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姐走了兩步，回頭看過來:“怎麽了一個個的，嚇到了?”

　某老實孩子不斷點頭。

　“是不是一下子覺得自己弱雞的不得了?”

　某老實孩子繼續點頭。

　“之前還覺得自己能打贏銳氣而有些沾沾自喜，現在一下子感覺自己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二傻子?”

　某老實孩子搖頭，想了想，又不得不點頭。

　沒錯，舒望舟就是那個老實孩子。

　他滿臉的不可思議:“夢夢姐，這裡、這裡怎麽、這麽多銳氣高手?不不，放在這裡，普通銳氣已經不是高手了，就是普通人。”

　其他人接口:“是啊夢夢姐，趙助教在這裡毫無存在感。”“趙助教徹底路人化。”“王助教更是弱爆了！”

　趙助教、王助教:……

　舒望舟:“怎麽感覺和散裝文學的低俗橋段似的——凡間高不可攀的至高境界，主角千辛萬苦終渡天劫，結果飛升仙界之後發現神仙滿地走，這不跟現在一模一樣麽！”

　顧少懷:“不，不一樣，我們還沒成仙呢，咱是元嬰期就飛升了，一出門看到一群神仙逛街打麻將，讓我們這些元嬰老怪情何以堪?”

　高衝霄笑摸狗頭:“你可以當元嬰老乖，老乖老乖的，應該能苟且偷生。”

　夢夢姐噗嘿嘿嘿的笑起來，向眾人一招手:“行了，都別愣著了，跟我走，咱們邊走邊說。”

　眾人跟著夢夢姐一路前進，深入到了沙欏城的人潮之中。身旁來來往往都是銳氣高手，讓萌新們坐立不安。

　夢夢姐樂呵呵道:“是不是覺得這裡的人畫風都不一樣?”

　石鐵心一邊走一邊看，還真是，夢夢姐那句“畫風不同”說的太精到了。

　之前說過了，迷霧紀太空城邦時代的居民，普遍來說長的都還不錯，要比鳳鳴一中世界線的平均水平強不少。但這個強，也是正常范圍內的強，大多是由營養、醫療、教育、環境帶來的強。

　好比老牌發達國家的人長得會顯好看一點，這不是人種有多好，完全是吃得好環境好，再加上生活富足能打扮。落後國家居民看起來矮窮醜，但一旦經濟騰飛了，各種條件跟上了，再出生的孩子自然一代比一代好看、高挑、聰明。

　土木堡的居民，就是這種常規意義上的好看。當然，由於富集效應，上城區居民會更好看一些，但差別也不會擴大到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這裡不一樣。

　這裡的畫風，真的很不同。

　怎麽形容呢……你把你心目中長的最出色的影視明星、愛豆偶像，挑出來。還有那些電影電視劇裡化了妝、加了濾鏡的，挑出來。海報上的封面女郎、PS過的coser照，挑出來。對了，還有各位心心念念的老婆們老公們小寶貝們，都挑出來。

　把這些比演員本人都更好看的形象，轉化為真人，放在一起，整個扔到這裡來。然後，他們就會，瞬間——泯然眾人。

　看長相，論身材，眨眼之間就再也挑不出來了。

　氣質就更別提了。

　練就銳氣的哪一個不是英氣勃發?念氣有成的哪一個不是滿腹英華?放眼望去，人人都是人中龍鳳的樣子。哪怕是髮型搞得花裡胡哨的殺馬特，也是最終幻想畫風的高端殺馬特。

　而這些人聚在一起，相遇，相識，結合，繁衍，生下來的娃娃們也都是聰明伶俐、可愛激萌。

　在這裡，石鐵心深刻的感受到，習武確實可以進化，而眼前這些人就是進化後的高級人類。看男看女，看老看少，看誰都覺得好看，就看自己不好看，擱誰身上不自卑?

　呃……我似乎還行哈，也不用自卑。

　這個時候就越發覺得《蒼鑾橫練》買的值了。

　“首先，我想說，你們看到的不代表整個沙欏城的真實情況。沙欏城的結構很特別，層層疊疊的類似一個又一個拚在一起的大蛋糕。這些蛋糕並不是完全套疊，互相是錯開的，不同的蛋糕發展水平也不一樣。”

　“咱們所在的這個‘蛋糕’並不是最上層最富有的那個區，但也是平民中的精英區，是沙欏城具有代表性的臉面區，發展水平和人均修為都名列前茅。發達地區有富集效應，平民天才晉升銳氣之後都會來這裡謀發展，所以你們會覺得這裡到處都是銳氣，畫風都和土木堡嚴重不同。”

　“實際上沙欏城的銳氣佔比還要稍稍低於平均水平。”

　哦?

　第一次聽到這種事，石鐵心舒望舟等沒見識的老實孩子就來了興趣:“夢夢姐，銳氣佔比的平均值是多少啊?”

　“隻說銳氣不說念氣的話，整個人類來說平均是十一比一，不過內太陽系高一些。按照迷霧百年人口普查結果顯示，土星系統的銳氣佔比是十三比一，這裡的佔比包括十二歲之前不能習武的兒童在內的所有人。”

　十三個人裡有一個銳氣嗎?

　眾人聽後，隻覺得似乎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比例高。高衝霄覺得自己家族裡到處都是銳氣，不是銳氣的都不多。舒望舟也覺得自己身邊的同學們，如果不爭一時的話，按部就班的晉升總有機會晉級銳氣的。

　但石鐵心震驚了。

　小夥伴們社交范圍窄，但石鐵心認識的人多。總人口，那可是包括了廣大的遺孤群體、工人群體、保安群體、外賣群體、各種各樣的勞動密集型低收入群體。十三比一，已經是驚人的比例了。

　“如果覺得不多，我就說說數量。土星系統總人口二百四十億左右，而銳氣境界的數量，有18.5億，這樣一說是不是就覺得多了?”

　石鐵心腳步一頓。

　多少?18.5億?

　這是整個東華國全體國民人口翻倍的數量啊！

　想象一下東華國全員銳氣， 這是何等的規模?又是何等的力量?

　不看大數據，不知己渺小。石鐵心這才知道，原來許許多多人辛辛苦苦奮鬥向往的境界，只不過是一個18.5億群體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員而已。

　果然還是我太沒見識了，在這種事情上天然就比不得高衝霄這種世家公……誒?

　“等會兒，小高，我一個送外賣的震驚就震驚了，你怎麽也跟傻了似的?”

　高衝霄同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我也沒聽說過這種事啊！18.5億，嚇人呢這是！”

　其他人紛紛嫌棄，覺得高衝霄是一個假的世家公子，冒牌貨，偽劣產品。

　“這還只是土星系統。如果放眼於全人類，銳氣境界的修行者總數量接近——100億。”夢夢姐語不驚人死不休:“所以，你們剛才說的‘升級換地圖、頂尖不如狗’這種現象，不僅很科學，而且很正常。100億銳氣，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