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清晗臉色陰沉的從廚房那邊拿著一把菜刀走過來,眼神很嚇人:“你讓他說完啊,捂著他的嘴幹嘛?”
“你拿刀幹嘛?”雷政緊張的頭皮發麻。
她乖巧溫柔的太久了,雷政都差點要忘了,虎父無犬女,她也是出身猛將之家。
“擦一擦而已,你怕什麽?”關清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另一隻手舉起一條抹布,擦拭著刀面。
那把刀被她擦的熒光鋥亮,煥然一新。
雷政放開池荊寒,拍拍他的肩,低聲說:“我保證以後不跟小楚楚揭你的底,你給我圓回來,要不然今晚,咱們倆誰都別想睡覺。”
池荊寒絲毫不受威脅:“我本來要照顧那小妮子就別想睡了,拉上你也不錯,至少楚楚不會拿著刀等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他就要走,雷政拉住他:“兄弟,我錯了,咱們倆就別互相傷害了行麽?昨晚的酒當我請你了,一會兒給你轉帳。”
看在他這麽識相的份上,池荊寒扭頭對關清晗說:“我記錯了,不是他,是邢月山的事。”
邢月山聽著苗頭不對,一臉生無可戀的走過來:“我靠,你們也太陰險了吧?我什麽時候訂過婚?安娜,你聽我解釋。”
池安娜很淡然的擺擺手:“沒關系,誰還沒點過去啊,我都定過兩次婚呢,無所謂,我不會計較這些的。”
邢月山淚眼朦朧:“安娜你真是太好了,我愛你一萬年。”
“少貧嘴了,過來幫我端著毛肚和肥牛,還有腦花,鴨腸,那些個蔬菜,香菇,我都要再吃點。”
邢月山:“……”這麽多,你確定吃得了麽?
他心裡這麽想,身體還是毫無怨言的過去當勞力。
熬好的藥放在了茶幾上,他再三囑咐池荊寒:“一定要給她喝啊,不然我的心血就白費了。”
“知道了。”
池荊寒看著那中藥,想起了林楚楚上一次在他懷裡喝中藥的經歷,那真的是慘不忍睹,不堪回首啊。
本來還有點餓,回憶到這一幕,讓他沒胃口了。
關清晗是最後才走,關門的時候,她說:“池先生,鍋裡的粥可以喝了,我怕楚楚的胃適應不了麻辣火鍋,特地給她熬得。”
池荊寒聽到她說話,才從那種惡心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替林楚楚道了聲謝:“嗯,多謝。”
“甭客氣,希望她真的可以不計較我昨天晚上做的事,你幫我說兩句好話啊。”關清晗對著臥室那邊,大聲的說道。
被子裡的林楚楚握緊了拳頭:我才不會因為一碗粥就原諒你呢,哼!
不過她現在也沒有很生氣了,因為剛剛邢月山說的那些,讓她又想起了池荊寒坐在窗邊那副傷神的模樣,原來不是因為遇到了什麽難事,而是因為她。
是因為她說了那些話,讓他生氣了麽?他又不想跟她解約,所以心裡很苦惱吧。
就好像你一直認為可以完全掌控的玩具,生了叛逆心,不受你掌控了,心情肯定會低落,惱火又無處發泄。
啊,這點錯了,他可沒有無處發泄。
自作孽啊,她就知道,當初那一紙合約,不會那麽簡單的,天底下哪有白撿的好處?
什麽不會勉強她,只是做做戲,都是騙人的,那不過都是些迂回戰術罷了。
回想兩人在一起的種種,他真的是無時不刻的在撩她,讓她深陷迷局中,讓她甘願放棄尊嚴,放棄一切的愛上他。
然後呢,等待他什麽時候厭煩了她這隻小白鼠麽?
“咣”,大門關閉,溫馨的小公寓裡就剩下池荊寒和林楚楚。
過了一會兒,池荊寒端了一碗粥,和一碗藥過來,放在了床頭櫃上。
“出來。”
林楚楚裹著被子,賭氣不動。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拽出來?”池荊寒沒什麽耐性了。
林楚楚還是不動。
下一秒,她覺得身邊的床墊凹陷下去,很明顯是有一個大塊頭靠過來了。
“我出來了。”
林楚楚識相的自己掀開了被子,露出一張憋紅了的臉,和一頭因為靜電根根豎起的頭髮。
池荊寒兩隻手從她頭頂的位置頓了頓,還是伸過去按了按她的頭髮。
“你別碰我!”林楚楚極度反感。
“你都快變成女鬼了知道麽?靜電啊。”池荊寒沒好氣的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自己去吃飯,然後把藥喝了。”
林楚楚看了一眼床頭櫃那邊,乖乖的往床邊挪,生氣歸生氣,她也不會自虐的,藥還是得喝,飯也得吃。
等她坐到床邊,再看池荊寒,他已經裹著被子,躺到了她的枕頭上。
好吧,這裡哪有她的,都是池荊寒的,包括她自己。
“夏文宇在哪?”林楚楚還沒忘記她的那個朋友,自己無法脫身,總要幫幫他啊。
池荊寒眼睛緊閉著,看上去很疲倦,聲音也很慵懶,卻依然是冷傲矜貴的不可一世。
“晚上,我會讓人把他送回去的。”
“不能現在送麽?”林楚楚跟他討價還價起來。
池荊寒深邃的眸子緩緩的睜開:“他得罪了我,不吃點苦頭怎麽行?”
“他哪得罪你了?”分明就是你不講理。
“他接近你,就是得罪我了。”
池荊寒的原則從未改變,他的就是他的,誰碰了,誰就是他的敵人。
林楚楚站起來,氣衝衝的指著他:“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又不是你的專屬物品?”
“你是我太太, 就該是專屬於我的。”池荊寒冷聲提醒她。
“那也沒見誰把自己的太太隔離起來,誰都不讓接觸啊?”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別拿別人與我相提並論。”
池荊寒翻了個身,側躺在枕頭上,眯著眼睛看著她,黑眸中充滿了危險氣息:“或者,你打算為救你這個朋友,做出點犧牲?”
林楚楚眉心一蹙,澄澈的眸子裡多了一絲鄙夷。
池荊寒不在乎,反正在她心裡,他早就不是個好人了,解釋也沒用。
“今晚陪我,我馬上讓人把他送回去。”
林楚楚一陣惱火衝上頭,剛要罵他,轉念一想,她又淡定下來:“好啊,我陪你,你現在就打電話吧。”
她拿起池荊寒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