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馮慕華肯將這個跟蹤的功勞讓出來,那就說明他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這個叫曹輝的上士是誰,唐紹功根本就不知道,畢竟級別差的太遠,他現在只知道的是,從今以後,這位曹輝上士怕是要對馮慕華感恩戴德了,馮慕華在悄無聲息地拚湊自己的班底,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自己有機會必須得好好結交一下。
線索和人都是馮慕華發現的,他在這件案子上自然就有很強的話語權,現在見馮慕華親自向自己推薦曹輝上士,唐紹功也就不好多說什麽,便順著馮慕華的話下令道:“好吧。我批準你的方案,跟蹤人的事情,就交給曹輝上士負責。”
聽到唐紹功的命令之後,曹輝立時激動地熱血沸騰,上次抓捕日諜雪峰的行動中,他雖然也立了功勞,但是帶人衝進去的時候被敵人發現了,還折損了一名行動隊的隊員,功過相抵,上邊也沒有給他什麽像樣的獎勵,這次好不容易又撈到了一條大魚,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爭取立下大功,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為自己的前途掙下不錯的籌碼,回去也好像妻兒誇耀一番,便立即立正,向唐紹功敬了一個軍禮,鄭重地說道:“是!屬下遵命!多謝副組長栽培,屬下一定不辱使命!”說罷,又轉過身去,向馮慕華敬了一個禮,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副隊長栽培。”聲音雖然小,但是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的語氣裡是充滿感激的。
馮慕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任務安排好之後,所有的人就又都開始聚精會神地對對面進行監視。
卻說那位日本間諜跟隨扮成劉記酒館夥計的日本間諜一同來到後院兒之後,很快便和偽裝成酒館老板的阪田義元接上了頭。
阪田義元見特高課總算是將隊友派過來了,心裡很是激動,確認過接頭暗語之後,便邀請那位間諜坐下來,拉著他的手,一臉激動地說道:“吉田君,我總算是把你盼來了,你不知道,自從幾天前雪峰出事之後,我每天熬在這裡,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啊。”
特高課派來的那名日本間諜名字叫做吉田上野,也是一名資深的特工,自從入行以來,也經歷過不少困難的局面,自然很能理解阪田義元的心情,便笑了一下,用平緩的語氣安慰他道:“阪田君,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你們在如此危險的局勢下繼續潛伏,為帝國的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帝國是不會忘記你們的。現在,經過特高課總部的研究,決定由我來接替雪峰擔任原來的雪峰間諜小組的組長,而你的任務沒有變化,仍舊是作為我的交通站,幫我傳遞情報。你清楚了嗎?”說罷,眼睛直直地盯著阪田義元,神情頗為嚴肅。
“清楚了。”有了隊友之後,阪田義元的心裡忽然感覺到踏實了下來,雖然他們這種在敵後工作的人,有沒有隊友關系也不大,只要是被對方鎖定,那來多少隊友都是白搭,來幾個送幾個,但是人都是社會性動物,是需要找同類報團取暖的,不管怎麽樣,只要是有夥伴跟自己在一塊,心裡都會感覺到一絲絲安全感,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將來倒霉了,也有人陪著自己,不至於讓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對方陰森冰冷的監獄。
目前情況下,阪田義元就是抱著這種坑隊友的心態跟吉田上野說話的,不過他還是有一點點疑慮的,便抓住這次難得碰頭機會,皺著眉頭問道:“吉田君,你還住在這一帶嗎?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吉田上野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道:“對,我就住在這一帶,不用換地方。中國的特工們絕對不會想到在他們抓捕雪峰之後,我又回到了這裡,這一招用中國人的話講就叫燈下黑。而且,現在這一帶已經被中國人注意到了,你貿然離開去別的地方開店,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就有暴露的危險,住的遠了我們聯系起來又不方便,所以我決定還住在這裡。另外,我在城裡找了一份工作,以後每天上下班都會路過你的酒館,你如果想要見我,就在酒館門口掛上一塊女兒紅打折的牌子, 我看到之後,就會盡快想辦法過來找你。” “我知道了,吉田君。”阪田義元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吉田上野不愧是個老牌的特工,各方面的細節想的都很周到,能跟這樣的搭檔合作,阪田義元覺得心裡很是踏實。
工作交待完畢之後,吉田上野就站起身來,將帽子重新戴上,道:“事情我都交待清楚了,我現在就要走了,時間久了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
這也是特工的老慣例,他們談話都是要算著時間的,買一瓶酒不需要多長時間,待的久了,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在生死悠關的大事上容不得任何一點點疏忽,阪田義元也就不再留他,說了一句:“吉田君慢走。”便從夥計手裡拿過一瓶花雕,一瓶汾酒遞給了他。
吉田上野伸出左手去提那兩瓶酒,然後用右手提上自己的手提箱轉身就走開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走出劉記酒館的大門之後,吉田上野刻意在門口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偷偷地用眼睛的余光灑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提著皮箱和那兩瓶酒信步走開了。
整個過程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在外人看來,他只不過是到裡面拿了一瓶酒而已,若不是馮慕華等人事先鎖定了他,根本就不會看出有什麽異樣,可以說,對方的專業素養十分地不錯,是個很難纏的對手,自己這邊絕對不能抱有一絲絲輕敵的心態。
在酒館附近的民宅裡監視的唐紹功等人看到吉田上野出來之後,眼睛都不由地微微一亮,隨後就給在一旁早已經準備就緒的曹輝遞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