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四點多，被一個個電話折騰的沒心思睡覺的顧命，上直播間看看小白管得怎麽樣。

　　嗯，有三千多人，不錯。收入今天到現在收入三萬多塊，不錯。發言區，一片……

　　顧命眼珠子瞪大，一年級數學、二年級英語、初一的語文、高三的化學……各式各樣的習題，布滿了整個發言區。

　　中間還夾著幾個高等數學的問題，微積分類。

　　看看四周沒人，顧命打開點音量，一個機械的童音，正在解題，“三加二等於五，這一題過。”

　　發言區立刻有魚丸送上，不多，一個，這是請教問題的小朋友給的。

　　然後，就是魚翅、魚丸亂飛，這是看熱鬧的粉絲刷的。

　　“華國最長的江是長江，聽名字就應該知道啊，長江，不長能叫長江?這一題過。”

　　三個魚丸，還有慚愧的表情。

　　幾輛汽車開過，紛紛給這點評點讚。

　　收入統計的數字，直向上跳。

　　顧命看得直瞪眼，這也行?

　　微積分的一道題，小花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從各種基礎到解題步驟，還不停地解答著提問題的人相關問題，這題才過。

　　一個火箭上天了。

　　發題人說，“聽小花主播講一題，等於學完大一的高數了。牛。”

　　花一千塊在半小時內學完一本高數，值啊。

　　再想發個專業題，可是收到小白的提示，“直播間裡一天隻解答一題超過高中水平的題目，每人也只能發一題。抱歉，你今天的機會已用完，請在今晚0點再發題。”

　　顧命傻傻地看著收入數字往上跳，這樣也行?不跳舞不唱歌、不玩表演，不搞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播搞成學習大會，也能賺錢?

　　不理解歸不理解，這是個好現象不是?顧命笑了，小白小花把心思用在學習上，也算是讓他放了心。

　　近下午五點，顧命收拾下桌面準備下班了。

　　五點整，換好西服戴好紅圍巾的顧命，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意外的發現，組裡其他人居然還在忙。

　　就算南宮沁是閑著看手機，也沒換衣服準備下班的意思。

　　“我說南宮沁，都五點了怎麽不準備下班?”顧命走過去，奇怪地問。以前可是她最積極的，五點一到就出門，今天這時候怎麽還沒一點動靜?

　　南宮沁將手機轉給姐夫看，上面是分局內部的重案組聊天群，發布一些工作信息。“姐夫，四組為了破一宗凶殺案，已經三天通宵了。說是還準備今晚再來一個，爭取把案子破了再休息。其他幾組也準備加加班，我們組是不是不要太特殊，加個半小時意思一下……”

　　顧命拿過南宮沁的手機，細細翻看聊天記錄，這才發現，重案組加班，似乎是正常的。

　　可以說成是，一天八小時工作是最少的，十一、十二小時是正常的，四組最牛，經常白日黑夜連軸轉，不破案子不罷休。

　　顧命對加班不反感，做刑警的，案子不等人，就算半夜起來出現場也是接受的了。可四組這種古老的疲勞戰術，他很反感。

　　這很象是作秀，拿組員們的生命做秀。

　　他注意到，四組的副組長繆傑，在群裡甚至多次提出，警察應該是每星期六天、每天十小時工作製，這樣，才能對得起頭上的警徽和人民的信任與依賴。

　　他反感的，正是這種用道德來綁架他人的事。你自己願意加就加，乾嗎扯上什麽警徽、人民?誰家沒有老人孩子，

刑警也是人，隻工作不顧家?　　正巧，繆傑又在群裡說著他的口號，並過份地道，“為了減少分局的負擔，我個人少領一半的加班費。經過我的提議，我們四組全部通過，以後的加班費四組全部只要一半。”

　　他說過這話，下面一片安靜。

　　顧命給惡心的要罵人，普通刑警一月八千多，加班費能有四千，一月有一萬二的收入。這收入，在一平幾萬的魔都，只能買個立腳之地好不好?

　　老鐵就算有各種福利，為兒子買房也是愁白了頭，臨退休還破了老臉加入清查小組。其他刑警呢，情況差不多。少拿一半就是兩千左右，這可能是每月去了所有貸款、開支後唯一的結余了。

　　而那個繆傑，多的不說，家產千萬有的。你不在乎這二千，別人不在乎?

　　怎麽給惡心回去呢?

　　顧命想了想，奸笑道，“南宮沁，我現在管兩個組，人少任務重，缺人手啊。”

　　南宮沁有點懵，少人?這半天都閑著，還是貝文文找著個積案才算是有點事，你說我們組任務重還少人?

　　“你在群裡發個招人通知，就說為了人民為了對得起頭上的警徽，重案六組招人，副組長一名，組員三人，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加班費不變，另有補助。”

　　他這樣說著，手指在繆傑的頭像上點著。

　　南宮沁站起來一瞧，懂了。

　　她遲疑道，“姐夫，劉局長會同意?”

　　“劉局長肯定不會同意，要是同意了這分局還不是亂了套。我就是惡心一下繆傑，治治他的亂高調的毛病。”

　　南宮沁最相信姐夫的話，直接拿起手機就打字。至於繆傑什麽反應，繆傑是誰?重要麽;

　　不重要。

　　南宮沁以重案六組記錄員的身份，發布招工信息。

　　內容，就是顧命所說的，她給補充了一點，針對四組那四名組員的工作內容寫的需要招聘的職位，而不是籠統的招四個人。

　　刑警們破案多了，對各種偽裝是門清，重案六組在招人背後的意思，只是一眼就瞧出來了。

　　一組趙組長，第一個跳出來報名，“我想當副組長，苦點加班費和補助，望六組的南宮妹妹多多照顧我這老頭。”

　　二、三、五組的組長紛紛附和。

　　南宮沁道，“各位組長BOSS，六組地方小，擱不下你們這些大神。”

　　一組的組員就跳了出來，“聽說有加班費全領還有補助，我丁三負責痕跡檢查，能去不?”

　　“這個，等我姐夫考慮一下。”

　　顧命是南宮沁這警花的姐夫這事，分局是人人皆知。南宮沁沒事就掛在嘴上，誰想不知道都難。

　　一組其他人也上來湊熱鬧，惡心繆傑。

　　一、二、三、五組的人，都是老組長帶年輕人的模式，這也是劉局長求變的方法。

　　年輕的組員們個個拿加班費和另外的補助說事，好象個個都是財迷一樣，是各種花式的惡心繆傑。

　　當然，不會忘了四組的幾位中年組員。苦口婆心地勸著他們，好好考慮下六組的招聘。

　　南宮沁咯咯地笑，顧命奸笑，四組的組員沉默。

　　繆傑在發完例行公事的對自己的高姿態的吹捧後，在辦公室裡喝下一杯高級營養液，挺挺胸，昂首踏進案情分析室。

　　奇怪，今天怎麽只有組長在這。其他四個拖後腿的老頭呢?

　　他裝做擺弄幻燈片，“組長，人呢?”

　　周組長擺擺手，“老孫幾個人家裡都有急事，請假回家了。”

　　繆傑一愣，都有事?是對我不滿吧，能力不行還擺老資格，哼。

　　他正面著周組長，嚴肅地道， “組長，這個案子正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們突然就回家了。這種因私廢公的行為，我覺得應該批評。還有，他們全都有急事肯定是假的，不會有為麽巧，這就是對工作有情結，是針對你的，是想讓你破不了案子而難看。”

　　周組長看著一心為公，一心為他著想的繆副組長，淡淡地笑道，“批評就算了，畢竟這幾天大家也辛苦了。小繆，我也老了，這身子骨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今晚就休息吧。”

　　周組長慢慢走出案情分析室，緩緩關上門。在門關上的一刹那，詭異地笑了。

　　晚上，他老伴發現周組長特別的興奮，還老不死的做了壞事。

　　老牛老牛，牛勁又回來了！

　　繆傑感覺組長今天特別的詭異，似乎有什麽陰謀。

　　回到辦公室陰沉地想著，沒想出什麽陰謀來。

　　他也沒下班，看看小說睡睡覺，磨蹭著到了晚上九點多這才收拾收拾準備下班。

　　他當然不是為了那點加班費，他是為了維護自己立起來的高大、無私、一心為公的形象。這個形象，他確信在劉局長心中已經立起來了。

　　他認為，自己當組長的日子不遠了，和那個吃軟飯的家夥平起平坐的日了不遠了。甚至，超過那家夥也不會太遙遠。

　　但是，當他準備再給自己的形象添點光的時候，打開手機進了群，他的臉噌地漲紅，兩隻眼睛裡燃燒起火焰。

　　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劉局長那裡。

　　“劉局長，六組的顧組長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居然私自發布招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