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命非常期待自己在重案六組的生活，是多麽的有趣。

　　二樓重案六組，劉局長熱情、鄭重地向六組成員介紹完顧命，呵呵笑了兩聲就走了。

　　徐浩淡淡地道，“顧組長，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五位組員。”

　　“李梅梅，杜鵬、黃月明，李風雲，老鐵。”

　　真的是很簡單，隻是說個名字，順便手指了指具體是那一位。

　　“你好。”

　　“顧組長，你好。”

　　“……”

　　五位組員態度不冷不熱，保持著表面上的禮貌，和顧命握手。

　　相互算是認識了，徐浩道，“顧組長初來，今天就不出現場了。老鐵，你帶顧組長去他的辦公室，找一些六組以前辦過的案子，讓他熟悉下我們六組的工作方式。”

　　“好的，組長。”

　　顧命保持著微笑，墨鏡始終戴著，和老鐵去自己的辦公室――一間玻璃隔開的小隔間。

　　隔間隻能擺下一個辦公桌，一個小文件櫃。要是來客人，隻能坐對面。

　　“顧組長，你先喝茶，我去拿些案卷來。”

　　“謝謝。”顧命客氣地道。

　　“不客氣，應該的。”

　　老鐵出去時將玻璃門關上，顧命點點頭，這位老鐵，是個和氣的人。

　　透過玻璃門，他看到徐浩嚴肅地說著什麽，然後帶著四個組員離開。

　　臨離開之前，徐浩看了顧命一眼，眼神平淡，視若無物。

　　顧命微笑點頭，有禮有節。

　　“這是下馬威?故意冷落我?或者是根本沒當我是對手，覺得可以輕易碾壓我?”顧命坐在辦公桌前，笑著想。

　　“不管你怎麽想的，都是錯的。我是來當刑警的，對你沒興趣，最好別惹我。”

　　全新的組合辦公桌，油漆的還行，就是有股複合板的怪味。桌上的電腦也是新的，開啟一下，十幾秒才完成開機。屁股下的椅子能轉動，但隻有九十度。

　　條件當然沒在秦霜的別墅好，根本就沒得比。顧命覺得很好，總比當協警時連椅子都沒一張強。

　　重要的是，他可以抓壞人了。很土的理想，是在實現不受白眼之後的更高層次的願望。

　　電腦打開，裡面安裝了除了常有的軟件外，還裝了叫‘警察萬事通’的軟件。

　　“警察萬事通?這名字好土。”顧命吐糟。

　　點開警察萬事通，提示輸入警號、密碼。

　　關閉，他知道警號，但密碼沒人告訴他。打開瀏覽器，沒有網絡。

　　“看來得找老鐵幫忙了。”

　　全新的環境，顧命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老鐵抱著一疊案卷，敲響辦公室的門。

　　“請進。”

　　“顧組長，這些是六組在徐組長親自組建之後，辦的一些大案的案卷。”

　　“謝謝，老鐵，沒事陪我聊會。”

　　“我暫時要去……”老鐵有點為難。

　　“是回家帶孫子上醫院吧?快去吧，我這不急。”顧命拿下墨鏡，笑道。

　　“呃，顧組長怎麽知道?”

　　“你神情焦急，警服上少扣一個鈕扣，胸口有條白色液體未乾的痕跡。頻頻有電話打入，如果我觀察的沒錯，你的孫子或孫女早上嘔吐，家裡人正等著你去帶其上醫院。”

　　老鐵呆了，這位顧組長，推理的好準。

　　“快去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從你胸口的液體痕跡上看，隻是小孩子胃受涼了，吃點藥就好。”顧命自信地道。

　　老鐵勿勿跑回家，抱起孫女就往醫院跑。

　　掛號、檢查，一通流程下來，幾百塊花去，年輕的醫生放下檢查單，“孩子是受涼了，回去給多喝點熱水。現在天氣時冷時熱，要注意孩子的保暖。我開點助胃消化的藥，吃兩天就沒事了。”

　　老鐵似乎在發呆，對醫生遞過來的藥單並沒有去接?

　　“老爺子?老爺子?”

　　“啊?有事?”

　　“給你單子交費拿藥。”

　　“哦哦，好的、好的。”

　　老鐵交費、拿藥、抱孫子回家，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將孩子交給腿腳不便的老伴照看，交代幾句，慢慢走回警局。

　　在六組辦公室外的走道裡，老鐵抽出一支煙，默默地吸著。

　　顧命第一天當班，新奇勁過去之後，心情就平穩下來，翻開案卷，隨意地翻看。

　　六組的大案:凶殺、搶劫、強奸。

　　警局有六個組，六組主要負責這三樣。

　　案卷裡有各種筆錄，偵察過程，抓捕、審訊、提送檢察院，完整的一套辦案流程。

　　最後都是一張偵辦總結，顧命在了解流程之後，注意力放在了這些總結之上。

　　從這些總結之上，可以分出各人的分工。

　　老鐵，是純內勤，在總結上隻是提個名字。

　　杜鵬，做技術工作，攝像頭、錄像、個人信息查找、網絡蹤跡、照相等。

　　李梅梅，組裡唯一的女性，警局的警花。負責上傳下達，聯絡兄弟單位，案卷整理、案情記錄等類似通訊員的工作。

　　黃月明、李風雲，是六組的破案主力，是六組僅次於徐浩的存在。

　　對這兩人，顧命的印象是，黃月明精瘦、幹練。李風雲陰沉一些，微胖，兩個小眼似乎隨時在審視著什麽。

　　一個是乾將一個是軍師，加上李梅梅的外交、杜鵬的技術，這個組裡唯一多余的，就是老鐵和顧命了。

　　老鐵，還有三年退休，幹了一輩子警察，是來養老的。

　　“怪不得六組沒副組長，加上徐浩的強勢，誰來都能當擺設。”

　　顧命笑了，徐浩當組長時才畢業，就想得這麽周到，果然不凡。找的杜、黃、李、梅四人，能力都在中上，這眼力也是不凡。

　　老鐵，應該是充數的，為了不讓上面塞人進來。

　　就隻有副組長這個名額，徐浩硬拖了兩年，被顧命給佔了。

　　顧命收起案卷，往椅背一靠，嘿嘿傻笑。

　　“我這是被劉局長利用了啊，在徐浩的小圈子裡摻了粒沙子。沙子，把我當沙子，劉局長膽子好肥啊！”

　　閑坐無聊，老鐵也沒如他想的那樣被他征服，連六組辦公室的門都不進。 在十點多一些的時候，顧命翹班了。反正也沒人管，不如上街去逛逛。

　　獨自一人走在魔都陌生的街道，天氣又是陰天，顧命逛了兩條街就不想逛了。

　　站在一個路口，身處穿梭的人群中，顧命茫然，“我在那?我從那裡來?又要到那裡去?”

　　“警察大叔，能幫下忙嗎?”

　　顧命回頭，是一個小姑娘，長得很精致，臉頰微紅，喘著粗氣。

　　“怎麽了?”

　　“我是複品大學的學生吳靜，今天帶的東西有點重，想請你幫忙提一下。”

　　這位叫吳靜的學生，雙手拖著個大皮箱，皮箱的滾輪有一隻壞掉了，箱子的半邊貼著地面。

　　“箱子給我吧！”

　　摘下讓世界昏暗的墨鏡，顧命笑著伸手去提箱子。

　　“謝謝。”

　　“沒關系。”

　　將皮箱在手中提了提，也不知道裡面塞了什麽，居然不比秦霜輕，提著很別扭。

　　他以前在魔都打過工，很自然地就將用力皮箱一甩，扛在了肩膀上。稍稍調整一下平衡，邁步就向前走。

　　這一甩說不上瀟灑，就算是一身嶄新、筆挺的警服也沒給顧命增加多少形象分，反而將他的形象和一個扛包工疊合在一起。

　　顧命的步子不快，等吳靜小跑著跟上來時，他才稍稍加快一點。

　　複品大學，這個大學他算是熟悉，離這兒有個十幾裡的路。

　　扛著箱子的顧命，沉默地向前。

　　走了三條街，同樣沉默的吳靜開口道，“警察大哥，我們不如叫個出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