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很掃興，走到遠處向身邊的年輕人示意。

　　年輕人點點頭。

　　視察繼續，就是這個實驗室是不能呆了，太臭。

　　小白拍拍翅膀，咕嚕幾聲，又換個窗戶。

　　一間精致的辦公室裡，陳猛龍摔掉了他所有看到的東西，嗷嗷地大叫。

　　猛然看到窗戶口有隻鴿子，拾起煙灰缸就砸了過去。

　　玻璃碎裂，鴿子飛走。

　　陳猛龍頹然坐下，扯開西服的領帶。

　　今天怎麽回事，啊，怎麽控制不了屁?我以前可是做保衛的，怎麽可能連屁都控制不了。這下子，老領導肯定不會考慮召回我的事了。

　　羞愧、不解、無奈、困苦、疑惑。

　　“咕嚕。”鴿子又飛來了，側著臉象在嘲笑。

　　“滾。”惱火的陳猛龍大吼一聲。

　　鴿子飛走。

　　手機響起，陳猛龍一看號碼，立刻站直，“隊長。”

　　“陳猛龍，你怎麽搞的你，是不是當所長當成混蛋了啊?”

　　“隊長，聽我解釋。”

　　“沒解釋，你聽好了，我在首長面前求了個機會給你，你一定要好好表現。放屁這種事，絕不能再發生。”

　　“請隊長放心，一定管好自己。隊長，首長生氣了沒。”

　　“嘟。”對面掛了。

　　陳猛龍怒氣一閃，又急忙在地上撿起一塊鏡片，對著認真理理頭髮、衣服。

　　理整潔了，看看時間，就在屋裡來回走，嘴裡念叨著，“等會一定好好表現，一定。機會只有一次，一定要管好屁。不止管好屁，什麽都要管好。”

　　一隻鴿子在天空中盤轉，幾圈之後落在窗戶外，兩隻靈動的眼睛，期待、好奇地輪流向內看。

　　陳猛龍儼然恢復自信，揮動手臂指著五十寸的電腦屏幕，“這是在我的帶領下，完成的長江二十號，它的智商，足有四歲，是全國乃至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人工智能。二十號，向首長問好。”

　　屏幕上，一個由紅色線條組成的男孩，僵滯地張嘴。

　　音箱中響起男童音，“首長好。”

　　中年人點點頭，臉上有了點笑意。

　　“經過我們的測試，”陳猛龍聲音鏗鏘有力，“現在的二十號已經可以與單兵作戰系統、火炮射擊系統進行聯動，有效地進行信息交互，並可單獨對信息進行有限的、可控的判斷。”

　　中年人笑意微微強了一點，開口問道，“聯動單兵和火炮，還可以，米國去年已經可以了。可否進行單獨作戰，敵我識別、反應速度、武器平台的操作，這些是最主要的。”

　　陳猛龍猛一立正，“報告領導，陳猛龍願意給你親自演示二十號的單獨作戰能力。”

　　“可以。”

　　“請領導到演習場。”

　　一屋子有六七個人，起身前往下演習場。空空的屋內，只有二十號的線條臉，木然地顯現在屏幕上。

　　窗外的白鴿——小白，看著木然的二十號咕嚕一聲，又咕嚕一聲。

　　二十號的線條，沒有一點挪動的跡象。

　　小白耳朵側向音箱，音箱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它的眼神出現寂寥，翅膀揮動，飛上天空，向一個方向直直飛去。

　　二十號的線條，在小白揮動翅膀時，仿佛被清風吹動，微微地顫動一下，立刻又恢復木然。

　　演習場，雜亂豎立著齊胸高的水泥牆，組成了一個模擬巷站的環境。

　　入口處響起嗡嗡的聲音，一輛履帶式小型戰車輕巧在滑進，

在演習場前一個側身，橫在了空地上。　　“報告首長，這是AS075C型履帶自行戰車，是由我主持研發的，專門為二十號製造的戰車，我們簡稱為C戰車。”

　　在演習場對面的半永久堡壘裡，一身軍裝的陳猛龍精神抖擻地報告。

　　首長透過防彈玻璃看著前方的C戰車，黑色的車身上只有一個白色的大寫C，整體有點象家用轎車縮小一半的形象，底下是履帶。

　　“C戰車有配有六支全電腦控制的全新CML1型衝鋒槍，可覆蓋周邊三百六十度、俯仰角90度的范圍。”

　　“嗯，怎麽樣還是要看實際效果，開始吧。”

　　“是，首長。”陳猛龍敬禮，然後吩咐身後的研究員，“立刻按A計劃開始演習。”

　　方石嵐，二十號的實際研發者，開始指揮三位小組的成員啟動二十號，三人每人一台平板電腦。他的手上本應該也有一台，可是陳猛龍一個命令就奪走了。

　　看著本應該親自控制自己的心血，向世人展示它的神奇的。現在，被人搶走了。

　　手上的指肚因為用力敲打鍵盤而變形。

　　多年的努力為他人做嫁衣，方石嵐異常的沮喪。輸完命令後，黯然地離開指揮位置，向後退，退到了一邊的角落裡。

　　二十號已經檢測完成，連接C戰車完成，經測試一切正常，演習可以開始了。

　　小白在屋頂上，側著頭看向場上的C車，眼中有點象孩童看到玩具的興奮。

　　陳猛龍很興奮，只要演習成功，自己就可以回到以前的崗位了。那個崗位，絕對是增強人脈關系的天堂。回到那，自己就可以讓那毀了師父也毀了自己前程的臭小子徹底消失。

　　粗壯的手指在平板上一點，指紋驗證通過，瞳紋驗證通過，嘀地一聲輕響，一把張開的黑紅相間的傘狀標志出現，這是蘇能的標志。

　　傘變淡成為背景，一排排方框出現。上面有著三列選項，擊殺目標、擊傷目標、擊退目標，匪徒、人質、全部，進攻、撤退、清理。

　　陳猛龍的手有點粗，選擇櫃有點小。其實這是方石嵐為自己的手指設計的，倉促之部陳猛龍只能小心地點。

　　擊殺、匪徒，然後是點在進攻上。

　　一直靜默的C戰車四周的玻璃全部降下一半，車身調頭擺正，無聲無息地往演習場內的水泥胸牆開過去。

　　三個研究員的平板上，無數數據開始更新，監控著二十號和C戰車的數據。

　　突然，胸牆上立起一塊畫著持槍蒙面的匪徒的靶子。

　　“噠噠噠。”輕脆的三連發的聲音響動，匪徒的眉心多了三個孔洞。

　　C戰車如同幽靈一樣，向胸牆林開進。

　　進攻，殺死、匪徒。

　　胸牆的上、下、左、右不時冒出匪徒，無一例外被一連串的三連射在腦袋上打出三個孔，翻倒。

　　人質出現，一匪徒夾持、二匪徒夾持等等各種複雜情況接連出現，匪徒被擊斃，無論他們是多麽的狡猾。

　　人質，安然無恙。

　　首長仔細地看著，越看表情越輕松，笑意越濃。

　　C戰車已經深入胸牆，一些軍人、警察開始出現，這些都不在目標之內，C戰車對於他們的攻擊理也不理，隻對付匪徒。

　　演習很成功，當C戰車清理完全部匪徒，開始退出胸牆林。

　　對於不是目標的人的攻擊，C戰車只是將攻擊人的面貌、攻擊武器、方式，以及自身的損傷評估發送到三台平板，由三台平板融合後送到陳猛龍的平板上。

　　血紅的方框內，一個寫著還擊，一個寫著等待，一個寫著全部擊殺。

　　二十號可以自主判斷是否保護自己，可陳猛龍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利，硬是改成手動選擇。

　　他看向首長，首長笑意很濃，看到他時還點點頭。

　　陳猛龍心血上湧，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奮身抵擋子彈，從而有了私下的承諾和官面上的榮耀。

　　仿佛看到那個小子跪在自己身前，哭求的影像。

　　粗壯的手指向還擊上按去。

　　意氣風發間，他好象聽到一個小孩子的話，是否確定要完成此任務?

　　陳猛龍意氣風發地道，“確定。”

　　嘀嘀……

　　怪異的叫聲在基地內響起。

　　方石嵐驚恐地抬頭，身體向陳猛龍撲去。

　　三位監測研究員手中的平板滑落，上面閃爍著“全部毀滅”四個血紅的字。

　　首長在笑著和秘書說什麽。

　　小白飛到遠遠的地方，看著，很好奇。

　　顧命看著天空上的白雲飄過，突然對秦霜道:“老婆，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