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斤半宿沒合過眼。
任務獎勵,任務完成信息都沒來顧得上查看專注於研究她媽的筆記本中是否藏有暗語。
盯著眼前光幕中的內容看了好一會兒後抬手合上筆記本頁面,點了右上角的小叉叉。
“小心”
“小心”
“小心”
在重九斤第三次重複念叨這個詞語的時候死導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小心什麽?”
“對,我也想知道要小心什麽。”
破譯了,筆記本中前幾頁的內容中藏著的暗語就這兩個字,是故意的或者只是記憶混亂後無意識留下的?
老媽是想要提醒她什麽卻不方便說,亦或者兩種可能是同時發生的。
想不明白只能暫時放一放,抬頭看了眼窗外,這都後半夜了,巫毒娃娃的主人應該很不好受。
重九斤隨意撥弄了一下手邊的巫毒娃娃,死神指骨碰上殘魂輕輕滑動。
另一邊在北寨的房內,長發男人痛苦的撐著地,不僅鼻血不斷嘴裡滿是鐵鏽味,胸口疼痛不已。
怒斥的聲音也極為虛弱“把娃娃找回來,立刻,馬上”
重九斤松開握住巫毒娃娃的手指。
這巫毒娃娃體內分明還有一絲殘魂不斷,不屬於那隻怨靈的話這殘魂的主人只能是控制無毒娃娃的人。
這種通過巫毒娃娃作為媒介全程控制怨靈的方法與亡靈巫術有一絲異曲同工之妙,只可惜在炎木林呆了那麽長時間,重九斤了解到的亡靈巫術知識少到可以忽略不計,那些寶貴的知識在哈利·普爾曼接管督查會的時候便已經想方設法盡數銷毀。
想想就可惜。
重九斤看著床邊醜不拉幾的布娃娃小聲道,“再不來,我就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依靠這一絲殘魂與本體的聯系,直接找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是想要只知道這巫毒娃娃是否和醫院的工作人員有關,找到可能潛伏在三院的間諜,她也不會在這兒等著小魚兒咬鉤子。
“這些是名單?”
“對,這些人是接觸過你並最有可能悄悄放置巫毒娃娃的人,上下幾層樓的所有死靈口供我全部核對整理過,最後確認是這幾人。”
“陸良醫生,他是急診科大夫,你兩天前被送來之後一直由他負責檢查治療直至被送到住院大樓。
李妍晴等幾人是護士,當時送你來的是你的校友,我不知道兩人的名字,不過這是根據目擊者的描述速寫的畫像,你辨認一下,還有就是醫院的清潔工,曾經進過一次房間,還有......”
“你生前其實不是小混混是警察吧?”
田孝笑有些尷尬的抽了抽鼻子並不回答,環抱住胸口無意識的抖動腳尖。
重九斤看了名單捋了捋思緒,巫毒娃娃並不是在第一天就放進病房的,一來放置時間長了怨靈會受到三院磁場影響,二來第一天直接動手的話她很可能無法提前那麽長時間結束任務,怨靈沒準就附身成功,那此時她面對的可能就是另一種麻煩了。
住院的第二天,雖然她一直在昏睡毫無意識,但是三院有安管司和軍方的人,潛伏在這兒的護士和醫生應該是最方便做點什麽的人。
這個人還會再來,巫毒娃娃中的殘魂與外界尚有靈魂連接未斷,那人竟然舍不得將這一絲殘魂斷掉,擺明了是舍不得丟棄,想要把東西收回去再利用。
肯定會再來的。
重九斤打開個人終端,找到張隊的號碼發了一則語音短信“有人要殺我,速來。”
既然已經報案了,接下來只要耐心等著就行了。
她只需要等著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是這名單中的哪一個。
重九斤躺了十幾分鍾,噠噠兩下敲門的聲響後,病房門打開。
護士推著車子靠近病床,“重同學,重同學,我現在給你換藥。”
大半夜換藥,你糊弄誰呢?
重九斤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護士確認她沒醒走到通風口位置,纖細的手向上忽然拉長徑自探入通風口中摸索,摸了一圈竟然什麽也沒找到。
“你是在找個嗎?”重九斤晃了晃手裡握著的巫毒娃娃,死神指骨也隨之用力捏緊。
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護士還擱在通風口的手僵在那兒傻愣愣的看著本應該昏睡一整夜此刻卻雙目灼灼有神看著她的女孩子。
那隻長的過分的手還在通風口摸索也不知道是收回還是不收回。
等李護士想要收手離開的時候卻愕然發現怎麽也抽不回手,一股無形之力緊抓她的手不放。
太妃趴在通風口鼓起腮幫子兩爪子用力抓住那隻奮力掙扎的手,毛茸茸的後腿抵在通風口欄杆上,一不小心太過用力以至於啪嘰一聲那欄杆直接被踹了出去穿過長手直接打在林護士的臉上。
既然已經暴露毫無轉圜余地,林護士的反攻丁點不含糊,右腿抬起猛地一踹,明明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那一腳踹出腿長卻生生延伸了一米五還多一點,從床尾直抵床頭。
病床被踢穿裂成好幾塊。
重九斤靈活的側翻躲過這一腿,在對方再次抬腿的一瞬一串灼熱的小火球順著那隻彈簧一樣的腿滾了過去蔓延至李護士全身。
張隊長帶人趕來一腳踢開病房門後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地上的李護士氣息尚在,只是衣服被燒焦連頭髮都沒了。
隨後跟著進來的警察們都愣了愣,再抬頭看看病床旁氣定神閑的女孩兒,忽然有一種不知道誰才是受害者錯覺。
重九斤看見一屋子警察叔叔進門立刻舉起雙手駕輕就熟的開口“是我報的案”同時不忘指認地上被火繩束縛捆綁的林護士“她想殺我。”
誰想殺誰?
躺在地上無力掙扎的李護士委屈的想哭。
這個人大概率是互助會埋在三院的暗線,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護士,在三院上班十年了,這樣一個人竟然是互助會的人。
不僅是安管司,包括舊地執政部門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別愣著, 把人帶回去”
至於是去安管司還是去警局或是其他什麽地方重九斤就不知道了。
張隊等人都走了之後才轉回重九斤的病房,關好房門,反覆確認沒有監聽和監控之後才靠近重九斤。
仔細打量了對方好一陣長舒一口氣,“睡了五天,整整五天,是五天”張隊一個巴掌在空中揮舞,不斷強調。
張隊看了眼地上的焦黑痕跡,再想想剛才那護士的淒慘模樣,心裡疑惑“你之前真的是睡著了而已?”他不信。
“是吧,我聽說有些人天賦技能進階的時候身體會因為不適應昏睡幾天幾夜,我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進階?’雖然他是這麽猜的,可當親耳得到確認的時候還是覺得很神奇。
“我也是下午醒來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