出手相救!”
宋老頭頷首,他佝僂著腰,緩緩走到陳勝傑床前, 伸出手在他身上一些關鍵穴位拂過。
陳玉蓉神情緊張的看著他的動作,待看到陳勝傑臉上的腫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之後,陳玉蓉面露狂喜之色,千恩萬謝的表示感激。
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漂亮小姐姐卻是忍不住撇撇嘴,為這個婦人的無知感到悲哀。
宋老頭的確是在加速陳勝傑的恢復速度,但是那卻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的,被他這麽一折騰,陳勝傑至少折壽20年!
真不知道這陳家先人遇到宋老頭是福是禍,這分明是要他們斷子絕孫的節奏啊!
漂亮小姐姐看破不說破,反正跟自己也沒關系,她才懶得管這閑事。
“多謝宋先生,宋先生真乃神人啊!”
陳玉蓉一臉崇敬之色,感激之言不斷,渾然不知她兒子因此折了20年陽壽。
“好啦,說說你的第二件事吧!”
宋老頭享受著恭維的話語,毫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
陳玉蓉點點頭,她臉上閃過猶豫之色,不過一想到那個男人的絕情,她冷聲道。
“請宋先生出手殺了陳明這個白眼狼!並且讓我兒陳勝傑名正言順的繼承永安。”
“蓉丫頭,你這可是兩件事啊!”
宋老頭打趣道,然後他又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行吧,給你一次耍賴皮的機會,那就算一件事吧!不過這事急不得,你還是先說說你的第三件事吧!”
陳玉蓉面露喜色,一副佔了大便宜的樣子,繼而咬牙切齒恨聲道:“殺了那個打傷傑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