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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把北伐突厥當做自己的謝幕演出。
他已經六十六歲,連奏章都無法看清,處理國事都靠李世民幫忙。
大唐政權其實已經落入太子手中,開國皇帝的作用只是個人形圖章而已。
李淵對此並不在意,他的家庭父慈子孝,乃是天下的楷模,就算世家也無法挑出毛病。打下突厥後,他所獲得的讚譽會比隋文帝還高,區區權勢已經不是他所考慮的,名聲才是第一位。
“劉邦他爹可是好福氣呐。”李淵在太極殿上突然發出聲感歎。
正忙著奏報事情的一幫大臣全都呆住,李世民眼中則發出炙熱的光芒。
“陛下可是念及晉陽?”裴寂對鐵哥們的感歎做出回應。
當年劉邦他爹搬到皇宮後覺著很無聊,天天念叨村裡的鄰居親朋,漢高祖就把老家的整個村子全都遷到長安郊區,改名叫新豐,劉老頭一看那個高興啊,扛著鋤頭就跟老鄰居去種菜,後世把這當做帝王孝道的典范。
李淵笑著不置可否,轉頭問李世民:“李靖可有消息?”
定襄離長安太遠,又是天寒地凍的,一個單邊都要半個多月,哪會這麽快有消息。
“回陛下,朔州總管尚無戰報傳回。”李世民搖頭回復。
“涼州,靈州一帶可有回報?孝恭那邊沒了梁師都羈絆,怕是會攻到漠北去!”李淵心情挺好,兒子剛才的反應規規矩矩,這才附和寵辱不驚的儲君形象。
李世民還沒來得及回答,皇城值班的封德彝跌跌撞撞跑進大殿,嘴裡大喊:“靈州大捷,陣斬三萬,俘部眾十五萬,牛羊馬匹無數。敵酋欲谷設及麾下俟斤九人授首,奸賊張輔正.......火燒而亡。”
老封身體本就不好,這幾年全靠宮裡的補藥吊著,能一口氣說完這些已經喘不過氣來,直接躺大殿的毯子上休息。
十幾萬人的戰果,對手可是突厥,不是爨宏達那樣的小角色能比的。楊易接過靈州送來的加急奏報,李淵讓他直接念出來,要讓滿朝文武都跟著樂呵。
事關國運,
李孝恭不敢隱瞞,更何況還有柴紹在一旁作證,滿朝文武誰會質疑。
“天眷大唐,天眷大唐,臣為吾皇賀,為大唐子民賀。”裴寂拍馬屁的意味很濃,把功勞全放在皇帝頭上。
朝堂中哪個不是老狐狸,見有人帶頭立馬蜂擁而上,齊刷刷在那恭維。
“二郎,可是有疑慮?”李淵見兒子站下邊發呆,好奇地問。
李世民這才回過神,躬身說道:“孩兒是在憂慮李靖,朔州兵馬不足兩萬,頡利麾下尚有五萬余眾,倘若朔州軍敗,頡利怕是會重返漠北。”
打仗是李世民的強項,他的意見代表了軍方顧慮,李淵不得不重視。
“派人速告李靖,大同都督張寶相北出長城,幽州都督衛孝節出恆安道,不滅頡利,誓不收兵。”
皇帝的旨令飛速傳達,該回去寫公文的封德彝卻躺在地上不動彈,一個太監趕忙上前攙扶。
“仆射,仆射,快醒醒。陛下的旨令還得您去辦呐。仆射,密國公,封尚書......”
封德彝躺在地上沒半點反應,李世民趕忙跑上前查看,手伸到鼻間才發現沒有了呼吸,立刻驚慌失措的大喊:“禦醫,傳禦醫,快馬去城外把孫道長請來,快!”
大唐尚書右仆射,密國公封德彝就在這樣一個寒冷的早晨離開人世,他走的很突兀,卻也很安詳。李淵宣布罷朝三日,為其哀悼,身為太子的李世民則親自守靈。老封是幸運的,他擺脫了首鼠兩端的罪名,又看到大唐崛起的戰果,做為皇家姻親,他的追贈榮耀無比,司空的頭銜足以庇佑整個家族。這位平行不怎麽高尚的老頭,為大唐流盡了最後一滴汗,文臣們將“明”這個諡號刻到他的靈位上。
......
長安的消息尚未傳到靈州,侯大寶正用魚油幫路懷塗抹凍傷的皮膚,胖子在床上癢得呲牙咧嘴,老想用手去抓。
“忍著,你要不掉河裡,哪來這麽多破事,讓你去炸河面,沒讓你跳河裡洗澡,滿共二百多人,就你一個凍傷的,丟不丟人!”小侯用毛筆狠狠戳了戳胖子的肩頭,那裡冒出些帶血絲的黃水,看來情況還不算嚴重。
“下雪,又沒個路沿,誰知道那地方是河道,等炸完才發現冰裂開,沒等我退就掉水裡,得虧不深,要不非喂王八不可。”路懷覺著很冤枉。
動物油脂對皮膚很有好處,侯大寶嫌羊油太膻,跑黃河弄來幾條大魚,腹中的油脂熬給胖子做藥,魚肉留著開慶功宴。
欲谷設一死,整個部族勢力便土崩瓦解,冬日不好分配,李孝恭只能把俘虜全鎖在朔方城,反正凍死的戰馬足夠這幫人吃一個月,要是加上內髒,三月都有可能。至於他們的牛羊,那可是戰利品。長鼻毛薛萬徹守著朔方城,這一仗撈到的軍功足夠他躋身太子大將行列,已經在謀劃著娶誰家姑娘做妾。
柴紹需要趕回涼州,雖說跑了幾天就砍過幾個牧民,可畢竟為自個的老婆報了仇,往後就算納妾也沒人再說閑話。
靈州城的慶功宴就在這種情形下召開,酒就算了,軍中執法官可不講人情。羊肉管飽,李孝恭大手一揮弄死五千頭肥羊,反正也沒草料養活,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為大唐做些貢獻。
侯大寶逼著士兵把下水洗乾淨,羊血拌著麵粉往腸子裡塞,怕味道不好,又加入剁碎的羊肝羊心,反正不能浪費,胡椒面少,只能多放些白酒去腥,放鍋裡煮出來後味道很香,切一根試試覺著少了什麽,不是太筋道,乾脆把糜子面也加進去拌著,反正那玩意沒人愛吃。
侯氏亂七八糟腸新鮮出爐,柴紹這種貴族連看都不看就拒絕品嘗,只有李孝恭皺著眉頭啃了一截。
“味還成,就是這樣子有些惡心,整日見的都是屍首,這玩意怕是沒人願吃。”老李聯想到陌刀隊的戰績。
大唐吃下水還不普遍,羊肚這種好東西都沒人碰,被侯大寶洗淨後全部白灼,小侯曾在京城創下過一頓二十盤散丹的記錄,在付出一個月工資後就對爆肚敬而遠之,現在有了免費的,非要一次吃足癮不可。
別人面前擺的全是魚湯燉羊肉,只有侯大寶面前是兩大盤羊肚, 幾個投降的俟斤抱著羊頭亂啃,連著幾天的麥粥讓他們覺著武功盡廢,再不吃肉估計會丹田爆炸而亡。
貴族們認為內髒是下等人食用,柴紹在宴會上吐槽侯大寶是爛泥扶不上牆,贏得一幫武官的讚同,堂堂參軍吃的還不如戰俘,這很丟大唐人的臉面。
“不光牛羊,雞和豬的也一樣,只要學會吃下水,一頭羊足夠十人所食,不像現在,五六人就能啃乾淨。”小侯把自己的行為歸納成創舉。
“你這得放揚州去說,那邊羊少,指不定會喜歡下水。”柴紹哈哈大笑。
“下水全歸我,等回到長安讓你們看看有沒有人吃。”侯大寶嚼著羊肚在那吹牛。
朝堂的封賞遲遲不下,李孝恭認為是李靖出的問題,打個頡利到現在都沒結果,丟盡了大唐的臉面。
“算完軍功就去看看俘獲,能賣的就拿去賣掉,你不是答應給人發婆姨麽,趕緊去辦,先把軍心安定下來。”李孝恭開始做甩手掌櫃,侯大寶則準備動用裴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