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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第1793章 大戰的腳步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大戰的腳步

 夏,五月,甲午,熒惑犯太微垣左執法。

 《晉書·天文志》:“東曰左執法,廷尉之象也;西曰右執法,禦史大夫之象也。執法,所以舉刺凶奸者也。”

 熒惑犯左右執法,星佔認為這是朝廷官員舉刺凶奸不力,在控制犯罪、謀反方面有大疏漏,故而天象示警。

 是日,左皮室統軍耶律張家奴出兔耳山西征。

 兩萬大軍沿著渾河西進,三日之後,於歇驢谷遭遇韃靼大軍。

 耶律張家奴命選鋒五將登歇驢嶺,候騎言前方韃靼囤嶺下者甚眾,且有車陣勾連,估計是李夔的解活軍。

 張家奴遣先前被俘獲的阻卜百夫長阿丁零下嶺,與李夔說明厲害,聲言宋遼兩國乃兄弟之邦,如今李夔離宋千裡,親率大軍與遼國作戰,這違背了宋遼間的友好協議。

 如李夔堅持擋路,他必將回去告訴遼皇,遣使告發於宋廷。

 李夔似乎真的被唬住了,於是解開車陣,套馬上轅,準備讓出山谷。

 大軍準備行動之際,必然就會有些混亂,張家奴此時卻突然翻臉,率領所部騎軍向嶺下混亂的車營發起衝鋒。

 一時間解活軍內驚呼四起,軍士們紛紛拋棄車輛朝山谷後遁逃。

 就在張家奴以為得計,眼看將要衝入已經解散得四分五裂的車陣時,座下駿馬突然一個趔趄,緊跟著摔倒在地,發出陣陣悲嘶,卻無論如何都也爬不起來。

 張家奴摔了個七葷八素,待到爬起身來,卻發現自家無數的選鋒騎軍也和他一樣,而且只要是摔倒過的戰馬,全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掙扎、嘶鳴。

 而那些有幸能夠衝進車陣空隙當中的軍士,卻也被從車中射出的弩箭一一放倒。

 原來看似混亂的廂車裡邊,還藏著弩手!

 張家奴驚得心膽皆散,他不知道李夔用了什麽法子,能讓自己的戰馬折斷前蹄,地面上卻幾乎看不出有什麽陷阱的痕跡。

 然而馬兒只要闖到陣前,幾乎都難逃折足的命運,此等近乎妖術的遭遇,讓本就迷信非常的遼軍驚亂交加。

 看似散亂的車陣之後,李夔很快就重新集結了部隊,手持車軍特有的長矛,組成矛陣,翻身朝張家奴摔得極度混亂的前鋒壓了過來。

 “中計了——撤!快撤!”耶律張家奴拔出長刀,瘋狂指揮自己的騎軍後撤。

 不過山坡上的騎軍還在不斷地衝下來,根本刹不住勢頭。

 順坡衝鋒一時爽,要逆著坡逃回去,可就難了。

 李夔從大宋定製的車用長矛,長度達到了一丈六尺。

 矛頭是三棱長刃,又細又尖,長達兩尺,其實就是神機銃刺刀的翻版。

 後面是用蘇油在涇渭黃河沿岸廣植的棗樹、白蠟樹做成的長柄。

 柄後還有一個用於配重的鐵錘,如此長矛的重心就非常靠後,持握起來沒有墜頭之感,方便刺擊。

 如林的槍陣掠過車陣後平倒下來,緊跟著隊陣中響起有節奏的金屬哨聲,隊伍漸漸變得密集而整齊,朝著前方人仰馬翻的遼軍殺去。

 無數被馬匹壓在身下,或者逃跑速度稍慢的遼軍,根本沒法與矛陣相抗,腰刀徒勞地揮舞兩下,就被長長的三棱矛刃捅入身體,輕騎的皮甲抵擋不住凶猛的三刃矛,人如同被扎破的水袋一般鮮血狂湧。

 山上遼軍見勢不妙,紛紛衝下來接應。

 就在此時,李夔的車陣中又響起三聲號炮,接著半空之上,爆出了三團紅雲。

 後方山谷當中鼓聲大振,兩支韃靼騎軍呼喊著殺了出來,他們似乎也非常害怕車陣,離得遠遠地饒了兩個半圓,向潰逃的遼軍衝了過來。

 只能說這一仗耶律張家奴將詐敗之計演繹得非常完美,好在雙方接觸時間比較短暫,遼人隻折損了因馬匹受傷而無法奔逃的上千前鋒,剩下的全都朝著來路逃了回去。

 李夔遣斥候遠遠地吊著他們,而主力開始打掃戰場。

 烏古部頭領於羽厥和敵烈部頭領拔裡古縱馬來到槍陣之前,下馬拜倒:“軍師神威,帶著俺們又打了個大勝仗!”

 李夔搖頭:“這就是一場小接觸而已,不算什麽大勝。將那些傷馬殺了,別讓它們多受痛苦。”

 羽厥還有些不明白遼人的戰馬為何奔到車營之前便會紛紛折足,待到李夔將他領至一匹傷馬邊上,撥開地上的青草,羽厥這才發現草間有一個粗如拳頭,深如小臂的小坑。

 再撥開幾處草地,原來整個車營面山的一側,全是這樣的小坑,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羽厥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難怪太尉要求進攻時騎軍需遠離車陣一弩之地,這尼瑪也太歹毒了……

 這樣的陷阱區是專門對付騎兵的死地,馬兒在奔跑的過程中,一旦蹄子踩進這樣的小坑裡,巨大的動能瞬間就會將馬足折斷。

 李夔能夠在一夜之間變出這麽多陷馬洞,卻是靠了一件工具——螺旋鑽。

 因為要修理維護,所以大宋每架廂車上,都有一套配套工具。

 而車隊停歇的時候,車長也會取出工具箱裡的螺旋鑽,在地上鑽出小洞,再撐上支架固定廂車,將車連接成牢不可破的車寨。

 之後在寨子中搭帳篷支支架,也要用到這樣的工具,非常的快速高效。

 這些都是沈括動的腦筋。

 李夔也是非常靈活的人,一日見到軍士們用螺旋鑽鑽洞,便動了心思,命他們每天駐扎,在車陣外頭也順便鑽出一些洞來,防備敵人以騎軍偷襲。

 不過這項規矩立了很久,到今天才第一次開張,真有倒霉的獵物撞到陷阱裡邊來。

 ……

 三日之後,逃到兔耳山的張家奴沒有等來李夔,卻等來了耶律延禧的使臣。

 原來李夔並沒有如張家奴預期的那般落入圈套,韃靼車軍經過勒德山後,沒有進圍北面的兔耳山,而是選擇了另一個犄角,南面的永安山!

 不是張家奴的表演不到位,但是決定成敗的,在細節。

 雖然他敗退的那個鏡頭表演得很真實,但是卻忽略了太多的鋪墊。

 在李夔這樣心細如發的人眼中,事情處處都透著不合理。

 首先遼軍與自己一方的接觸與脫離,進行得過於迅速,導致陷阱陣的戰果過小。

 其次是從歇驢谷追到勒德山,沿途竟然不見有任何遼人援軍接應。

 還有,也沒有見到任何安營扎寨的痕跡。

 沒有援軍,說明其是孤軍;沒有扎寨,就說明沒有帶輜重。

 誰給張家奴這麽大的膽?

 似乎他早就料定自己帶領的遼軍,後續的所有行動?

 這不就成了刻意為之?

 李夔絕不相信張家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謂事有反常即為妖,這烏龜探頭般的行動,其意圖實在可疑,刻意為之的概率更大。

 其實李夔已經定好了此次進攻的策略,那就是草原民族最擅長的圍點打援。

 這一點與耶律延禧的預判倒是一樣。

 但是兩個犄角裡邊選擇哪一個來進攻,李夔倒是無所謂,兵家見機行事,乃是日常。

 因為張家奴這番表現反讓李夔對進軍兔耳山產生了疑慮,於是反其道而行之, 南下圍困蕭謝佛留鎮守的永安山。

 不但圍而不打,還放任蕭謝佛留的信使逃出包圍,去寧州求救。

 耶律延禧收到軍報之後,既惋惜又高興。

 惋惜的是李夔太過於狡猾,沒有落入他事先安排的陷阱;

 高興的是李夔的舉動,也沒有帶給自己太大的麻煩。

 因為李夔到底是出擊了,仍然是頓兵於一個山頭之下,企圖先破掉遼軍犄角之勢。

 這一點還是符合自己預判的。

 現在需要簡單調整一下部署,錘子還是自己,不過耶律張家奴與蕭謝佛留的任務得來一個交換。

 鐵砧交由蕭謝佛留來承擔,而換成耶律張家奴抄劫韃靼人後路。

 一場大戰的腳步,在雙方的“默契”配合下,漸漸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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