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薩頓父子恨不得當晚就把協議簽下來，但因為內城廣播公司資產涉及到的實體太過駁雜，宋亞還是用等八月九號網景上市時自己會再來紐約為借口繼續推遲，給艾麗西亞他們留出最後的審計窗口。

　“你看到了嗎?當晚的所有人都對我的注資一臉滿意。我不記得在哪看過位商界名人的自傳，他說只有談判對手越痛苦，才越能證明自己這筆交易賺了。”

　在去華盛頓的私人飛機上，宋亞對自己的政治顧問斯隆女士說道:“這些人的態度說明我可能還是有點虧。”

　“大家都有自己的麻煩，不是嗎?”

　斯隆女士暗示他借注資獲得了其他方面的大好處，“而且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也是，你覺得我擁有那家公司後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麽?”宋亞向她請教。

　“捐款，內城廣播公司每年能收到不少捐助，非裔擁有的基金會、個人以及公司，那些一筆筆的涓滴溪流在丁金斯卸任後逐年下降，如果你不能穩住這個持續失血的趨勢，窟窿會一年比一年大。”

　斯隆說:“很明顯，曼哈頓幫在走下坡路，而你，能承擔好那種居中調配政治籌傭，給那些資金提供繼續往裡投入的新理由的任務嗎?”

　“我無意參與進那種事。”

　宋亞搖頭，自己是億萬富翁，直接乾那種事風險太大，“這也是我之前一直不放心阿波羅劇院，卻對皮埃爾薩頓的管理權願意松口的原因，他父子倆才是專業的，我這一時也無人可換。”

　“向商業公司徹底轉化?”斯隆問。

　“總之先按晨星公司提交的計劃，分拆出售掉一些賠錢的生意再說吧。”

　宋亞搖頭，“蘭格爾肯定不樂見完全將內城廣播轉型成徹底的商業公司，丁金斯也如此，他們還想繼續使用這間公司的影響力為紐約州議會參議員戴維帕特森提供政治上的扶持，曼哈頓幫未來全寄托在那個有眼疾的政客身上了。”

　“他們的計劃是什麽?”斯隆問。

　“大概兩千年拱戴維帕特森出來競選紐約州聯邦參議員吧，每州兩位參議員很難出缺，那時候正好有一個機會。”宋亞回答:“我這段時間聽到了點隻言片語，薩頓父子之所以把交出管理權的最後期限設在了九九年年底，不光因為我的三千萬到時候可能會被燒完。他們對該時間點肯定充分研究過，如果到時候曼哈頓幫真的被戴維帕特森複興，我可能還是趕不走那父子倆。”

　“這種曝光率極高的強州聯邦參議員，競爭會極其激烈，起碼就我知道的，前大統領之子約翰肯尼迪早就瞄準了這個位子，小約翰被認為是全米最有魅力的男人，肯尼迪家族對他寄予厚望。”

　斯隆女士不看好，“如果你到時候選擇支持戴維帕特森，就有可能被卷入米國頂級政治力量的鬥爭漩渦。”

　“還早呢，誰知道那時候我進化成什麽樣了。”宋亞搖頭，對他來說，兩千年太遙遠了，到時候身家十億總得有吧?一個聯邦參議員又怎麽樣?

　“親愛的，這件怎麽樣?”

　瑪麗亞凱莉在助理的幫助下穿好衣服，美美的過來轉了一圈，“明天出鏡合適嗎?”

　是件香奈兒的裙子，上三分之一白色，下面是黑色，非常得體，“太合適了，明天就穿這個。”宋亞很滿意。

　“哼哼。”她得意地一屁股坐到小丈夫大腿上，“你和斯隆女士在聊什麽?”

　“還能聊什麽，內城廣播公司。”

　宋亞剛摟住老婆，她的雙唇就送了上來。

　“嗯嗯……”兩人卿卿我我了一會兒，“討厭，別把這件弄皺了，我去換掉，明天再穿。”她又傲嬌起來了，擰了丈夫一把去後面自己的座位。

　得到暗示的宋亞對斯隆女士歉然笑笑，“我幫你換……”跟了過去。

　飛機在華盛頓降落，斯隆女士第一個出艙，扶著額頭先長長吸了口新鮮空氣，然後才走下登機梯。

　“抱歉，斯隆女士……”

　琳達陪她上車後鄭重道歉，“他倆太年輕。”

　“你需要經常忍受現場直播嗎?”斯隆問。

　“非常經常……”

　琳達笑笑。

　斯隆翻了個白眼，“他倆明天不會在白宮裡搞起來吧?”

　“嗯?”琳達陷入了沉思，“那邊會給機會嗎?”

　“洗手間不錯。”

　第二天，宋亞和瑪利亞凱莉手牽手嬉鬧著在白宮內勤的憤怒注視下走出東廳洗手間。

　“真的嗎?還沒我們貝德福特山莊的大……”她小聲嘟囔。

　“意義不同好嗎?”宋亞翻了個白眼，“這種話千萬別公開說。”

　“當我沒腦子?”她杵了下宋亞腰眼。

　“兩位，大統領夫妻和副統領夫妻都在外面花園裡。”一位女性工作人員過來引導。

　“謝了，萊溫斯基小姐。”

　宋亞跟著工作人員和內勤走出去，外面現任大統領阿肯色正和副統領戈爾在花園裡邊走邊聊，除了兩人的妻子，還有‘老朋友’斯派克李和妻子托婭劉易斯，以及一些非裔文化界名人。

　“不會都在等我們吧?”瑪利亞凱莉吐了吐舌頭。

　“我已經用最快速度了。”宋亞小聲說。

　“Yo，APLUS，聽說你拿下了內城廣播公司?”斯派克李還是那個討人厭的性格，“把丁金斯他們都高興壞了。”

　“是注資，他們高興就好。”宋亞回應:“聽說你的電影九月份開畫?”

　“是的，但我感覺不太好。”

　“難道又要撲?”

　“嘿，你小子是真不會說點好聽的嗎?”斯派克李罵道。

　“我和非裔永遠站在一起……”

　來白宮前充滿了期待，但真正到了也就那麽回事，大家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現任大統領夫妻倆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了，副統領又是接受自己競選資金的政客，而且雙方在這種場合下不會有什麽額外交流，就之前被女主人，現任大統領妻子帶著在白宮裡程式化逛了一圈。

　那位女士頗為高傲，倒是瑪利亞凱莉和她能談到一塊去，關於裝修方面的。

　一行人從花園裡出來，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在白宮草坪上排成背景牆，和一些華盛頓非裔工人和消防員代表聽大統領發表演講，“我完全不讚同鮑勃多爾對非裔朋友們的一些攻擊言論，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

　米國政客頭等大事是競選，治國那要擺在後面了，阿肯色很快把矛頭對準了象黨最有可能贏得初選的鮑勃多爾，宋亞調整了一下有網景瀏覽器Logo的帽子，和妻子手牽手在後面，對著無數攝像機鏡頭和麥克風雙雙笑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