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的那些家夥不一定真的沒有退路。”

　斯隆女士沒親臨現場，她對矽谷的這個會非常不以為然，“象黨熱門候選人，德州州長小喬治的競選團隊也很清楚他們在互聯網業基礎薄弱，外界對喬治王朝的刻板印象就是他們缺乏對互聯網的了解，所以他們最近在趁著股災加速籠絡互聯網大亨。小喬治最新的演講中聲稱會‘放手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打算組建一個由矽谷大亨和頂尖精英組成的互聯網競選對策小組。”

　“目前已經知道的，他治下達拉斯小牛隊的老板馬克庫班肯定會響應，召，和你開會的SUN董事長兼CEO麥克尼利應該也收到了邀請，還有微軟、Intel等公司的大佬。”

　斯隆說:“微軟你知道的，今年投在象黨身上的錢已經比驢黨多了，壟斷案已經打到聯邦上訴法院，他們不能再輸。”

　“放手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嗯，這句話對矽谷誘惑力確實大。”

　宋亞點頭。戈爾畢竟是引領信息高速公路的人，對互聯網業了解十分透徹，掌控力也足，這在爆發股災的背景下，對矽谷大亨們來說其實不一定是好事，現在科技業都盼望有個利於挽回損失的寬松財政政策和監管環境，直白點說最好來個甩手掌櫃放任大家操縱市場。

　而戈爾在對華爾街監管上的態度一貫強硬，否則也不會和佩雷爾曼、約翰馬龍等大亨交惡了……

　“你打算怎麽應對?”斯隆問。

　“我答應吉姆他們了，做自己該做的份內事咯。”

　厚道、實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口唾沫一個釘，宋亞自認擁有這些良好品質，起碼在和矽谷的新錢以及那些老錢大亨們的相處中是如此，只要答應好的事，轉頭就做，哪怕吃點虧或者明知有被當槍使的嫌疑……

　總之盡量爭取雙贏，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股市哀鴻一片，蒸發三十多億後身家繼續萎縮，對前路突然感覺迷茫，種種煩惱，但一接到‘組織’的最新任務，宋亞馬不停蹄回到芝加哥後，依然選擇第一時間約彼得弗洛克見面。

　“APLUS，我聽說了一些你的近況，怎麽?心情不好?”

　第二天，雙方各帶著大量親信，在彼得的芝加哥競選總部內碰頭，握手時，彼得態度很真誠的關心。

　“我最近虧了太多錢彼得。”

　宋亞這次直接露出鋒芒，沒再你好我好的選擇先寒暄幾句，“如果把我現在的心情比喻成一根琴弦，那它承受的張力已逼近極限了。”

　“哈哈，我能理解。”彼得和身邊的競選經理伊萊等人都笑了，很友善的那種。

　他妻子艾麗西亞和斯隆、梅麗莎三個女人在不遠處低聲議論，斯隆的助理梅麗莎同時又是伊萊的女兒。

　“單獨聊聊?”

　“OK，跟我來。”彼得對妻子艾麗西亞囑咐了幾句，當先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彼得，你必須要退選了，矽谷已經快急瘋了，我已無法保證他們會乾出什麽。”

　宋亞聽到彼得的關門聲就單刀直入說道:“我來你這是帶有任務的，很嚴肅的轉告和傳達他們的‘最後通牒’，他們的原話如此，你必須退選，我再重複一遍。”

　“你不覺得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嗎?”

　彼得沒接茬，走到他辦公桌後面，拿鑰匙開抽屜。

　“當然，只要你退選，他們和戈爾應該會答應你更多的條件，但無論如何都要快，說話間四月份就過了，大家都需要戈爾盡快全身心投入到和象黨候選人的戰爭中去，他在初選時可能遇到的每一個隱患，主要就是指你，都對目前投資者的信心不利。”

　宋亞對彼得的堅持已越來越反感，“否則紐約股市很可能再遭遇不好的連鎖反應，你應該知道現在形勢有多危急彼得。我也受不了了，我也對當前的局勢非常不滿。”

　“最後通牒?”

　彼得嘴裡掛起微笑，“他們已經狂妄到試圖威脅一位大統領候選人了?那麽最後通牒的截止日期是什麽時間?”

　“大概下周一開盤前。”

　其實吉姆他們的開價是五月前，但宋亞怕出意外，傳話時打了個折，將期限縮短了。

　“哇喔，那沒幾天了。”彼得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大白色信封。

　宋亞以為又是關於自己槍擊案的內幕資料，“別這樣彼得，這已經不是我們倆之前的事了，別讓我後悔當初支持了你，你知道我為這個在那邊承受了多大壓力。”

　“不是你想的那樣。”

　彼得把信封遞過來，“打開看看。”

　宋亞狐疑地接過，打開，信封裡是一篇演講稿。

　‘副統領先生縱容了互聯網泡沫的形成，他現在還試圖用全體納稅人的錢去討好矽谷的億萬富翁們，他們已經形成了非常頑固的利益共同體。我知道現在納斯納克指數近期的遭遇，我也知道很多投身進去的普通投資人血本無歸，但我還是要說，形成如此嚴重泡沫的責任完全在我的競選對手，現任副統領戈爾先生……’

　宋亞看到這便很清楚彼得打算幹什麽了，抬起眼皮惡狠狠地看了彼得那張老派影星臉一眼，“你想讓我們的友誼也玩完?”

　“看完它APLUS。”彼得沒正面回答。

　‘戈爾副統領說是他領導建設了互聯網產業，那麽現在他就應該對今時今日的現狀負完全責任，拋開正在進行的初選，我也依然要呼籲他盡快促使監管機構對互聯網上市公司的違規套現、假帳等違法行為進行調查，幾乎全部的互聯網上市公司都繳不出任何一份稍微靚麗點的財報，這種現象已經持續數年而各家公司市值卻暴漲?這不需要多麽高深的財務知識，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裡面絕對有非常肮髒的內幕……’

　彼得看來鐵了心繼續極限施壓了，而且是趁戈爾病要戈爾命的那種，他在演講的結束語中說:‘我很期待六月份與戈爾副統領的面對面辯論，我們到時必須好好在全米選民面前探討這個問題。’

　“你瘋了彼得，你知道因為你不退選我失去了多少嗎?我沒買到新澤西的銀行，我的股票投資大跌而且無論是小戴利、戈爾還是矽谷都有怪罪我資助你競選的意思！”

　宋亞急了，這家夥發瘋偏偏要帶自己陪葬，“我支持你的目的也早已達到了，無論小戴利還是戈爾都知道了我的能量，但這件事不能做太過，你在玩火！”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強勢的對彼得說話，彼得並沒有表現出氣憤，也許是知道面前的男人剛虧了三十億正處於一點就炸的邊緣?

　“看完了?”彼得依然很平靜的問。

　“看完了，除了你，估計其他所有人都不會樂見這演講發表，也包括我。”

　宋亞很直白，這次要再勸不住彼得就真……M-FXXK！“你難道真想看到大家陪著你一起瘋?到時候會失控的！”

　“我心裡有數，OK?”

　彼得從他手中抽回演講稿和信封，重新裝好又塞回來，“好了，我很清醒，你不是帶著任務來的嗎APLUS，幫我親手將這封信轉交給副統領先生吧，你一定要當面直接送到他的手上。”

　“SHXT！然後呢?我要是戈爾我已經到現在這份上了還會接受你的威脅?別忘了你身上背的案子、彈劾……他們只是不便對大選候選人動手，也不是不能！如果換成你，你在這種局面下還會低頭媾和?”

　宋亞罵罵咧咧質問。

　“他們在非常坦率的交換意見。”

　競選辦公室的大玻璃有百葉窗，但能看到映照出去的兩人身影，梅麗莎看著激動地走來走去的宋亞影子，笑著猜測。

　“最近你還好嗎?”斯隆問艾麗西亞。

　“還行咯， 我現在隻做我份內的事，陪他競選，其他時間在忙案子。”艾麗西亞反問:“APLUS身家縮水很嚴重?”

　“是的，但……就那樣咯。”斯隆聳聳肩回答，艾麗西亞負責這邊一部分法務生意，她知道對方接觸得到一些內部文件，“反正他虧的也是從股市裡漲的，數字遊戲而已，無論如何總不至於破產。”

　“嗯，你的新私人飛機很漂亮。”艾麗西亞說。

　“呵呵，現在不方便載大統領候選人妻子，等過段時間。”斯隆略帶得意的捂嘴笑。

　艾麗西亞翻了個白眼，她有點擔心房間裡兩個人的關系，因為她看到丈夫伸出了手指。

　“別這麽對我說話APLUS！別忘了你我以前聯手做過的那些事！”

　彼得終於被急眼的宋亞弄得不耐煩了，伸出手指搖點對方鼻心，撕破臉威脅，“完成好你的任務就行，把這封信帶到！相信我，我的敵人還沒到達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