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很緊急朱利安，就差一點兒，宋則成說法國警方的目標很可能是我們，只是摸錯了門。我們運氣不錯……”

　事後，宋亞對朱利安羅伯遜如此說。

　“呵呵，這種說法未免太侮辱法國警方了……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朱利安羅伯遜不信，但無意深究。他的老虎基金在這奇跡般的一周裡，得到的東西太多了，縱使他認為退場的時間太早，手段太粗暴導致又損失了一些本應交由比爾黃精細操作的利潤，“總之合作愉快APLUS。”

　“合作愉快，比爾他們的傭金會很快到位，南岸銀行也會第一時間結清大家的本金和收益。”

　復仇任務完成，宋亞暫時不想再參與期貨投機了，索性分錢散夥，是的，那些出現在小樓附近的法國警員是宋則成報的假警，否則沒什麽正當理由奪走比爾黃的操盤權力。“你下周會繼續玩嗎?”他隨口問。

　“也許會看情況再做幾個波段吧。”

　朱利安羅伯遜沒有隱瞞，因為想確保黑法老真的離場而不是悄悄殺回馬槍，“縱然不再一致行動，貴我雙方可能仍得維持一定默契APLUS。”

　“不需要了，我不玩了，對心臟不好。”宋亞笑道。

　“哈哈哈！”

　朱利安羅伯遜也笑了，“那你的媒體資源……”

　“哦，那個沒問題，你有斯金納的電話?他知道這件事，會配合的……呃，他就在我身邊，你們先聊吧。”

　宋亞將手機交給A台長斯金納，事情已了，該結束軟禁放人了。

　匆匆趕來的大衛格芬也早一步低調的再長途奔波回了洛杉磯。

　斯金納會乘坐斯隆女士的灣流V返米，而宋亞這邊也正準備乘機前往巴黎，座駕是剛剛結束內裝，專程從米國飛來的波音757-200，真正屬於他自己的空中行宮。

　今天巴塞羅那陽光普照，改塗成香檳金色的757外殼在藍色的天空下熠熠生輝，機身前部上方有APLUS五個黑色英文字母，背景用明黃色塗料，繪製了個巨大，但在香檳金底色下不太顯的低調漢字‘宋’。

　低趴的雙發動機外側還有尊貴的銀色RR字母，那是發動機制造商羅伊斯羅爾斯公司的標志。

　“再見，查理。”宋亞和打完電話的斯金納握手作別，然後充滿感慨的抬頭，“嗚呼！”

　花一億多買來、養護的大飛機終於可以使用了，他心情極好，由衷感歎。

　“嘿！APLUS！不上來為我們介紹一下嗎?”哈莉半個身子探出艙門大聲喊道。

　她和斯隆，以及部分同機前往巴黎進行宣發工作的刀鋒戰士2主創之前都已興衝衝地提前完成登機了，一些機場工作人員正在往貨艙傳送帶上搬運他們的行李。

　“就來！”

　宋亞嘴上答應，但仍獨自留在下面踱步思考了會兒。

　今天果斷離場，一個原因自然是賺得夠多，玩得也夠大，下周風險未知，他不想再玩這種高風險的心跳遊戲了。

　二嘛，戈爾那邊也暗示了一些風險，米法兩國領導人昨晚已經就雙方資本市場的問題通過電話了，雖然微軟逃離被分拆的命運後米股一直在反彈，但反彈力度並不大，離補回上半年的跌幅還遙遙無期，主要資本大國各自家裡都有麻煩，斯隆由此判斷米國政府和大財團並沒多大動力與信心對法國發起、重演一場九二年英鎊危機規模的金融狙擊戰。

　法國畢竟是前高利貸帝國主義國家，銀行業實力和自主性很強，農產品自給自足，高端農副產品和奢侈品附加值極高，工業門類也非常健全，它在二戰後還變相維持住了很大規的海外殖民地式經濟循環，比如非洲的各種法郎區。

　政治上，法國是多邊主義和多極世界的領導者之一，對非洲、中東等國有廣泛的影響力。

　所以歸根結底一句話，兩零零零年的法國實力還是很強的，維旺迪環球不足以充當導致其發生經濟金融危機的破口。

　再加上復仇者聯盟的本意就是報復，所以什麽封低吸籌獲得維旺迪環球股份的操作也完全不考慮，將股價打下來後就買回該買的股票數，平倉走人完事，盡一切可能不做會幫忙支撐對方股價的事。

　四十八歐每股，短短四天，維旺迪環球市值已經縮水近一半了，相較之前設計的長時間打掉十八點的目標，已經超額完成任務。

　“快一點！”哈莉又在催。

　哈莉她們……

　“來了！”

　想到哈莉她們，宋亞自顧自笑了起來，這段時間自己確實很緊張，但又沒那麽緊張，起碼玩期貨投機還不足以導致自己像當年感覺到有被摩圖拉謀殺的那陣子緊張。

　但在哈莉和斯隆這倆特別了解自己的女人眼中，也許反而更像是自己在刻意掩飾內心極度緊張的表現，於是百般想辦法讓自己放松下來。

　其實自己真沒她們想象中的緊張那麽緊張，不過正好利用她們的誤會提一些平時不敢提的特殊要求嘻嘻……

　宋亞小跑登機，和機長、空姐等機組成員握手，沒前妻把關，高薪聘請，年輕漂亮的金發空姐們賞心悅目。

　“哈莉，扎克……呃，從哪開始?這是我們的……算隨員室?”

　他搓著手笑眯眯盡地主之誼，為了趕速度盡快交付兼省錢，他沒對前主人保羅艾倫的艙內設計做任何大變動，維持了商務風，只是將座椅高檔蒙皮上無處不在的保羅艾倫姓名首字母Logo換成了自己的APLUS加宋，和外面機身上的一樣。

　距離艙門最近的是一些留給保鏢之類工作人員的座位，但座椅仍然超級大超級舒服，導致這架原載額二百二十八人的客機現在只能塞下五十多個座位。

　“小會議室，這算是小放映室吧。”

　會議室頭部比原先多了個五爪金龍的純金壁雕，放映室裡的電視機換成了更薄更大的等離子款式，除此之外沒什麽好炫耀的了，高檔紅木桌子、迷你吧台酒櫃等物都是保羅艾倫原來的。

　但這不影響扎克施耐德等人為這架頂級富豪享受的空中行宮連連驚歎。哈莉更是興致勃勃的東摸摸西看看，以最快的速度熟悉這裡。

　“哈哈，這裡就不帶你們參觀了，私人領地。”

　在航行中噪音最低的艙段屬於自己的小臥室，由於757是窄體客機，想弄出一間五髒俱全，擁有獨立衛浴的臥室來還是有難度的，走廊窄到客人們只有排著隊一個個側身通過。

　臥室門口掛著幅水墨畫，徐悲鴻的一種……呃不是，一匹黑駿馬。

　其實另一邊還有一間可以將沙發拚成床的半開放臥室，當然，衛浴需要和其他乘員共用。

　“請坐，都隨便坐吧。”

　巴塞羅那離巴黎很近，航程一個多小時，臥室就不必使用了。

　宋亞第一次真正以主人身份在這招待朋友，在放映室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空姐們開始穿梭送酒和飲料，提供服務。

　雖然機組成員都簽了嚴格的保密協議，但第一次相處還不能過於信任，因為難保不出現大嘴巴的瘋子，得到事先提醒的哈莉

　“第一次和黑法老合作，一言難盡。他控制欲強，人又奸猾……”

　紐約華爾街，朱利安羅伯遜和親信聊天時評價，“雖然他基本上算是個好的合作對象，年紀輕輕能賺到那麽大的身家確實有真本事，但時時刻刻需要互相防備，一切都無法控制的感覺太糟糕了。以前這種情況一般只出現在外部……”

　對老虎基金內部，朱利安羅伯遜的固執和控制欲和宋亞不遑多讓，所以才會發如此感慨。

　“嘻哈歌星的承諾……”

　親信問:“如果他真的在今天和Aeropostale公司簽約，那麽就意味著他還會有大筆現金入手，下周我們需要擔心他嗎?”

　今時不同往日了，散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再是隊友，反而很可能成為對手。

　“我覺得沒必要，他膽子確實不大，起碼玩期貨時是這樣，我們下周的總體策略也保守一些就行。”

　朱利安羅伯遜倒不擔心這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發現下周他轉而在和我們對作呢?”親信又問。

　“生意就是生意咯，但我不想太翻臉無情，如果發現這種情況，還是提前和他通個氣再決定吧。”

　短短四天，不到四天之後，自己已經從華爾街敗犬又重新炙手可熱了起來，吹響進攻千億市值公司的號角這份榮譽，這份大禮是人在家中坐，APLUS一方拱手送上門的，無論過程如何這個情朱利安羅伯遜要領。

　由於維旺迪環球上午就已跌停，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三日，下午，黑法老君臨巴黎，從757舷窗已能看到高聳的埃菲爾鐵塔塔尖。

　“主編為什麽要派我們來這?”

　法國頂級財經雜志的一名攝影師看著長四十七米， 翼展三十九米，像隻而優雅的金色天鵝般緩緩降落的757-200，疑惑地問同事:“采訪一位米國歌星?”

　“他還是全球知名富豪，米國互聯網業的大玩家之一。”

　拿著麥克風的記者更了解采訪目的，“這是他的私人飛機，用757當私人飛機。”

　“哇喔……”

　“對了親愛的，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

　下登機梯時，哈莉才找到機會挽著宋亞咬耳朵，“這星期我們……你到底賺了多少?”

　“Emmm……”

　宋亞一邊向候機廳裡黑壓壓的接機人群揮手打招呼，一邊抬起眼皮心算了下，然後輕飄飄的說道:“差不多……二十四億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