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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花花綠綠的綢布給猴子做衣服，這是侯大寶想了一晚上得出的計策。

　被關押的兩隻猴子休息夠了，居然敢隔著籠子朝圍觀小孩吐口水，看樣子驕橫得很。

　路懷拿著剃刀給猴子刮毛，臉上表情很複雜，他覺著這麽做有些丟人。

　姚思強帶著巫師過來求情時，兩隻猴子已經變成禿頭狀，要不是叫聲突出，差點被蠻人當小孩。

　“不殺了，下午就放回去。”侯大寶沒等老頭開口就給了答案。

　“那為何拔毛?是想煮著吃?”姚思強很不放心。

　“都說不殺了，誰還煮那東西，要不放心，下午跟著我們一起放。”

　侯大寶對這個有私心的老頭很不客氣，原本只是以為山蠻不殺猴子，看到被糟蹋的莊稼地才反應過來，感情猴子只在唐人的地裡亂竄，沒跑盤年五部的地盤，老頭這是借猴破壞呢。

　鄙視這種愛耍小聰明的家夥，他也不想想，唐人要是沒吃的，頭個要對付的就是盤年五部，真當自己是諸葛亮，這也要算計。

　姚思強沒見過穿衣服的禿猴，尤其是紅杉綠褲還拿鍋底摸個黑臉的，醜的厲害，晚上要放出來非嚇病幾個不可。

　猴王昨日損失倆士兵，估計自個也不清楚，覺著昨日的竹子不是太厲害，大中午就帶著猴群過來了。照例啃食著地裡的甘蔗苗，連根都不放過，亂拔一氣。

　侯大寶來到時，猴群鬧得正歡，看到那沒毛的小個子出現，立馬警覺起來。

　路懷把裝猴子的竹籠放在地上，裡邊的猴子看到同類，立馬尖叫起來。

　猴王聽著聲音挺熟，認出那是自己的部下，立馬朝侯大寶呲牙咧嘴的恐嚇。

　“得，讓你們好好團聚！”侯大寶打開籠子放囚犯。

　猴群正準備歡迎同伴的回歸呢，猛見兩黑臉花皮的怪物朝自己衝來，立馬尖叫著躲藏。

　被關押的兩隻猴子有些納悶，這才一宿不見怎就不認識了，

剛才不是還隔著籠子打招呼嗎?不成，得問明白。

　於是猴王帶頭朝前跑，兩怪物在後邊追，光聽林子裡叫聲淒慘，也不知會追到啥時候。

　完事收工，侯大寶帶著路懷回城，留下一臉驚訝的姚思強站在原地。

　猴群在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敢來了，怪物比殺雞儆猴更有威懾力。

　猴子的事剛解決，竇縣令便匆匆趕來，又有兩個部落的頭人來納降，這次的距離已經是姚城西南一百三十裡。

　姚思強正在城外發呆，城裡連個通譯都沒有，侯大寶連筆帶畫才把兩個頭人打發走，為此還損失兩碗白酒。

　這次的部落很小，因為壓根沒前哨，連頭人帶娃娃還不到一千，被打發到隔離區先住竹棚去。

　今年的冬麥在夏季來臨前第一次動用，侯大寶很期盼者龍部的到來，因為他們糧食很多。

　蘇定方正站在洞口張望，他身後是一群被卸掉兵刃的蠻兵，眼前這個洞就是他們的家，看樣子裡邊的人還不願投降。

　“讓他們喊話，十個數不降就放煙熏。”

　通譯把命令傳達給戰敗的蠻人，洞外頓時響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

　蘇定方數到七時，一顆須發皆白的人頭從洞中滾出，然後是一群身上染血的女人，手上還抱著孩子。

　不願投降的首領被砍殺，這個部落變得群龍無首，蘇定方不得不任命那個手上拿刀，血跡最多的女人為新首領，並交代他們北遷的路線，至於部落中的男人他們將編入唐軍，繼續征戰。下一個目標是據此三十裡的聚靈峽，據說那個部落有大象。

　蠻人和僚人不是一個族群，這是蘇定方在聚靈峽谷口才明白的道理。

　很顯然，僚人比蠻人更富，配備長刀的戰士佔了大半，四頭大象被趕到最前方，牙齒上綁著長長的雙刃刀。這是一種原始卻又十分可怕的武器，刀槍不入足以形容它的威猛，要不是北方冬日過於寒冷，蘇定方很想用這些大象與突厥大戰一場。

　明知不敵還要硬拚，這不是老蘇打仗的風格。兩截很小的竹筒被取出，老蘇點燃了引線拋到象群面前，這是侯大寶教他的招數。

　亞洲象溫順的性格造就了它被奴役的命運，火藥爆炸所發出的聲響過於強烈，四頭大象開始轉頭狂奔，僚人的陣型被攪得一塌糊塗。

　“殺啊！”敬君弘帶著唐蠻混雜的軍隊衝了上去。

　一個僚人抽出長刀想要阻攔，敬君弘拿著橫刀直接劈了過去，冶煉技術的高地在這一刻分曉，僚人的長刀被直接劈成兩段，敬君弘的刀勢硬生生停在僚人的腦門上，他想起來自己是要抓戰俘的。

　發狂的大象如同絞肉機，順著山谷中的大路一直推進，無論人馬還是草木，都被踩踏成爛泥。冷兵器交戰時代，士氣決定了一場戰役的勝負。僚人已經沒了致勝法寶，只能被唐蠻聯軍衝擊的節節敗退。蘇定方踏著血肉鋪成的道路向谷中走去，那裡佇立著許多僚人喜居的吊腳竹樓，空曠的竹樓下就是關押牲畜的地方。

　通譯對僚人的話一知半解，只能由懂僚話的蠻人先翻譯成蠻話，自己再行傳達，過程繁瑣的讓人抓狂。一個頭戴綠色孔雀羽的僚人被帶到蘇定方面前，只因他住的竹樓還有道竹牆而已。

　“告訴他，讓他的族人歸降大唐，否則就屠盡竹樓裡的婦孺。”

　屠殺婦女兒童是滅族的舉動，孔雀羽憤怒的大叫，想要上前拚命。

　“如果他歸降，這個部族依舊是他為族長，但必須遷到姚城。”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這對任何戰爭都適用，孔雀羽保住了自己的地位，馬上轉變態度，卻對搬遷至姚城心存顧慮。

　被敬君弘堵在竹林的僚兵無奈地放下武器，只因為他們的族長決定投降。

　敬君弘:“我怎覺著咱們和突厥沒啥區別。”

　蘇定方:“突厥騎馬，咱走道過來的，要不你去騎頭象試試。”

　敬君弘:“那算逑，還不如走道呢，好歹也也算個山賊，比響馬名聲好點。 ”

　按照慣例，蘇定方給僚人留下一百護衛，帶著其他的人繼續進發，下個目標據此有四十裡。

　老蘇帶著宛如八國聯軍的部隊出發，留下孔雀羽和一幫族人面面相覷，心裡納悶，這就完了。

　敬君弘帶著人去而複返，僚人部眾心頭一緊，覺著是來滅口的。

　“那個戴鳥毛的，把趕象馭手叫出來。”敬君弘朝僚人大喊，通譯和蠻人抓緊傳達。

　蘇定方騎在象背上老覺著不舒服，這腿也長的太開了，要是三五十裡走下來，怕是會抽筋。

　敬君弘催促著新加入的僚人加快速度，有兩個親眷被大象踩死的家夥想逃跑，被後邊監督的唐軍一刀鞘砸翻。

　“再敢瞎跑，老子把你們的腿切下來當豬蹄啃。”

　敬君弘趕鵝一般在隊伍後邊走著，嘴裡不時喝罵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