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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病的願望沒有實現，因為確實是病了。

　連喝兩天的稀粥後，不但路懷，就連王方冀也受不了，廚娘正琢磨是不是改成雞湯熬粥。

　在府裡吃肉會被禮官發現，然後繼續開始慘無人道的訓練，這可不是侯大寶想要的結果。

　“去南山莊子，就說要靜養些時日，沒三五十天養不好。”小侯邊收拾行裝邊下令。

　“師父，我也去，他們整日蓋房，吵得我都看不了書。”王方冀背著個小布包站在門口。

　“去就去，那邊還沒蓋好房子，咱們只能睡通鋪，晚上可不許哭鼻子。”侯大寶覺得這小徒弟確實可憐，本該打雞揍狗的年紀，卻被關家裡拚命讀書，往後說不定會成個呆子。

　既然是裝病逃跑，侯大寶自然不敢高調，大熱天和王方冀躲馬車裡悟汗，連車簾都不敢拉開，生怕被別人看到。

　出了城這師徒兩才算松口氣，把車簾拉開坐那欣賞風景。

　春耕過後是出門遠行的好時機，灞橋這邊的柳樹都快被弄成禿子了，除卻頂上不好攀折的部分，別的地方沒半點綠，遠遠看去很像《魔戒》裡的那幾個樹人。

　官道旁有精明的莊戶把柳枝插水盆裡售賣，看樣子生意還不錯，不時有文士打扮的人過來拿上兩支。

　山莊裡只有幾個做木活的村民在忙碌，主體工程已經完工，剩下的都是打磨家具和室內裝修。城外不存在宵禁一說，在侯老爺子的帶領下都是乾到天黑吃完飯才趕著牛車慢悠悠回村，有的村民乾脆在地上拿木板搭個通鋪，直接睡山裡，反正天氣熱得不行，不用擔心會凍病。

　巨大的游泳池已經建好，卻被侯老爺子放在前院，還修了院牆單獨隔開，後院又建了個小號的泳池。

　“你打算讓老漢到你院裡洗澡?”侯老爺子都孫兒的決定很不滿。

　光想著公共泳池，忘了這是什麽年代，別說是爺爺，就算是親爹也不敢踏足兒媳的院子，有事都是讓丫鬟通報。

　段綸拉來的木頭明顯濫竽充數，別說造船，就算造馬車都嫌太短，被侯大寶直接改成泳池邊的木躺板。

　老爺子看不得那三戶村民的窩棚，大手一揮給修成三個院子，布局造型完全照搬村裡，感動得莊戶痛哭流涕，把自家養的雞鴨全送前院，不收就敢死你面前。

　泳池裡抹的低檔水泥漿已經乾透，青石板砌成的池底被洗得鋥亮，整個池底往山下傾斜，好方便清洗排水。

　關中人大半都是旱鴨子，泳池被弄得不足半丈深，想玩跳水估計會以自殺告終。

　王方冀被指派為灌水使者，把小溪旁的擋板打開，讓溪水透過麻布過濾再流到池子裡。

　“師傅，我能下去嗎?”王方冀看著池底的清水在那咬手指。

　“先去洗個澡，不然水被弄髒了怎辦?”侯大寶活了四十來年，對自己擁有的私人泳池很是愛護。

　路懷也想進去，拉著小正太就跑旁邊的澡房裡，光屁股在那拚命打水。

　大熱天和幾個朋友跑河裡游泳，累了就在河邊燒烤，幾箱啤酒下去連家都不想回，很是讓人懷念啊。

　與其懷念不如直接動手，木炭有現成的，差個烤架而已，簡單，烤串嘛，放幾塊磚頭當支架就成。

　路懷的澡洗到一半就被叫出來幫忙，殺雞殺鴨可不輕松，雞被砍成大塊，剛想對鴨子動手，卻被侯大寶叫住，壁爐式烤鴨吃膩了，來次露天烤鴨試試。

　這年頭燒烤都是擦把鹽就成，很少舍得刷醬料，侯大寶把各種香料混一起，倒上醬油和醋，又怕顏色不好，再加上蜂蜜和香油，混合出坨翔狀物體。

　王方冀驚訝地看著師父用竹管把鴨皮吹成尿泡狀，認為這是神仙才能辦到。

　“哪來那麽多神仙，等回去時帶你去看殺豬，把豬尿泡洗淨給你吹個更大的。”侯大寶拍拍小正太的頭，示意他把醬料塗抹在雞塊上。

　烤鴨這種東西還不流行，酒樓裡不是燉就是蒸，尤其那道蒸鴨，皮肥肉柴不說，連鴨屁股都不切掉，端上桌就臊氣衝天，別說吃，連聞的勇氣都沒有，被侯大寶吐槽過不止一次。

　這年頭的雞鴨吃不到飼料，全是瘦肉型品種，不抹油怕是連骨頭都會烤焦。鴨子憑著自身吃小魚小蝦的優勢能積累出少量脂肪，香味反而比烤雞大。

　路懷是用胃來思考，有了吃的就不會再關注泳池泡澡這件事，穿著兜襠布就開始扮演大廚，侯大寶正好撿個清閑。

　廚房裡找個木盆翻扣在水面上，讓王方冀自己抱著撲騰，反正現在水才到他胸口，就算淹到也不怕。

　侯大寶試著來個仰泳，還沒撲騰幾下就到了岸邊，又改成狗刨，結果發現水太淺，還不如學王方冀抱著木盆亂飄呢。

　王方冀玩的開心，笑聲把山裡的鳥都驚飛了，然後是侯老爺子跑來查看。

　“可嚇死老漢咧，往後可不敢這樣，還當這山裡來了響馬！”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小正太撲騰，估計想起了侯大寶小時候的樣子。

　“打擾了，不知此地........啊！”兩個聲音從院門口傳來，問話的是個胖老頭，尖叫的是個小蘿莉，扎著兩個羊角辮，穿件湖綠色的小夾衫，下身是條帶褶的白綢裙，一雙胖乎乎的小手蒙住眼睛，居然還露出條縫。

　王方冀是個小屁孩，光屁股游泳沒什麽，侯大寶和路懷都是套著兜襠布，你個幼兒園的小蘿莉啊個屁，思想未免太複雜了吧。

　胖老頭把小蘿莉推到牆後，拱手朝侯老爺子說:“在下莊子離此不遠，方才聽聞同音朗朗，被小女所纏，故尋上門來，還望主人見諒。”

　侯老爺子最討厭文縐縐的話，只是看在對方也是個老頭的份上才沒發火，要不像這種無緣無故闖進私人會所的家夥，早被下人拉出去打死了。

　“都是小娃子，成天關屋裡會悶出病來，正好倆娃差不多大，放一塊耍去。”老爺子的教育方式就是放養，沒見自家孫兒放出這麽大名聲來。

　胖老頭還沒搭話，小蘿莉從門縫裡伸出個頭，朝著王方冀在那羞羞。

　侯大寶見徒弟害臊，只能跑到澡房，把幾人穿的連襪褲全從膝蓋處割斷，弄成沙灘褲的樣子換上，這下就不怕被小蘿莉笑話了。

　南山莊子住的非富即貴，互相之間總會借故交往，胖老頭說話八面玲瓏，居然能陪著侯老爺子有說有笑，侯大寶隻好親自去弄些酒水奉上。

　小蘿莉眼睛很大，看什麽都覺得新鮮，剛吃幾片果乾，又嘗兩片麵包，最後還搶走路懷的雞大腿。現在把目光盯在泳池裡，一個勁朝她爹使眼色。

　“想下去嗎?”侯大寶坐在泳池邊問。

　“不想。 ”小蘿莉撅著嘴回答，眼睛卻沒離開過水面。

　胖老頭不知和侯老爺子聊到什麽，兩人哈哈大笑著乾下半盞白酒，順道讓路懷把剩余的雞塊給交出來。

　看到老爹不理自己，小蘿莉的大眼睛開始水汽彌漫，王方冀卻在這時把木盆給弄翻了，高叫著讓師父救命。

　跳下去幫王方冀把盆重新扣上，再回到池邊時，小蘿莉伸出油膩膩的手拽著侯大寶褲腿問:“我也叫你師父，能讓我下去嗎?”

　為進水裡洗個澡就亂拜師父，這樣的徒弟可不敢收，指不定哪天就被賣了。

　侯大寶讓小蘿莉自己到澡房洗手換衣服，必須穿著肚兜和褲子，自己在外邊幫她改裝成沙灘褲。

　“可是穿裙子不能穿褲子！”小蘿莉眨著大眼睛說。

　“徒弟，去把你的褲子拿一條過來。”侯大寶大聲招呼王方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