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啊,沒做準備,要是講得太好了,請大家多鼓掌。”
習慣性的自信,下面笑。
顧命聳聳肩,“其實,我來節目是因為節目組要求觀眾都要身份證認證。所以我在後台就答應了。真不知道說什麽,那位觀眾給點意見。”
下面亂哄哄的,顧命大聲道,“各位都是好學生,請舉手。”
哄笑中人人豎起手,顧命點了位,“這位舉兩隻手的大叔,對,就是你,你後面的那位美女,請給她話筒。”
大叔愕然,又笑著坐下。
美女大大方方地接過話筒,“顧先生,我聽過你寫的魔都魔都,還有其他三首。很好聽。”
“謝謝,我還沒聽過。”
“哈哈,”美女笑,“是這樣,網上都傳,你眼睛一眨就能寫首歌,還是好歌,不知這是不是真的?”
顧命眨眨眼,聳聳肩,“這主要是看我未婚妻不高興的程度,厲害了,我就快點想歌哄,一般般,就慢點。就這樣。”
咦想四起。
“事實如此,好了,這是吐糟藝術會,別老扯我。還有誰。”
點了剛才晃過的大叔,那大叔再三確認是自己,才在哄笑中拿過話筒。
“顧先生你好,我是做股票的,一直想百分百預測明天的股票走勢,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請教一下,有沒有人能完全預測到明天的股票走勢。”
很奇怪的問題,“這世上,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人,至少,我沒見過。”
大叔笑笑,“我研究過你的顧命理論,很神而且奇怪。其準確性你已經證明了,出於對你的崇拜,想請你預測一下,今天的ST三拿收市是漲是跌。”
顧命聳聳肩,“我不懂股票,你說的漲和跌,是不是指收盤價格和開盤時相比。”
“就這樣也可以,雖然不是我說的意思。早上開盤是每股一塊二毛五,收盤價,你看看是會多還是會少。”
“我的話會不會影響股市的交易?就是會不會有人用我的預測來作些賺錢的事。”
“這個我可以保證,這支股已經沉寂了半年,就算你說收盤時能漲到十塊一股,也沒人敢信,敢出手的。”
“那就好。”顧命低頭作沉思狀,避免眼中閃光被攝像頭拍到。
抬頭時,他的表情有點奇怪,“按照你今天懶散的穿著,我是有了個結論。只是,這結論不好說啊。下午幾點收盤。
“五點。”
“這樣啊,我找導演商量一下。”
顧命找上導演,和他嘀咕幾句,導演勉強點頭。
顧命回到台上,道,“我的結論因為不想影響股市的行情,只能不對外公布了。這樣,我會寫在紙上,然後密封起來。等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再打開,驗證一下是否正確。大家想看看的,就請五點前再來一次好了。”
這方法,勉強能接受。顧命避過所有人在一張紙上寫了個數字。想想又寫了一個。
撕成兩半各自疊好,在觀眾的注視下,封進兩個信封。
這兩個信封,分別放在兩個玻璃桌上,由工人用一層厚厚的透明樹脂澆注成方形。
顧命指著兩塊方塊道,“這裡面封著我寫的今天下午收盤和明天中午十二點時的這支股票的價格,就放在這,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盯著,也可以用其它方法來保證沒人更改過裡面的內容。”
具體怎麽保證沒人能更換,觀眾們討論半天,決定趁樹脂沒乾透,
由那大叔親自在每個方塊上寫字,然後拍照作證。 大叔的字還不錯,沒體但有力,有點成功男人的氣勢。
這件事吸引了觀眾的大部分注意力,就沒再讓顧命說什麽。
顧命想走又被導演留住,中午盒飯管飽,你別走啊。
觀眾們散了,大叔留了下來,混個盒飯,就盯著那兩方塊了。
導演在吃過飯後找上顧命,“顧先生,你有多大把握。”
正想睡一會的顧命,打個哈欠隨意道,“導演,你說呢?你忙吧,我睡會。”
導演敗退,找策劃商量,“我說,是不是將這個當預熱?晚上播出的話,這今天收盤時間已經過了,沒效果。”
策劃奸笑,“行,說臨時開個直播,就盯著那方塊。宣傳上,也宣傳這個。”
“行。”
顧命一覺睡醒,四點,這一覺睡得舒服,這兩天坐飛機的疲憊一掃而空。
等他喝口水從休息間出來,就看到導演在門口亂轉。
“咦,導演,你這是找什麽呢?”顧命開玩笑道。
導演嚇得向後一跳,腳下一歪差點摔倒,顧命連伸手去扶,這才沒讓導演真摔地上去。
“這個,這個,顧先生,不好意思啊,宣傳出了點問題。”
“什麽問題?”
“這個,你到錄製現場看看就知道了。”
顧命隨導演到錄製現場,這才明白所謂的出問題,是出了什麽問題。
一條通道一轉就是錄製現場,顧命一轉,眼前是一片閃光,哢嚓聲不停。有人擠上來,顧命用手擋眼,人後退一步。耳邊,是亂七八糟的喊聲。
“顧先生,聽說你自稱股神?”
“顧先生,你對三拿不看好嗎?”
“顧命先生,你是炒作三拿,聽說是有人出錢……”
“……”
“顧命警官,你身為警察在上班時間錄製綜藝節目,是瀆職,是在浪費我們納稅者的錢財,對此,你有什麽解釋?”
顧命對別的不在意,有人說他瀆職,他在意。
“停。”一聲大吼讓錄製現場安靜下來。
“剛才是誰說我瀆職的,請站出來。”
齊唰唰的話筒中,有一隻升高,差點抵到顧命的嘴巴上。
一巴掌拍下話筒,顧命冷笑道,“我看到你的單位名稱了,不用把話筒送的這麽近。這位‘爆料娛樂圈’網的記者,是你說我瀆職?”
一位青年硬是從人堆裡擠了進來,“就是我說的。”
說得非常硬氣,很直接。
“呦呦,年輕人敢做敢當啊,不錯。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各位,等你讓我進去如何?”
“擠在這乾嗎?不就是想采訪我嗎?行,要采訪咱就給采訪。不過,總要有點規矩吧。導演,別躲了,來個現場采訪。”
導演從某個地方跳了出來,指揮著工作人員布置。
其實,也就是在嘉賓席加點凳子,供記者們坐下。
顧命站在中間,手裡拿著話筒,“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可我感興趣的是有人說我瀆職。爆料娛樂圈的那位記者,請站起來。主持,把話筒給他。”
“顧先生,”那個記者站起來,在眾眾目睽睽之下,雖然年輕也稍穩重了一點道:“我是爆料娛樂圈網的記者陳軍,我對顧先生身為警察卻在工作時間參加娛樂節目這行為,表示不接受。請顧先生,解釋一下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裡。”
閃光燈又閃,顧命隻得戴上墨鏡,“不好意思,人不紅就是適應不了閃光燈。”
下面有十幾位記者和百位觀眾,有一半是輕笑。記者們正經地坐著,準備聽聽顧命的解釋。
看著下面的記者,顧命道,“很多時候,警察會出現在不同的場合,有時,會在案發現場,有時是在各個場合走訪,有時,是在這裡。”
“這裡,對今天的我來說有點特別。首先,我是不準備在節目中說話的,因為我需要做一個刑警應該做的事。後來,我又說了,還搞了個預測,改變初衷的原因,是因為我的同事在某個取證上需要時間。現在,沒問題了。”
陳軍道,“顧警官,你的意思是今天你是在辦案?難道說,這裡有人犯罪?”
眾人四處觀望,似乎真以為有什麽罪犯在其中。
顧命對陳軍的惡感輕了不少,至少陳軍沒硬黑他,而是從中間的角度來提問。
因為戴墨鏡,看不清觀眾,他將墨鏡拿了下來,笑道,“我早上接到策劃的約請,就要求先看看觀眾認證的名單。嗯,有身份證複印件。看了之後,很有趣的發現,就答應了節目組的邀請,出任嘉賓但不說話。”
“請問, 有什麽有趣的發現?”陳軍問。
其他人也好奇,尤其是小眯眼,名單顧命是看了,可只是隨便地看了幾張,這能發現什麽。
顧命看向觀眾,“那位要我預測股票的大叔,對,就是你後面的那位,平頭的小夥子。對,對,請你上來一下。別害羞,我只是想請你上來說說話。來吧,來吧,你也知道,我叫你了,你只能上來。”
被叫的是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很精神,小平頭,牛仔上衣精而瘦。被顧命點了名,青年不情不願地上了台。
顧命看著他上了台,卻離自己遠遠的,離進出口很近。他笑了,“這位先生,這裡有十幾家媒體,你要是現在跑路,肯定會立刻出名。出名的後果就是被人肉,你家裡可就出名了。”
平頭亂望的眼平定下來,可也站在那沒過去。
閃光燈齊齊向平頭閃。
顧命摸出自己的警官證,卻只是拿在手裡,“這位先生,我沒亮證件,就是隨便和你聊天,你如果承認,就算是自首。如果亮了,那就是正式的問話,你選擇那一個?”
錄製現場一片安靜,平頭看看通道,再看看眼前的閃光,又看看顧命捏在手裡的證件,他扯著嘴道,“我,犯了什麽事?”
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問這個,聽到的人都若有所思。
顧命將證件收起,“我給你個機會,昨天下午三點四十,海峰區某一街道,有個人蒙面騎摩托車搶劫了一位婦女的包並逃逸。正巧,我接手了這個案子。你是自首,還是我讓同事過來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