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高揚從車站小賣部出來,手裡還提著一袋零食。
長夜漫漫,不吃點東西提提神這大晚上的可不容易熬過去。
童高揚是一個貨車司機,給人家搞運輸,今天傍晚的時候接了個單子,要去鄉下給當地村民運菜。
他們催的急,新摘的新鮮蔬菜不能擱置太久,要求童高揚明天早上之前就得趕到。
沒有辦法,童高揚只能扔下妻子孩子,大晚上的出來跑車。
一個人跑運輸的旅程是非常無聊的,甚至都沒人可以陪陪他說話,唯一能解悶的就是聽聽車載音樂。
他這趟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偏遠的山溝溝,道路雖然平整,但是蜿蜒曲折,他都不敢開的太快。
他七點鍾就出發了,到現在都已經十二點,只要再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天色已晚,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只有童高揚的大貨車車燈還亮著燈光。
開了這麽久的車,童高揚又累又乏,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從前,才開幾個小時就累的不行。
要知道他年輕的時候跑長途,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沒事,這人一老啊,就像腐朽的木頭,稍微蹭點剮點就要生大病。
童高揚歎了口氣,在山腳下將車停下來,打算歇一歇吃點東西再往前走。
反正也快到了,最多還有半個鍾頭的車程。
童高揚打開塑料袋,就著礦泉水啃起了麵包。
車廂外靜極了,明明是在荒郊野外,可是卻連昆蟲的叫聲都聽不到。
遠處的山脈連綿起伏,像是黑暗中的巨大野獸。
童高揚有點餓,幾口就將麵包啃完,他在懷裡掏了掏,準備抽根煙提提神。
他摸到了懷裡的錢,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他掏出來一看。
天地銀行。
冥幣!
為什麽我身上會有冥幣!我的錢呢?
童高揚心急如焚。
我的錢哪裡去了?
他在身上各個口袋統統掏了一遍,結果掏出來的全部都是冥幣!
童高揚額頭開始冒冷汗,全身寒毛倒立。
這事怎麽想都透著詭異。
此時他再看著車窗外搖曳的樹影,一個個都像是活了過來,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鬼。
“不行,必須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童高揚手忙腳亂,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車子像是出故障了,怎麽都打不著火,急的他滿頭大汗,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
不知道什麽時候車前頭出現了兩道人影,他們從擋風玻璃外死死的盯著車內的童高揚,一言不發。
死一般的寂靜。
童高揚頭皮發麻。
在這種荒郊野嶺突然出現兩道人影,這能是正常人?
童高揚突然間回憶起他以前聽過的傳聞。
據說這裡上山這段路經常發生交通事故,他前幾天看新聞還看到一則報道,說是有貨車司機開著車從幾十米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出事的那段路好像就是這裡!
一瞬間毛骨悚然!
外面這兩個人影不會就是以前在這裡遇難的人變成的鬼吧!
童高揚體若篩糠,全身都在顫抖,眼裡充滿恐懼。
人在面對一些未知的鬼神的時候天生就會感到畏懼。
他一個四五十歲的大男人,都快嚇得尿褲子了,他抱著自己的腦袋臥倒到副駕駛座上去,盡量讓自己不那麽顯眼。
“各位大哥大姐,冤有頭債有主,求求你們饒了我吧!若是我哪裡冒犯了你們,我改天一定來給你們燒紙錢。”
童高揚苦苦哀求,想到還在家中等候自己的妻兒,如果他出了事,她們孤兒寡母的該怎麽辦啊!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把你揪出來?”
狠厲冰冷的聲音響起。
童高揚忍不住身體一抖,縮得更緊了,根本不敢應聲。
“吱嘎!”
車門被人非常暴力的一把扯了下來,“哐當”一聲砸落在地上。
“給我滾出來!”
一隻大手如同金箍一樣抓住童高揚的腳踝,像倒拖一隻小雞崽一樣將他從車廂裡拖了出來,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大哥大姐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童高揚被倒拖著扔在地上,眼裡只剩下絕望和恐懼。
“放過你?放過你讓你天天大半夜的開一輛鬼車出來嚇人?”
許洋冷哼一聲,瞥了大貨車一眼。
這大貨車哪裡還有車的樣子,車頭嚴重變形,車蓋不翼而飛,連氣缸和發動機都破了,車輪軸斷裂,車軲轆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整輛車受到猛烈的撞擊,嚴重變形,哪裡還有車的樣子,說是一堆廢鐵都不為過。
“我不想死,求你們放過我吧!”童高揚聲淚俱下,涕泗橫流,苦苦哀求。
嚴小娜長歎了口氣道:“你早就已經死了,本就該塵歸塵土歸土,又何必留著這麽強的執念呢。”
許洋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童高揚就是他新的任務!
童高揚早在半個月前就出車禍死了, 拉著嚴重超載的一車新鮮蔬菜,在下山的時候刹不住車,從幾十米高的懸崖上衝了下來,連防護欄都裝破了。
而詭異的是當交警趕到後,在附近隻發現了童高揚的屍體還有山腳下一地雜的稀巴爛的蔬菜,可是偏偏沒發現他的車。
在附近周圍到處找都沒找到,數次搜尋未果後,交警放棄了,將這件事登記在冊。
之後就有夜晚過路的司機報案,說是在路上看到一輛已經報廢的車還在行駛,甚至還有童高揚的熟人看到他的鬼魂在廢車裡抽煙。
出了這種事,執行部第一時間介入了,並且將任務發布出來,不過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任務,獎勵也少,如果不是攬個任務在身上可以不簽到,許洋也不想做這個任務。
童高揚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鬼物,隨便來個D級的覺醒者都能解決掉它。
這塊路段曾經是交通事故多發地段,尤其是在護欄修好之前,這裡死的人可不少,常年累月下怨氣積累,山腳下早已成為一片陰地,為童高揚化成鬼物提供一個良好的孕育地。
當然童高揚與其說是一個鬼物,倒不如說是多年來死在這裡的人的怨念集合體。
也幸好童高揚形成的鬼物時間尚短,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否則許洋哪裡會跟他這麽客氣,早就一巴掌打的他魂飛魄散。
童高揚雙目無神,悵然若失,當嚴小娜道破他已經死亡後,他像突然間記起了一切。
他想起自己開著車從懸崖上滾落,一切恍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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