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歐式沙發上,坐著一名打扮華美的婦人,捏著蘭花指,端著雕花的茶杯,靜靜的品茶,時不時的還會看向腕上的鑽石手表,露出一些不耐煩的樣子。
“兩位小姐早上好。”
看到林楚楚和伍昕蕊相貌不凡,均是一身名牌,前台趕緊迎了上來:“請問你們是要來看禮服還是婚紗的?”
“我們來找人的,請問,試衣間裡的那位,是叫做季蕘麽?”
林楚楚這一句話引起了那婦人的關注,她打量著林楚楚和伍昕蕊,微微蹙眉。
前台並不知道試衣間裡的人叫什麽,只是外面這位是劉夫人,便引著她們過去:“兩位小姐,試衣間裡的人是這位劉夫人的兒媳婦。”
劉夫人?
兒媳婦?
什麽情況?
伍昕蕊拽了拽林楚楚的衣角,小聲說:“肯定是走錯地方了,我打電話問一下啊。”
林楚楚打量著那位趾高氣昂的闊太太,心裡猜測,可能沒有走錯。
伍昕蕊撥通了季蕘的電話,不成想,電話鈴聲就在試衣間裡響了起來。
很快,季蕘穿著一件乳白色一字領露肩重工婚紗,舉著手機走出來,看到林楚楚和伍昕蕊,蒼白又略帶細汗的小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昕蕊你來了啊,楚楚,你怎麽也來了?我以為你今天不回宿舍呢。”
“我不放心你啊,必須得回來看看。”
林楚楚將她略顯凌亂的頭髮撩到耳後,審視著她身上的婚紗。
她過於纖細的身板穿著這件重工婚紗,太沉重,太累贅,簡直像個災難。
不過女人嘛,何況還是散發著母愛光輝的女人,多少還是有幾分驚豔的。
林楚楚拉起她的手:“你這是,真的要結婚了?”
伍昕蕊這半天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還真的在選婚紗啊?怎麽突然就要結婚呢?你跟誰結婚?”
季蕘羞澀的笑了一下,余光瞥見那位劉夫人不滿的眼神,她趕緊介紹道:“楚楚,昕蕊,這是我媽,媽,這兩位是我的好朋友。”
這位劉夫人鼻子裡發出一聲很輕慢的“嗯”,將茶杯放下,一點都沒有要理會她們的意思。
因為在她的眼裡,季蕘的朋友根本不可能是有錢人,她們身上穿的大牌子肯定是假的。
窮不要緊,還這麽虛榮,買假貨裝模作樣,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入她的眼。
所以,她直接無視了這兩個人,用那種挑剔,嫌棄的眼神打量著季蕘。
“嘖,到底是這麽個出身,就是戴上王冠也不像個公主,行了,快脫了吧,別丟人現眼了,再換一件,你換衣服的時候快點,我還約了王太太他們吃午飯,順便派發請帖的,別耽誤了我的正事。”
“是,我知道了媽。”
季蕘低下頭,眉宇間凝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愁與自卑。
林楚楚和伍昕蕊對視一眼,均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季蕘對著她們強擠出一個笑容,說:“我得挑一件婚紗,但我條件有限,穿什麽都不好看,楚楚,昕蕊,你們倆眼光好,幫我選一選吧。”
“現在不是婚紗的問題。”
伍昕蕊氣不過的抱著肩,故意大聲說:“季蕘,你想嫁人我不攔著,但你也得看好了,精挑細選一下啊,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人家都能配得上你的,尤其是那種眼睛長在鼻孔上,嘴裡天天含著屎的人……”
這姐姐口無遮攔,脾氣上來,說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林楚楚可是親自體驗過的,臉皮薄的,真恨不得當場抹脖子。
季蕘趕緊按住她,使勁兒的跟她搖頭:“昕蕊,別說了。”
那位劉夫人也不是善茬,一聽伍昕蕊這話,她眼睛一瞪,插著腰站起來。
指著季蕘的鼻子就罵:“季蕘,你這都是些什麽狐朋狗友下三濫,一點素質都沒有,怎麽,讓你跟我兒子結婚還委屈你了是麽?要不是看在你肚子裡有我孫子的份上,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我劉家的大門,知道麽?”
“我知道,媽,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我還沒有跟她們說清楚……”季蕘低頭道歉。
伍昕蕊看著季蕘這軟性子就來氣,這還沒結婚就被欺負成這樣,結了婚還能有好日子過?
她還準備再替季蕘打抱不平,季蕘和林楚楚一人一邊按住了她。
林楚楚湊近她耳邊說:“不想讓季蕘難做,你就別說話了,季蕘是為了孩子才這麽忍氣吞聲,你罵完痛快了,她只能更委屈。”
伍昕蕊氣不過:“那怎麽辦,就看著她一直受欺負?這樣的日子,就算給了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又能如何?孩子就幸福啦?”
林楚楚無言,伍昕蕊說得對,比起孩子沒有完整的家庭,在這樣不平等家庭裡長大,讓他看著母親如何的受委屈,似乎對他的成長更加不利。
她們小聲嘀咕的話沒有讓那位劉夫人聽到,她還在指責季蕘。
“說清楚什麽?有必要跟這些外人說那麽多?照我看,你還是趕緊跟她們斷了聯系吧,這種素質,小心別帶壞了我的乖孫,結婚之後你就在家裡養胎,順便好好的學習劉家的規矩,和如何當一個好媳婦,要不然,像你這樣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的窮酸樣,我連孩子都不會給你抱一下的。”
“不要,媽,我會好好學的,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都聽你的。”
一聽不能抱孩子,季蕘的心都跟著疼了,這可是與她心連心的寶貝啊。
“那行, 你聽話就行,那你先讓她們倆走吧,這裡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尤其是穿著一身假貨,濫竽充數的人。”
劉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證明她那件是貨真價實的品牌貨,與她一樣身價高貴。
“你說誰穿假貨?”伍昕蕊這又要壓不住了。
劉夫人捂著嘴嘲諷道:“誰穿了,我說誰唄。”
林楚楚勾住她的肩,讓她淡定些:“好了,昕蕊,沒必要和那種愚昧的老家夥爭辯。”
劉夫人轉過身來:“你說誰是愚昧的老家夥?”
林楚楚杏眸一掃,池某人那輕蔑高傲的姿態拿捏的相當標準:“誰愚昧,誰老,我就說誰唄,劉夫人你急什麽?”
劉夫人啞口無言,氣的轉過頭去。
伍昕蕊笑起來,給林楚楚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