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進來的時候，秦霜已經醒了。

　　顧命的手機鈴聲，現在是自唱版的忐忑，秦霜親自己錄親自製作，對顧命說，這聲音適合你。

　　小花幫接的手機，秦霜迷糊地聽著顧命接。

　　顧命的聲音很正常，秦霜聽出了不正常。自己的未婚夫，心虛。

　　女人，總是在事關愛情的事上，直覺準的可怕。

　　這一點，顧命也知道，所以接過電話之後，他坦然地看著秦霜。

　　秦霜突然溫柔一笑，顧命也笑，兩人笑得都有種解脫的意味。

　　“我去接下南宮和吳靜，你想想等會怎麽解釋吧。”秦霜笑道。

　　顧命眨巴眼，“去吧，不過你等會別說別的，就說我運動過度。”

　　“怎麽，怕人家擔心?”

　　顧命表情嚴肅起來，“要只是擔心，我還高興，有人關心我嘛。她們，不適合知道，會很危險。所以，你不要試圖通過南宮來調解我和肖小雅的關系。”

　　“真的就沒辦法了?”秦霜在門口，回頭問道。

　　顧命點點頭，“去吧。”

　　吳靜進來時，看到顧命的樣子，趴著哭。

　　真當是哥哥，親親哥哥。

　　南宮夢情問了怎麽樣，得到沒事的回答後，就怡靜地坐著。

　　秦霜坐在顧命身邊，幫他掖掖被子，調整下枕頭。不忙，也不說話。

　　似乎，同時面對現在的未婚妻和初戀情人，顧命應該是尷尬的，可他沒有，一個三次差點死去，體驗過死亡之後一片孤寂的空白的顧命，已將尷尬這詞，掃進了人生的垃圾堆。

　　“秦霜，你能和南宮出去一下麽?我和吳靜，有點事談。”

　　顧命以一種認真的態度，說著不太靠譜的話。

　　南宮夢情微微挑眉，還是和秦霜一起出去了。

　　她們一出去，吳靜就不哭了。“哥，你和她們，就這麽著?”

　　顧命笑道，“我很完美，有人喜歡很正常。我又是自私的，就看天意如何安排了。”

　　“哼，美的你。”

　　“美的就是我，哈哈。”

　　顧命扭扭脖子，直吸冷氣，吳靜見著了，給他揉。

　　手有點冰，正好是冰敷的效果。

　　“哥，有什麽事和我說，還要支開兩位姐姐。”

　　“沒事，是讓她們有機會聊聊。”

　　“嘻嘻，你這是準備做現成掌櫃的啊，高明。”

　　“你笑什麽，秦霜也會找上你聊聊的。”

　　“我、找我做什麽。”

　　脖子上的時輕時重，突冷突熱。

　　顧命放過這小妹妹，“吳靜，我最少有三天是這樣的狀態，你能幫忙照顧我嗎。”

　　“可以啊。”

　　“那就好。我脖子沒事了，不用揉了。幫我放下身子，想睡會。”

　　顧命在吳靜的幫助下躺好，輕輕閉上眼睛。他是真的困，身體和精神一直都在最底限的狀態。

　　用三天的癱瘓，換一個人的命，顧命也不知道值不值。

　　他睡了，小花醒了。床很大，筆記本就放在空著的另一半上。小花喜歡上直播，秦霜一般都會將筆記本呈打開的方式，好方便小花。

　　小花先是瞧了瞧吳靜，識別一下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在不在爸爸給的信任名單上。

　　在，那就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也。

　　小爪子敲下回車，直播間自動打開。

　　吳靜湊了過來，小奶狗嘛，女孩子都喜歡萌物。

　　爪子在鍵盤上來回彈動，

最後彈了下回車，小花盯著屏幕，嗚嗚地叫喚。　　“大家好，我是小花，爸爸的女兒。”

　　吳靜看到這句話時，顯然已經崩潰了。小花打字比我還快，人生不如狗啊。

　　看一隻小二哈直播，肯定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不笑的。

　　主播的女兒一上線，立刻竄出一窩妹子來，各個叫閨女，刷魚丸到汽車的都有。

　　“閨女，你爸怎麽又不來。”

　　“爸爸生病了。我不是你閨女。”

　　“咦，你個小壞蛋，昨天還認我這乾媽，怎麽今天就反悔了?氣死老娘了，白眼狼。”

　　“我是狗，哈士奇一枚，不是狼。”

　　“你說自己是二哈，你爸不打死你才怪。”

　　“事實勝於雄辯，我還沒死。”

　　“呦，還會用詞了啊，小花，1+2+3+……+10000等於多少?答對了乾媽給你飛機。”

　　小花屁股扭扭，脖子扭扭，吳靜還以為這是興奮，其實不是。

　　“問題太幼稚，侮辱我的智商，不高興回答。”

　　吳靜吃吃地笑，小花的智商啊。

　　伸手去摸小花的頭，小花不讓摸，卻把腰給了她的手。還用腰在她手上擦了擦。

　　吳靜明白，手指輕撓它的腰。

　　小花嗚嗚一聲，小眼睛眯起，狀似非常享受。

　　直播間裡，早有提醒那妹子，小花從1到億四則運算都會，現在已經看不上這小兒科的問題。

　　“小花，你真有三歲?”

　　“真的。”

　　“男的女的?”

　　“爸爸說我是母的，一般我說自己是女的。”

　　“嗚嗚，老娘愛死你了。送你個飛機，讓你上天。”

　　一架飛機飛過。

　　下面還掛著一串串魚丸。

　　“謝謝，飛機收下，魚丸也收。你家要是飛機多，就全送我吧。勉為其難，我收下你這乾媽。”

　　“你個小混蛋，嗚嗚，好可愛。說，為什麽不叫我乾媽了?”

　　“我乾媽正在旁邊，怕她吃醋。”

　　“那現在怎麽就叫了?”

　　“她說飛機可愛，乾媽就無所謂了。”

　　“暈，你乾媽也是極品。小花，你有幾個乾媽?”

　　“爸爸說，我和哥哥有一位親媽，一位乾媽，還有兩位不確定的乾媽。”

　　“乾媽好多啊。你哥呢，怎麽不來玩。”

　　“他覺得你們幼稚，不想和你們玩。”

　　“咦，老娘被人鄙視了啊。姐妹們，不能忍啊。”

　　常來的自然告訴她，他哥高冷，沒火箭開路都不答話，還愛理不理的。

　　“你哥厲害啊，說，她憑什麽這麽高冷?”

　　“憑他是我哥，這是我直播，沒火箭別提我哥。”

　　下面一片起哄的。

　　“你你你，你會什麽?”

　　“騙人。”

　　“嗯?”

　　“打錯了，用拚音不好打，換五筆。是萌人。”

　　“萌一個給我瞧瞧。”

　　小花打開電腦的文件夾，從眾多的萌照裡找了張最萌的，給劃拉到群裡。

　　照片很萌。

　　“天下最萌的二哈小花，請打賞，謝謝。”

　　打賞必須有，魚丸魚翅汽車輪船，少不了一架飛機帶著一起飛。

　　“小花，你賺錢為什麽?”

　　“一半給爸爸呆過的孤兒院，一半的一半給爸爸還債，另一半的一半和爸爸平分。”

　　“咦，你沒分多少嘛。說，你真願意這樣做?”

　　“沒辦法，卡上所有進入的錢，都是這樣自動分流的。交了稅，我和哥哥昨天就得二百多。”

　　“所有錢?”

　　“爸爸就一帳戶。”

　　“你爸爸好有愛心喲。”

　　“還好吧。收留了哥哥，還收留了我。”

　　“收留?你和你哥?”

　　“是啊，人能生出鴿子和狗狗麽?”

　　“你哥好凶，會不會打你?”

　　“沒火箭，拒絕回答。”

　　“老娘沒錢。”

　　“比我有錢。別生氣，這是哥定的硬規矩，要不我真的要被打。”

　　“嘻嘻，換個話題，你覺得老娘做你小媽怎麽樣?”

　　“小媽位置已被預訂了，你最多排到第五位，要不要先預訂一個位置。”

　　吳靜手指停了下，小花回頭看看吳靜，打量一下，回頭爪子敲鍵盤。

　　“我乾媽生氣了，直播到此結束。下午一點，不見不散。”

　　小花關了直播，跳到吳靜手邊，肚子朝天。

　　吳靜笑著給這小精靈摸肚子，摸著摸著，她低頭小聲問小花，“小花，你爸爸喜歡我不?”

　　小花一下子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