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從金主角度親眼見證一個法案由博弈到落地的全過程，體驗還蠻奇妙的，雖然只是個小金主，“時機正好。”宋亞評價。

　“是啊。”

　多諾萬、海登等人紛紛附和。

　外有沙漠之狐行動及其攪動起來的一系列國際政治風雲，內有彈劾案，無論參院投票或大統領簽字生效都沒掀起什麽全民大討論之類，當日新聞報幾遍後就會迅速被普羅大眾遺忘，其他被批準的大型並購案也類似。

　然後……關於這些和兩位娛樂經紀人也沒多的好聊，客廳有點兒小沉默，海登換台。

　‘APLUS今日從夏威夷返回洛杉磯，他的滿分巡演本周末將於斯台普斯中心舉行，自東廳洗手間之後……’

　“該死的沒完了是嗎?”宋亞咒罵，“國內怎麽報道我離開環球去迪士尼的?”

　“沒……”多諾萬看向海登。

　“沒怎麽深入報道，你知道的，彈劾案、萊溫斯基、恐怖襲擊、萊溫斯基之戰、彈劾案……”海登笑:“你們剛回來，可能需要先適應一下氣氛。”

　確實，各大台的國內新聞基本都圍繞著這個事播報，基本還是出國前的老一套，傾向象黨的媒體調侃、鼓動、咒罵，一定要將現任大統領彈劾下台，傾向驢黨的也知道所謂‘沒真做不算發生關系，所以也不算做偽證’有些狡辯，他們把主要精力放在展示大統領任內經濟成就以及民調上，目前民調略微有利，畢竟把經濟搞好了是實實在在的，而且民眾已經對長時間的政治傾軋感覺厭煩。

　國會那邊就是議員們無窮無盡的發言、表態和辯論，之前跑票的三十名驢黨眾議員是重點關注對象，下次投票可要玩真的了，他們是否會改變立場非常關鍵。

　所以大統領在用一切手段盡量拖延投票，爭取時間，一方面不擇手段討好籠絡大資本，一方面民眾的八卦新鮮期過了，國會吵得越久會越會被民眾認為影響到了真正的國家治理，轉而同情他。

　今天一號，距離十一號眾院投票正好十天，宋亞心算了下，“如果眾院通過彈劾，那豈不是參院投票要被順延到明年去了?”

　“肯定的。”

　海登和多諾萬同時點頭。

　“這樣下去同意彈劾的議員政治壓力會越來越大。”宋亞判斷。

　“大概如此吧。”海登點頭。

　“呼……無所謂了，反正我在歐洲亞洲能真切的感覺到，他們都對這場政治鬧劇秀喜聞樂見。”

　宋亞打了個哈欠，“我先休息下，長途飛行太累了，丹尼爾或者其他人來找就讓他們等，說我在倒時差。”

　“不先參觀一下這裡嗎?”海登問。

　“不了，帶我去臥室就行。”

　宋亞指指身邊仍很興奮的米拉:“先帶她參觀吧，她現在肯定睡不著，哦對了，老麥克可能要改動、布置一些安保設施，你們商量著辦。”

　“OK。”

　被領到主臥，隨便收拾了下就上床了，本來又困又累，但一挨枕頭忽然又睡不著，睜著眼睛捱了十來分鍾，他打給斯隆。

　“數字千年法被通過是利好，因為避風港條款的存在，明天利特曼傳媒股價應該會有所反應，RIAA跟阿美利加音樂網站的訴訟……他們幾乎不可能贏了。”

　斯隆人在芝加哥總部，心情自然很好，“哦對了，Def Jam唱片的事，你認識Irv高蒂嗎?”

　“當然。”

　“Irv高蒂的謀殺唱片是Def Jam的子公司，他和Def Jam總裁萊爾科恩的矛盾近期在激化，因為謀殺唱片實力歌手都是Irv高蒂從Def Jam挖的，萊爾科恩又強留了……”

　“DMX?”

　宋亞知道這事，Irv高蒂之前大挖母公司牆角弄走了賈魯爾和阿香緹，萊爾科恩不爽，萊爾科恩成功挽留了歌手DMX，Irv高蒂也不爽，雙方關系惡化是可以預見的。

　“對，好像是這個藝名。”斯隆對紐約說唱圈不甚了解，但她判斷Irv高蒂可能成為對付Def Jam進而給西格拉姆環球集團IPO製造麻煩的破口。

　“Irv高蒂是個大嘴巴啊……再說他現在當唱片廠牌老板正得勢，自我期許明顯是衝著對標吹牛老爹去的，那最少是億萬富翁等級，收買起來可能會很費勁。”

　和那種街頭匪類合作意外性太大，宋亞第一反應是否決，針對巍峨的布朗夫曼家族的報復行動別最後被Irv高蒂大嘴巴吵吵出來就難看了，總不能辦完事滅口吧?“而且他和我還有點舊怨，因為刀鋒戰士項目。”

　“我搞不清楚這些，你和琳達他們商量吧。”斯隆建議。

　確實專業不對口，宋亞答應下來。

　斯隆等人都開始考慮Irv高蒂了，其實也說明Def Jam真實財務情況沒自己原先想象中的那麽好搞到，更靠譜的人和辦法他們應該已經嘗試過不少並失敗了……

　“Emmm……”

　反正腦子裡有工作思考就好，宋亞迅速從略微惆悵的心情中脫離出來，暗自沉吟，不知不覺，他發出均勻的鼾聲。

　再次睜開眼，外面天色已經黑了，這座莊園的主體建築非常大，生活區的私密性自然極好，“老麥克呢?”打開門，外間只有消音器一人在玩著世嘉新出的DC遊戲主機，看上去是EA的橄欖球遊戲，他一般隻玩這個。

　“宴會廳，有客人。”消音器把遊戲暫停。

　“客人?都有誰?”

　消音器聳肩、搖頭，“雪琳！哈莉！”可能客人裡他隻認識雪琳芬和哈莉貝瑞，或者剛才說那麽話已經‘超額’了。

　“哦，你繼續玩吧。”

　消音器是老兄弟，宋亞一般不派他乾除了保鏢之外的其他活，摸摸乾癟的肚子，自己去翻行李箱找正裝，然後拾掇好出門。

　宴會廳他認識路，以前艾迪墨菲還是這裡的主人時和哈莉一道來混過，憑記憶摸索過去，目前這裡還很冷清，中間走錯了幾次，一路都沒碰到人。

　“麥克。”

　直到看見走廊盡頭的老麥克，他正向幾位保鏢交待安保事宜，順便把守‘要道’，阻止客人們遊蕩進生活區。

　“下面人不少。”老麥克看到他說道，原來走廊出去就是二樓的欄杆，下面巨大谷倉式宴會廳正好一覽無余，“都是從鄰居丹尼爾家臨時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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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亞探頭看了眼，大概有幾十人吧，老頭說不少，但對好萊塢派對來說這數量又不夠多，人群中間白到發光的澳洲金發大妞妮可基德曼非常扎眼，她身邊自然是好萊塢巨星、丈夫靚湯，還有他們的經紀人派金斯利，以及……同為派金斯利旗下藝人的菲姬。

　宋亞感覺頭有點疼，派金斯利肯定是帶菲姬來找自己要簽字費的。

　他們四個被其他人簇擁著，說簇擁可能不算準確，似乎發生了點小衝突，靚湯正不客氣地指著一位白人男子說些什麽，其他人默默圍攏過去瞧熱鬧。

　那名白人男子正好背對自己，從身高體型上判斷應該是冷山原著小說作者、改編電影項目首席編劇查爾斯弗雷澤。

　那發生衝突就很好理解了，查爾斯弗雷澤是最反對靚湯飾演冷山男主的，同時又力挺他妻子妮可基德曼爭奪女主，這舉動確實會令人感覺有點不懷好意。

　穿著合身綠色透背晚裝的妮可基德曼有點尷尬地站在一邊，看著兩位男人爭吵。

　“讓讓，請讓讓……”

　冷山導演托尼斯科特和A+電影工作室總裁葉列莫夫出現，兩人分開人群，站到靚湯和查爾斯弗雷澤中間勸解，很快，查爾斯弗雷澤轉身走向宴會廳一角的吧台，人群也逐漸散去。

　個頭較矮的靚湯半推著妻子後腰，把她帶往另一側的冷餐台。

　冷餐台應該是倉促弄好的，海登正在指揮派對公司和侍應們布置酒水食物。

　宋亞繼續搜尋，並未看到消音器口中的雪琳芬和哈莉，米拉也沒見。

　總之今晚過來的有幾撥人，除正和冷山項目糾纏不清的眾人外，扎克施耐德、大衛高耶和凱瑟琳夫妻的刀鋒戰士項目相關人員，斯派克李、泰倫斯霍華德、艾倫克裡曼等神跡劇組主創都在，還有陪著迪士尼版權公司總裁林頓說話的琳達，兩人周圍是A+唱片和新並入A+唱片的好萊塢唱片高層。

　此時詹妮弗康納利挽著傑瑞德萊托的臂彎剛剛走進宴會廳大門，帥哥美女組合甫一亮相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丹尼爾親熱的迎上去。

　詹妮弗康納利今天穿了件抹胸晚裝，披在肩部的紗巾垂下，遮掩住傲人的雄偉，她和傑瑞德萊托和靚湯夫妻友好的打招呼寒暄，兩對冷山主演競爭者表面上倒和和氣氣。

　只是她今天的衣服和妮可基德曼略微有點撞，也是綠色的，兩人好像都被媒體評選過世界上最美麗的面孔之類榮譽。

　詹妮弗康納利已經把黑發染成了稍暗的金棕色，妮可基德曼應該也染了，她原發色是金紅色的，現在則是淺金色。

　確實賞心悅目，各擅勝場……

　基本上下面這些人都有和自己在洛杉磯各路生意的交集，到達第一晚就迫不及待的集體到訪，可能確實要到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刻了，特別是冷山，確定導演後幾個月還沒爭出個眉目。

　“哈哈哈！”

　宋亞剛想下樓露個面，背後突然傳來了米拉爽朗的大笑聲，還有哈莉的嘰嘰喳喳。

　原來米拉帶他們參觀屋子去了，剛回來，哈莉、雪琳芬，以及挽著雪琳芬胳膊一副閨蜜樣的娜塔莎金斯基。

　都是大美人，只有雪琳芬沒穿晚裝改之以職業女性風格的時裝，脖子上還掛了架小金絲眼鏡，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已上位，成功轉型為好萊塢製片人的樣子。

　“嘿。”宋亞和森林們打招呼。

　“這裡超讚，APLUS。”哈莉熱情擁抱並暗戳戳掐人。

　“不能再拖了，選角爭執快失控了。”雪琳芬第二個，“我聽米拉說她……”

　“是的。”宋亞對摸向肚子的米拉眨了眨眼，“你的新片怎麽樣?我聽海登說已經上映了?”又問娜塔莎金斯基。

　“別提了，三天下檔，北米票房才一萬多刀……”娜塔莎金斯基開始嘮嘮叨叨抱怨，“奧利弗斯通製片的項目欸！”

　噗！無愧於票房大毒藥之名，“那太遺憾了。”宋亞憋住笑回道。

　“我們得談談。”雪琳芬現在是事業型女性:“冷山試鏡工作早已結束了，但……”

　“嗯，那我先不下去了，你悄悄把葉列莫夫帶上來，就他一個。”

　宋亞讓四女先下樓，“麥克，書房在哪?”

　“老板。”

　葉列莫夫很快和雪琳芬推門進來。

　冷山項目選角紛紛擾擾至今，無數成名明星擠破頭，好處是在好萊塢和八卦媒體上製造了很多談資，未開拍就有無數話題性，但確實不能再拖了。

　“靚湯夫妻倆前段時間在丹尼爾家門口爭吵被狗仔拍到了，因為妮可基德曼優勢更大，她似乎願意先撇開丈夫簽約，靚湯對此很生氣，他早前堅持帶妮可基德曼入局，幫妻子拿到了不少好資源，比如大地雄心，兩人是男女主……還未上映的大開眼戒也是。”

　葉列莫夫報告:“他還吃妮可基德曼和查爾斯弗雷澤的醋，再這樣下去他可能要動用科學教的資源和影響力爭角色了，科學教在好萊塢隱藏勢力很大，我們都快頂不住了。”

　“等等。”宋亞抬手，“為什麽妮可基德曼優勢更大?試金石影業不是鍾意靚湯而不喜歡票房毒藥的她嗎?”

　“試金石影業被導演托尼斯科特說服了，轉而支持這個人，不是傑瑞德萊托。”

　葉列莫夫從包裡拿出一份簡歷。

　“先讓我猜猜，裘德洛?”宋亞暗自一笑，世界線看來又固執地向天啟原陣容偏轉過去了。

　“不是。”

　“嗯?”宋亞愣了下，“德州小子馬修麥康納?”

　“也不是。”葉列莫夫揭曉答案:“一匹黑馬，詹姆斯卡維澤……托尼斯科特很喜歡他的扮相，出道近十年了，演技也沒問題。”

　名氣不大的男演員，“嗯。”宋亞翻閱簡歷，也是個白人大帥哥，米國人，剛三十歲，身高一米八八，哪怕和一米八的妮可基德曼配戲也沒問題，簡歷裡有很多試鏡照，比較邋遢落魄的淒慘扮相最出彩，氣質形象竟然酷似教堂裡的耶穌受難相。

　這會很戳南方保守白人G點的，其實萊托留長發時也有點像耶穌相，不過是那種更精致更華美的。

　冷山男主大部分時間在逃亡，一直處於饑寒交迫之中，難怪托尼斯科特相中了詹姆斯卡維澤，甚至寧願放棄支持愛徒靚湯。

　“那丹尼爾怎麽辦?”

　不用傑瑞德萊托也不用詹妮弗康納利，丹尼爾豈不是要白忙了?前六大唱片公司總裁的面子往哪放?

　“詹妮弗康納利可以演女二，這個角色也很出彩。”葉列莫夫回答。

　“你知道丹尼爾主推的是傑瑞德萊托，萊托都簽約丹尼爾的格拉斯唱片了。 ”宋亞搖頭，詹妮弗康納利是自己丟給他幫忙推的，和他的切身利益才沒關系，這個補償條件丹尼爾絕對不會同意。

　“萊托沒戲，導演托尼斯科特、試金石影業和原著作者查爾斯弗雷澤都不看好他。”葉列莫夫說:“選萊托的話，他們寧願接受票房保證靚湯。”

　“真的?你不會在……”宋亞怕他拿這些話欺瞞自己，假公濟私排擠丹尼爾。

　雪琳芬悄悄搖頭，示意並沒有。

　“嗯……”

　宋亞閉上眼睛。天啟原版女二是芮妮齊薇格，和靚湯合作過甜心先生，現在算當紅的好萊塢女星，可能因為時間的緣故，原版冷山裡把粗魯、獨立的標準南方婦女演得很好，但現在應該不願意打破形象出演這種角色並給別人做配，“女二競爭者還有誰?”他問。

　葉列莫夫報了幾個名字，果然沒有芮妮齊薇格。

　“那詹妮弗康納利自己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