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知道大家都在想什麽,也邢月山看著她那複雜的眼神中是在暗示什麽,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比起讓池荊寒感覺到自己的頭頂發綠,倒不如聽從林楚楚的意思,公開她的清白,這兩種感覺比較起來,池荊寒或許會喜歡後者的。
於是,邢月山去聯系了婦科和精神科的主任親自過來,然後在等候的時間裡,邢月山幫她把臉上的紗布拆了,換了藥。
再包扎好,林楚楚就不是木乃伊的樣子了,只在她臉頰的位置覆蓋著一層紗布,其余部分傷口恢復的快,已經結痂,不是很明顯了,就這樣暴露著,沒有包起來。
兩位主任來給林楚楚做了專業的檢查,開了有效證明,雷政複印了一份,原件被邢月山送到了尹秋雲手中。
此時,池荊寒的病房裡就只剩下尹秋雲一個人,池荊寒依然睡著,她看著報告,邢月山就在旁邊狗腿的笑著。
“池伯母,家裡的親戚都回去了啊?”
“嗯。”尹秋雲眼皮都不太,看完了一份,又翻開看下面另一份。
“安娜呢?”
尹秋雲嗤笑一聲,將報告扔在了地上。
“沒想到她經歷了這樣一場大案子,見了血又見了死人,也沒有精神失常,倒是有幾分膽識,不過你拿給我看幹嘛?想要檢查費是麽?”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
“幫她做說客,來證明她的清白是麽?”尹秋雲輕蔑的“哼”了聲。
“邢月山,你回去告訴她,她想多了,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清白的身體就配做池家的媳婦,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等到小四的傷好一點,我就帶他回去了,在這裡發生的事,終將成為過眼雲煙,小四是個聰明的孩子,過不了多久也就該忘了。”
邢月山臉色一僵,撿起那兩份報告,折了折,塞進工作服的口袋。
“伯母,他是你生的,但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他,這個女人,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還記得五年前他去看心理醫生的事麽?您應該不希望他,回到那個時候的狀態吧?”
……
天色漸黑,雷政出去買了晚飯,邢月山留下跟他們兩口子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飯。
對尹秋雲的事,邢月山隻字未提。
林楚楚還需要好好的休養,過度的心理壓力不利於她的康復,當然,這是官方想法。
實則,邢月山是有私心的,像林楚楚這樣惹人憐愛的女孩,不該面對一個這麽殘酷的母親,晚讓她面對一天,是一天吧。
飯後,邢月山又去忙了。
林楚楚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無聊,關清晗以為她要睡了,就把燈關了,她跟雷政坐在黑暗中的沙發上小聲的聊天。
關清晗又忍不住問:“雷政,你真的只是為了對我負責,才跟我在一起的麽?”
雷政捧著她的小臉說:“你以前那麽堅定的喜歡我,從來不會問這些問題的,現在咱們倆真的在一起了,你怎麽反倒變得多愁善感了?我媽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動搖你的心,你不用當真。”
關清晗歎了口氣,糾結的皺著眉:“哎……人都是貪心的,我以前沒有得到你,自然不會在乎你喜不喜歡我,只要我喜歡你就行,現在真的在一起了,我當然是希望,你是因為愛上了我,才決定和我在一起的啊。
況且,今天你媽媽說的也沒錯,我什麽都不能給你,還要你和家人不和,我真是個罪人。”
雷政抬起手,揉開了她的眉心:“說什麽傻話呢?我如果不愛你,會這麽整天的想著你,念著你,一時看不見你都魂不守舍的?
至於我的家人,你更不用擔心,只要他們接受你,他們得到的就是一個孝順的孫子,兒子,外加一個孝順的孫媳婦,兒媳婦,這筆買賣,我想他們能算的明白。”
“可是,萬一……”
她後面的聲音被雷政的一個吻吞沒,還沒睡著的林楚楚,滿頭黑線的表示:心髒要承受不住啊,你們倆能換個地方秀恩愛麽?
這一個吻結束,雷政一字一頓的說:“沒有萬一,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只能跟我在一起,不管面對多少大風大浪,有我在前面,替你扛。”
哎呦我天,雷氏情話原來也能這麽動聽?
這下好了,關清晗必然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披荊斬棘,浪跡天涯了。
林楚楚剛要趁機會出個聲,鼓個掌,表示一下讚同,順便告訴他們倆,本人木有睡覺,不要再放肆下去了。
但……她晚了一步。
試問她一個肋骨受傷,說話喘氣都費勁兒的病人,怎麽能比這一對兒乾柴烈火,情到濃時的小情人麻利呢?
接下來,一些小動靜窸窸窣窣,纏綿悱惻,讓她徹底哭了。
尼瑪,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無奈,那兩個人聽不到她的心聲,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林楚楚也不好意思這時候站出來打擾他們,隻好假裝翻了個身,說了句夢話。
關清晗聽到了,羞澀的推開雷政:“別吵醒楚楚了。”
雷政也沒說什麽,而是拉著關清晗離開了沙發。
林楚楚慶幸,他們倆終於良心發現,要走了。
結果人家只是去了衛生間裡。
林楚楚:“……”
好吧,他們不走,她也不能繼續裝睡在這聽著了,她走!還不行麽!
邢月山的中藥雖然難喝,但效果是很好的,喝過之後身體上的疼痛感明顯沒有那麽強烈了。
林楚楚一手捂住肋骨的傷,一手抓著床頭的欄杆,費力的,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坐了起來。
稍稍緩了緩,她撐著床邊站了起來。
力氣不足, 但好歹能走,她慢慢的往門口溜達,路過衛生間門的時候,她還刻意的捂住耳朵。
關清晗,我真的只能做到這樣了,下次麻煩你們注意點形象。
好不容易挪到了病房門那,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她看到對面的病房門打開,一個女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挺焦急的跑了出去。
她離開後,林楚楚看著對面的病房,裡面好像空無一人呢,只有床頭燈亮著,池荊寒剛毅俊朗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虛弱。
不是說他只是小傷麽?
怎麽她的臉色都恢復的好多了,他還那麽虛弱呢?
難道邢月山騙了她?
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池荊寒。
林楚楚拉開了房門,扶著門框,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走廊,確定沒人,就朝著對面的病房艱難無比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