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鬼?一批是指的什麽東西?”林楚楚無法理解護工的說詞。

　護工不解釋了，繞到衣櫃邊，打開衣櫃，裡面各種款式冬裝都有，還有搭配的鞋子，首飾，帽子圍巾等等。

　林楚楚:“……”

　眨了眨眼，緩了緩神，林楚楚嘴硬道:“那是他買的，這是我的心意，不一樣的。”

　“那錢還不是他的錢。”外婆無情的潑了她一盆涼水。

　林楚楚一下就急了:“拜托，外婆，這是我自己靠著廣告創意得獎掙來的錢，是我的錢。”

　她強調著，沒敢告訴外婆，這些其實是她受到傷害的補償金。

　“是嗎?”

　外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看著林楚楚手裡的衣服，比看著櫃子裡更貴的那些衣服更歡喜。

　“我孫女有出息了啊，掙大錢了，行，你的孝心外婆收了，哦，對了，元旦你就不用過來了，郝院長組織了元旦出遊，我們要一起去溫泉度假山莊玩。”

　“出，出遊?”

　林楚楚本來也想著元旦去打工，還不知道怎麽和外婆說，不能來陪她，又不讓她起疑，結果外婆先提出來了不用她陪。

　欣喜還不來及，林楚楚心裡第一個反應是擔心。

　“你身體這樣能去麽?去哪啊，遠不遠，是坐車還是火車，飛機什麽的?”

　外婆白了她一眼，抬起手就要打她:“你這個丫頭，我身體怎麽了?我好著呢，我告訴你，我還約了王老頭，和劉老頭一起游泳呢。”

　林楚楚嘴角抽了抽:“啊?你還會游泳呢啊?”

　掃了眼外婆活動還不是很利索的手臂，林楚楚表示很懷疑。

　外婆大言不慚道:“那是，我年輕的時候是跟著我家人打魚營生，我可是我們村裡最有名的水上蓮花，那些男人的水性都不如我好呢。”

　還水上蓮花，越說越離譜了。

　林楚楚拍拍外婆的肩:“外婆，你最近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都哪學來的這種誇張措辭?”

　護工又插話:“林小姐，是真的，前兩天進行游泳訓練，老人家水性特別好，讓院裡好多老人都羨慕不已，你看櫃子裡，剛給老人添置的兩套泳衣，就是準備出遊的時候穿的。”

　“聽聽，你聽聽，臭丫頭還不相信我。”外婆傲嬌的別過頭去，生氣了。

　林楚楚又是哄，又是賣萌的，才讓她高興起來。

　吃過晚飯，外婆又要開始康復訓練，林楚楚也借此跟外婆告別了。

　一出外婆房間，郝院長就在外面。

　林楚楚正好也要找她。

　“郝院長，我外婆這脾氣越來越小孩兒了，正常麽?她以前不這樣啊。”

　郝院長回答:“林小姐放心，林老人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最近血壓也控制的很好，康復訓練她也很積極，進步很大，至於你說她脾氣的問題，我覺得和生活環境有關。

　恕我直言，林老人以前的生活溫飽是第一大問題，所以你根本聽不到她說愛好，或者喜歡什麽，只顧著生計，現在生活安逸了，吃喝不缺，她自然就會有一些不同於以前的想法，比如這次出遊計劃，林老人是第一個報的名。”

　聽到這樣的話，林楚楚很愧疚，好像她對外婆的關心還是太少了，她沒有更早的讓外婆過上舒服日子，她甚至連外婆會游泳這件事都不知道。

　現在，她也不好意思說反對外婆出遊的事，只能向郝院長了解一下詳情。

　“那，你們到底要去哪個溫泉度假山莊啊?這一路上，外婆的身體不會有問題麽?”

　“林小姐放心，目的地就在京郊，不太遠，那裡環境很好，已經被我包下來了，全程駕駛房車過去，每輛車上都有醫生護士，護工，林老人慣用的廚師也會隨行。”

　包場，房車，單獨的醫生護士，還有廚師?

　林楚楚捕捉到了許多燒錢的關鍵詞，外婆真的膨脹了。

　這樣嬌慣的日子，她以後能不能供得起啊?

　林楚楚摳著手指頭，剛準備旁敲側擊一下，問問這裡給外婆每個月的收費情況，郝院長倒先伸出了手。

　“既然聊到這，我也不太好意思的跟您匯報一下，池少這個月隻支付了林老人的基本款項，這次額外的出遊他還沒有支付，我聯系過他了，他目前正在出差中，不方便接我的電話，眼看這出行在即，不知道林小姐是不是方便先支付一下?”

　林楚楚眼皮跳了跳，往日裡她是不方便，但今天剛好就方便呢。

　“那要多少錢呢?”

　“兩萬塊，就足夠了。”郝院長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

　林楚楚深吸一口氣，為了外婆能開心，咬著牙遞過去手機。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今天這一切發生的未免也太巧合了。

　尤其是郝院長要的這兩萬塊，再多個一萬塊，她都拿不出來了。

　還沒到宿舍，她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您好，我們是鶴芳樓貴賓部，元旦活動抽獎，您預留的手機號獲得了頭獎，從今天起，我們將為您提供一周的三餐服務，您可以點餐，二百元內的菜色隨意點，我們會為您送餐上門……”

　這下，林楚楚要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那她就是個十足的大傻子。

　“夠了！”她凶狠的打斷了那可憐的客服:“太假了好不好?我從來沒有再你們那裡預留過手機號，你告訴那個人，沒有他我也不會餓死的，這種施舍我不接受！”

　客服:“……”

　掛斷電話， 林楚楚臉色黑的嚇人，公交車上其他的乘客都默默的離她遠了點。

　還有個老大爺嘀咕道:“長的是挺漂亮的姑娘，脾氣怎麽這麽大呢。”

　林楚楚:“……”

　他們哪知道她心裡的苦。

　回到宿舍，林楚楚一聲不吭的斜靠在窗邊，回想到底從哪個環節開始，她就在池荊寒的設計中了。

　關清晗湊過來，小聲的問:“楚楚，你臉色不太好哎，是外婆出什麽事了麽?”

　“沒有。”林楚楚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關清晗認命的閉了閉眼，猜到了林楚楚可能得知了真相，但還是不怕死的問:“那你怎麽不高興呢?晚飯你吃過了麽?”

　林楚楚回過頭，那雙澄澈的杏眸凝上了讓人陌生的戾氣:“清晗，你不會也在他的安排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