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放下咖啡,看著顧命,“顧先生,你不象從山村走出來的人,兵兵的家裡,也沒有什麽遠房的親戚。我懷疑,你是我父親派來的。”
顧命笑著搖搖頭,背靠在椅背上,雙手合在胸口下,“你父親派來的?哈哈,我不是。兵哥的奶奶開了家孤兒院,而我叫兵哥的奶奶為容媽媽。你可能知道,孤兒院的孤兒會將院長叫媽媽。而兵哥比我大,所為我就叫他兵哥。”
李靜道,“你是孤兒?不象,你的氣質,絕對不是孤兒能有的。”
顧命聳聳肩,“大約是我身邊,也有一位象你這樣的女子的原因。”
李靜依然搖頭,“或許吧。”
還是不相信啊,顧命笑笑,並不多做解釋。他看向咖啡屋外,一輛跑車停在了路邊。車是炫麗的銀白色,車上下來的人,是炫麗的銀衣。
這是位張揚的富二代,顧命第一印象就是這個。
進了咖啡屋依然戴著炫目鏡,張望一下就往這邊走來。
自顧自地拿了張凳子,坐在了顧命旁邊,囂張地一笑,“這位兄弟,請美女喝這種咖啡是不是太掉價了啊?”
李靜的臉色,很難看。
顧命聳聳肩,“蔡公子,我只能請得起這個。”
蔡公子哈哈大笑,“你倒是挺識相,好,我喜歡。別的我不多說了,離開李靜。否則……”
依然是囂張的笑,蔡公子的眼裡,威脅之意非常明顯。
顧命看看李靜,再看看蔡公子,感覺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
他認真地數手指,“蔡,李,我知道有個傳承是叫蔡禮弗,那姓弗的怎麽沒來?蔡公子,你沒約他來麽?李靜小姐,是不是等一等?”
蔡公子拿下眼鏡,玩味地看著顧命,“不錯,不錯,知道蔡李弗,果然是有備而來。李靜沒告訴你吧,那個弗並不在國內。小兄弟,別掙扎了,離開李靜,我給你一百萬。”
顧命搖頭,“太少了。我這身衣服至少五十萬,手機十萬,圍巾五萬,襪子子五千,皮鞋十萬。她隨便就花了七十五萬五千塊來裝備我,你才給一百萬,給你你願意?”
李靜眼睛瞪大。
蔡公子少有的仔細看了看對方,“不錯,價格算的挺準,上下不超過五千。只是,你隻值一百萬。”
“不,”顧命笑道,“我在某些人眼裡,可是無價的。蔡公子,你大名叫什麽?”
“蔡洪。”
“嘿嘿”顧命笑,“李靜,那位姓弗的來了,希望,不是讓我離開你的。這家夥很凶,我怕他會直接動手。”
顧命的眼神是看向外面的,兩人一齊轉頭。顧命的手在手機上按了按,翻過來放在桌上。
咖啡屋內,來了一位全身迷彩的軍人。
蔡洪猛地站起來,椅子被腿頂落在地,驚訝地道,“弗雷,你不是在國外麽?”
弗雷走過來,站到蔡洪面前,“我不回來,你就可以瞞著我,是吧。”
“那,那可能啊?”蔡洪結結巴巴地道,身子向後退了兩步。
李靜也站了起來,後退一步,小聲道,“弗大哥。”
“呵呵”,弗雷笑得有點冷,“李靜,聽說你有了個男朋友,怎麽,不介紹一下。”
李靜臉色突變,大聲道,“弗大哥,你別亂來。”
“李靜,放心吧,他不會胡來的,最多就是想打斷我四肢而已。”顧命這時,很平靜地道。
弗雷看向顧命,顧命卻是看向咖啡屋外。
咖啡屋臨街的一面,是整塊的玻璃,顧命正好可以看到,咖啡屋門外站著個士兵,正攔著桑兵兵。
桑兵兵被推了一下,一下坐倒在地,手中提提著的布包,被士兵一腳踢向已躺倒的桑兵兵的臉上。
士兵這一腳用力很大,在桑兵兵狼狽抬頭時,被布包正面撞中。
桑兵兵的頭猛一後仰,一道鼻血噴出,頭重重地撞在地上。
那個布包,臨空散開,一個破舊的暗紅色棉被從中飄出,連血一起壓在了桑兵兵的頭上。
棉被很破,一些深黃的棉花脫離棉被,被風吹走。
顧命認真地看著一朵棉花吹在玻璃上,慢慢地滑落,又被風吹起,卷走。
李靜驚呼一聲,“兵兵。”瘋狂地向外面跑,
弗雷冷漠地拉向李靜,粗糙的大手抓住李靜纖細的胳膊微一用力,李靜就被甩了出去,撞倒一張桌子。
顧命的視線從消失的棉花轉移到摔倒的李靜身上,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他的眼神看著倒地的李靜,冰冷。
李靜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她的臉疼得發白,嘴唇哆嗦著。手臂支撐著想爬起,手一軟又趴在地上。
咖啡屋外的士兵,提著暈倒的桑兵兵進了屋,在弗雷的目光指示下,將桑兵兵扔向李靜。
顧命非常冰冷地看著桑兵兵將剛爬起的李靜再次壓趴下。
“兵兵,兵兵,你怎麽了,你醒醒啊兵兵。”
李靜驚慌的呼叫聲在顧命耳邊徘徊,他居然還是安靜地看著。
“打斷這狗男人的四肢。”弗雷冷冷地下令。
士兵立正,然後抬起腳。
顧命這個時候說話了,“弗雷,你不能打斷桑兵兵的四肢。”
“停。”弗雷叫住士兵,雙手撐著桌子俯視顧命,“桑兵兵勾引我的未婚妻,我就要人打斷他的四肢,我認為很應該。”
顧命歎氣,因為李靜突然痛哭,邊哭邊說著什麽強迫、鬼想當你未婚妻、已經退婚了什麽的話。
“她說已經退婚了。”顧命認真地道。
“呵呵,”弗雷冷笑,“我說是就是,我弗雷看上的女人,她一輩子就是我的女人。”
“好霸道啊。”顧命感歎道。
“霸道,嘿嘿,我就是這麽霸道,敢碰我的女人,我就讓他生不如死。”
顧命居然點點頭,“依你所說,兵哥確實應該被打斷四肢。我也不攔你,再說說李靜,你準備怎麽處置她?”
弗雷沒有說怎麽處置李靜,而是問顧命,“為什麽你一直在看,而不出手?你是個警察,他們是你的朋友,你這朋友就這樣看著?”
顧命深深在吸口氣,“其實我是真希望你打斷桑兵兵的四肢,因為,”他放開眉頭,微笑著對俯視他的弗雷道,“只有你打斷了他的四肢,我才有理由,讓弗家消失。才能讓我的兵哥,永遠沒有後顧之憂。”
“哈哈……”弗雷瘋狂大笑,笑聲猛地一停,“我就看看,你怎麽讓我弗家消失。”
“動手。”
顧命搖搖頭,坐直身體,與弗雷對視,“弗家霸道的太久了,已經忘記這世界間有杆秤這個道理。”
弗雷冷笑,“動手。”
士兵只是立正,“抱歉長官,這命令我無法執行。”
弗雷冷哼一聲,一個滑步躥出,起腳就踢。
骨骼的碎裂聲中,李靜與桑兵兵的痛呼聲是多麽的不起眼。
蔡洪癱坐在地,捂著眼,如死魚一樣。
顧命坐回,歎口氣,摸出電話打給貝文文,“是我,叫輛救護車來,有兩個人被踢斷了四肢。”
“組長,你沒事吧。”
“沒事,叫救護車吧。”
將手機放在桌上,看著暈倒在一起的桑兵兵與李靜,顧命笑了,笑得很複雜。
弗雷活動下腳,扭扭脖子,對著顧命來了句,“孬種。”
顧命點點頭,“是孬種了點,可我也是沒辦法,不這樣他們就始終會受到你弗家的騷擾,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哈哈,孬種,再見。哈哈……”
弗雷大笑離去,士兵鄙夷地看了眼顧命,轉身就走。
蔡洪在看不到弗雷的身影的時候,站起身也來了句,“孬種。”
說過就想走,顧命道,“蔡公子,坐下喝杯咖啡。”
“呸。”蔡洪吐一口,人倒是坐下來。
“我說,象你這樣孬種還這麽平靜的孬種,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顧命幽幽地看著蔡洪,緩緩地道,“蔡公子,你說讓一個家族完全的消失,最好的辦法是什麽?我認為,直系全部死光了,家產全部被人搶走,這才是最好的辦法。弗家的直系現在有二十三人,四輩。”
蔡洪突然有點冷。
顧命收回讓人心冷的目光,端起咖啡一口喝盡。
“弗家這麽多年,做事很霸道,事不論大小,得罪了就都是連根撥盡,從不留手。蔡洪,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