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裡,程咬金和蕭晨相視而坐。
“你覺得陛下對你的觀感怎麽樣?”
蕭晨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不知道。”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真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小心翼翼,難道老夫還會害你不成?”
程咬金有些火氣,問你什麽就說什麽嘛,非要耍點小聰明。
“自古以來,帝王心思最是難以揣度,更遑論陛下這等千古一帝青史留名的君主。而我呢,年輕人微,見識淺薄,面對皇上龍威,一切皆是出於本能反應,哪裡有什麽小心思,對於聖意……呵呵……更是無從知曉啊!”
蕭晨揉了揉鼻子,身子稍微扭了扭,活動一下。
“真不知道?”,程咬金皺眉。
“真的不知道!”,蕭晨搖頭。
“就當你不知道吧。”
程咬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總有一天你會對老夫敞開心扉的。”
“呵呵!程伯伯誤會了,小侄絕無隱瞞之意……”
“什麽都不用說了,好好的聽老夫說。”,程咬金擺擺手。
“從當前局勢來看,陛下對你還是比較滿意的,皇后也很喜歡你。當然,這並不能成為你沾沾自喜的資本,要知道皇家無親情,一切都建立在擁有價值的基礎上,所以人要學會藏拙,過剛易折……”
“況且今天你也讓陛下有些下不來台,讓一眾大臣憋了一肚子尿,你覺得不露出點什麽,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程伯伯的意思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也不能置身事外,任他再是清高也難以免俗,所以……”
“所以我決定把蒸餾酒的技術交出去,再把神之怒火的製造手法獻給陛下,這樣可能平息他們?”
蕭晨心底劃過一絲冷笑,史上名臣竟也在乎銅臭之物。看來後世的漢奸偽軍有三四百萬人也是有歷史原因的,畢竟固有思想讓你們覺得家族利益大於國家利益,呵呵,走著瞧吧……
現而今,小爺我來了,就一定要改變你們的家國思想,讓你們知道什麽是國,什麽是家,什麽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朽木可雕也!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呼~蕭晨長出了一口氣,差點被程咬金給氣死,神他媽朽木可雕,你才朽木,你全家都是朽木。
“也好,我一個人也守不住這些,與其讓別有心機的人暗中謀劃,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交出去。”
“不錯,年輕人就應當如此。老夫原本還擔心你會把這些身外之物看得過重,難以取舍,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哈哈!”
“不多慮,不多慮,伯伯也是為侄兒著想嘛,一切關心都不多余,這是關懷的體現。”
……
一聲雞啼傳來。
程咬金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呵!不知不覺咱們爺倆這是聊了一夜啊,你是待會吃過飯再去睡覺,還是我讓下人帶你去客房?”
神他媽吃了再睡!剛吃完一桌子菜,還來?心裡都沒點逼數的嗎,真的是醉了。
“呵呵!不了,程伯伯還是讓小侄睡會吧,昨日趕了一天的路,現在是身心俱疲,一動都不想動。”
“嗯!也是呵,老夫這多年的軍旅生涯不覺什麽,卻是忽略了你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吃不下這些許苦。來人啊,帶蕭侯爺去客房。”
“……”
蕭晨捂臉!神他媽呀!有這麽說話的嗎?還有猴爺倆字能別提了嗎?
殊不知他封侯是必然,
程咬金這樣稱呼只是預見將要發生的事罷了。 然而……蕭晨……想歪了……
“你先好好休息,下午老夫帶你去見陛下。”
蕭晨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程咬金的話,微微一頓,點了點頭道:“嗯,小侄知道了。”
……
看著空蕩蕩的眼前,良久程咬金才回過神來,眼中閃爍著精光,這下或許可以一勞永逸了,再也不用為幾個傻兒子發愁了……
皇宮。
“觀音婢,你覺得那猴兒怎麽樣?”
“臣妾觀他神色之間不似作偽,像是真性情的流露,想來是真的與家人天各一方,此生再無相見的可能了吧。”
長孫皇后在李二的身後輕輕的給他揉著太陽穴,聞聲答道。
“或許吧!這猴兒倒有幾分膽色,至於學識尚需要進一步考究……誒,對了,觀音婢你覺得朕給他一個什麽爵位合適?”
李二慵懶的神情露出一絲精明。
“陛下心中已有了決策還問臣妾幹什麽,非要讓臣妾背上一個后宮乾政的罪名不成。”
長孫皇后白了李二一眼,幽怨的說道。
“咳咳……這孩子不是還沒成年嗎,沒成年的孩子都歸你管,朕問你也沒什麽不可以吧。”
李二揉了揉鼻子,略顯尷尬但又強詞奪理道。
“哼!陛下慣會胡攪蠻纏。”
“呃……這樣才有情趣嗎,哈哈……”
李二挑逗的勾起長孫皇后的下巴,親昵的舉動惹得長孫皇后一陣嚶嚀……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此間之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
盧國公府。
“啟稟老爺,給各家的禮物已經裝車,您還有什麽需要吩咐的?”
“把大少爺給我叫來。”
“是。”,下人弓著腰退出去。
不多時,程處默前來報到。
“爹,您找我什麽事?外面的大車是怎麽回事?”
程咬金遞給程處默一張單子,說道:“這上面的人,每家每戶你都給我走到,每家贈送好酒五壇子酒精一壇,剩下的怎麽做不用我教了吧。”
“孩兒大致明白了,可是爹爹這樣做有意義嗎?”
“有,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美酒釀造這是一個暴利行業,我們一家扛不住壓力,所以需要有人共同挑擔子。”
“嗯,孩兒明白了,這就去辦。”
程處默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讓程咬金老懷甚慰,咱的種也不是太傻不是。
夏日的天氣是燥熱的, 不絕於耳的蟬鳴更是令人心煩。
睡夢中的蕭晨渾身汗透,在床上胡亂踢蹬。
程府的下人覺察到動靜,都被嚇了一跳,侯爺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又犯病了?早聽說先前昏迷不醒,渾渾噩噩的,難道?
那人一陣驚悚,趕忙跑去向程咬金匯報。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
程咬金一腳踢在那人的屁股上,“你才不好了呢,你全家才不好了呢,老爺我好著呢。”
“呃……老爺,是蕭侯爺不好了,小的剛剛經過蕭侯爺的房門的時候聽到裡面有聲響發出,像是踢床板的樣子,小的想著蕭侯爺以前……”
不等下人說完,程咬金就衝了出去,口中咒罵連連,“小王八羔子,就不能讓老夫歇會兒嗎,怎麽又犯病了?老夫這心臟都有點承受不住了……”
“小子你沒事吧?”
“啊?啥事?我沒事啊!”
蕭晨一臉懵逼的望著火急火燎的程咬金,腦子根本就沒轉過來,熱得難受就在床上踢蹬了一會兒,怎還把老程給踢出來?
“沒事?哈哈……看你也像是睡不著了,既然如此你就起來隨老夫面聖吧。”
程咬金尷尬一笑,心中有一股想要把剛剛那人的屁股抽爛的衝動。
“嗯,好吧,是該和陛下好好談談了。”
“你要和陛下談條件?”
老程有些驚異。
“是我師父的條件。”
蕭晨強調。
“荒天帝嗎?”,程咬金滿是向往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