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事兒李真牛也算是有點經驗了,聽重九斤這麽一說,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這可是大考考場,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成績?”
“很可能。”
李真牛緊抿著唇,雙手緊抓著褲線,心跳猶如擂鼓,警惕的左右張望,重九斤幾乎能聽見他內心小人兒的驚懼尖叫聲,好在至少這次沒暈。
“你打算怎麽對付那......那些......東西,不管了嗎?”
“管。”重九斤眯起眼勾了勾嘴角,“當然要管。”
她說著點開個人終端進入見習死神app任務界面,找到不久前接受的任務“隨機任務考場怨靈:大考意識力考場竟然混入了凶惡的怨靈,考場學子命懸一線。
任務目標:接引混入考場的怨靈,保護考生不受傷害,阻止死氣擴散
任務難度:兩顆小星星
任務獎勵:黑箱抽獎機會一次
失敗懲罰:也許有意外驚喜誰知道呢”
這個任務是重九斤在得知三院實驗樓有一面安生的銅鏡丟失之後刷新出來的,要在大考開始之後才正式啟動。
重九斤抬起右手,看看橫亙掌心的任務倒數計時線。
不出意外這些怨靈的出現應該與互助會關系密切。
若是互助會有真高層是百鬼鎮逃出的惡靈,那倒是能解釋的通互助會是怎麽做到驅使怨靈的。
惡靈在逃出百鬼鎮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同夥。
一行十幾人加快步速繼續朝地圖標識的終點趕路,有了能看懂地圖的同學帶路她終於擺脫了在原地打轉轉的怪圈。
他們一路上沒遇見幾個人,野獸倒是遇上好幾撥,重九斤敞開意識力力場,‘我超凶的’徽章的威懾力相當可觀。
考場內出現的野獸總是在和重九斤打照面的那一瞬就拔腿開跑,求生欲超強。
......
張遠軍提著一袋包子在體育館大門口與所有等待考生的家長們站在一起。
很長時間沒有一個考生走出考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無論是翹首以盼的家長還是想要挖掘大新聞的媒體工作者們都難免新生嘀咕。
“為什麽還沒出來?”
“也許是考題比較難,題目比較多。”
“有人找監考官谘詢過嗎,考試形式是什麽總應該給個說明吧?”
一開始只是小范圍的議論,很快無論是圍聚蹲守在現場的人還是守在網絡上的人都加入這一話題,議論紛紛。
“唉,怎麽還不出來呢?”
“剛才一茬一茬的小孩兒送出來,這會兒怎麽一個也沒有了。”
幾個家長焦急的伸長脖子朝體育館大門方向張望。
“我覺得還沒送出來就證明還在考試,考出好成績的希望很大。”
一個大叔衝張遠軍問道“你家孩子也沒出來呢?”
張遠軍摸了摸下巴剛長長的胡子,雖然他是單身狗,可一想到重九斤這會兒還在考場他下意識跟著點點頭“還沒呢。”
“唉,我家孩子也是,我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龍鳳胎都是今年參加大考,到現在一個也沒出來,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麽狀況,愁死個人。”
“你兩個孩子都是今年參加大考?”
“是啊,就盼著倆孩子能考個好學校。”
張遠軍和這個老父親聊著天,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正大門,余光瞥見軍隊集結了兩個小隊朝體育館南門而去,將手裡被擠扁的包子全塞給面前的考生父親“送給你和你孩子吃吧。”
張遠軍穿過人群縫隙擠向南門,一邊走一邊摸了摸耳邊微微凸起的皮膚,調整通訊器的音量大小,“南門那邊怎麽回事?”
這一路上人太多,他擠得很辛苦。
通訊器那頭傳來聲音,“我這邊收到消息軍隊派了特遣小組秘密進入考場。”
張遠軍心知考場肯定出事了,只是軍方堅持封鎖消息。
“教官,你能吱一聲嗎?”
“耐心點。”好一會兒之後馬修才慢悠悠的回道。
意識力考場內,
“快跑!”
“快點!”
十幾個考生瘋狂逃竄,在他們身後緊追不舍的是一群火斑尖嘴蚊。
“不...不行......我跑不動了!”
“跑不動也要跑。”
在意識力考場內不是長得高壯就速度快力量強,這不取決於體能而是意識力強度和控制能力。
重九斤瞥了一眼快要掉隊的李真牛和另外幾個考生,一抬手把肩上的毛團子朝身後丟了出去。
小熊貓在空一扭身一爪子抓住李真牛衣領,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子驟然輕松脖子被勒緊不受控制的快速移動。
眼看著身周的景色快速向後倒退,李真牛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
“快,抓住我。”李真牛大吼一聲伸出手。
他面前的考生立刻會意,咬牙向前跑了兩步起跳抓住他的手。
太妃抓著李真牛,李真牛一手抓了一個考生,就這樣你雙手抓著我雙腳,一個接著一個串成一串在荒漠拉出一條非同一般的風景線。
李真牛被小熊貓拽著體驗了一把荒漠疾馳,後腳跟蹬地幾乎要騰空而起了,正面朝向追擊的尖嘴蚊,看著放大版本的尖嘴蚊無限接近自己又迅速拉開距離,李真牛仿佛在坐過山車。
變異的尖嘴蚊體型相比普通蚊子體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每隻蚊子都有成人拳頭那麽大,尖嘴像是尖利的錐子,看著就讓人汗毛排排站。
考生們被一群撲騰翅膀嗡嗡嗡的尖嘴蚊追著滿地跑。
這些火斑尖嘴蚊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團一團黑壓壓的小風暴圈,一旦發現目標便會一哄而上將目標團團圍住。
就在重九斤等人跑的氣喘籲籲的時候偶然遇上一支正被獸群追獵的隊伍。
對方在看見重九斤一行人出現的一瞬露出驚喜神色立馬朝他們衝了過來。
這幾人不閃不避也不打招呼直衝重九斤幾人的隊伍正中,擺明了想要禍水東引。
就算自己逃不了死定了也得拉著其他人一起共沉淪。
“小心。”重九斤想要提醒“有......蚊子。”
然而無論是狂奔的重九斤一行人還是打算將獸群引向他們的考生小團夥,奔跑速度都太快。
誰也沒來得及刹車。
小熊貓一個急速轉向,給衝過來的陌生考生讓開路。
重九斤目睹那六人唰的一下與緊追不舍的尖嘴蚊群撞了一個正著。
“啊”
“救......”
呼救聲戛然而止,一行六人的考生小團體被火斑尖嘴蚊圍攻之後倒地不起。
“天啊。”
正打算上前救援查看的李真牛幾人被重九斤抬手攔住“等等。”
“他們看起來很痛苦,為什麽還沒有放炮下線呢?”
“痛成那樣還要繼續考試?”
考生們心生疑惑和擔憂,也許是考試系統哪兒出故障了,沒人敢說出來,就怕真的應驗。
即使心生懷疑此時的考生們仍然堅信不會發生生命危險,天真的認為頂多就是被暫時困在考場裡。
自我安慰這也許只是一個很快就能解決的小故障。
可眼下看對方痛苦掙扎的模樣分明不是這麽一回事。
火斑尖嘴蚊與野獸群纏鬥在一起,追著獸群跑遠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情況不對勁。”即使什麽都不知道的考生此時也察覺出異常,心裡更加不安恐懼。
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重九斤,朝她靠近一些想要汲取更多安全感。
就在這時,倒地不起的六名考生忽然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黑漆漆的無神目光注視著前方。
“誒,他們醒了。”
李真牛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關切問道“你們還好嗎?”
重九斤盯著不遠處站起來的六人,眼神失焦面無表情的幾人聞聲緩緩轉頭,黑漆漆的眼睛對上李真牛一眾考生,緩緩的偏轉頭部笑了笑。
冷颼颼的尬笑讓一眾考生打了個冷顫,李真牛摸了摸手臂嘴上說的是“他們這是傷到頭了?”心裡想的卻是,怕是撞鬼了。
重九斤點點頭,“差不多。”她盯著幾名考生額頭聚集的黑色印記,這正是尖嘴蚊刺入他們意識力核心中的死氣。
她還需要一點點實證。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頭對面的考生忽然瘋了一樣的朝他們衝過來,餓狼撲食一樣的狠勁兒。
怨靈的特殊氣味無法再隱藏,完全暴露。
這時重九斤確定互助會已經出手了,怨靈混入意識力考場絕不是意外而是策劃已久的行動。
互助會曾想挖角能夠見鬼的朱崇明,這個組織內部肯定有人知曉並掌握了能夠與死靈溝通的技能。
如果關於安生的銅鏡被竊走的猜測是正確的,互助會內至少有一個重要成員已經被凶靈附身。
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重九斤面對朝他們衝過來的考生,眉頭緊皺,腦海中快速閃過幾個解決方案。
全部接引自然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可未免過於粗暴,驅除死氣的話操作肯定要更複雜一些。
這時候高歌一曲也是不錯的選擇,只是容易誤傷附近的考生。
此時喚出人頭先生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考生們的意識力並不強大,讓人頭先生的意識力做屏障很可能會直接嚇死一撥人。
平時受到驚嚇也就算了,偏偏意識力考場出了問題,被嚇壞的考生會更容易受到死氣煞氣的侵襲。
“趴下,不要看他們的眼睛。”
聽見重九斤的提醒,包括李真牛在內的考生立刻聽話的趴伏在地上麻溜的閉眼。
被怨靈影響的考生就像是生化危機裡受感染的人,搖搖晃晃的衝向重九斤,黑漆漆的雙目鎖定她,表情忽然變得或猙獰暴虐起來。
黑氣在他們的額頭縈繞,若是一直任由死氣在意識力核心擴張,現實中的身體必然也會受到影響,將會成為死靈附身的最佳容器。
重九斤垂下眼眸,“我沒猜錯,互助會打算利用這次考試播撒種子製作合適的容器。”
即使除開那些被淘汰的學生,此刻單是荊楚的考場上也還有上萬經過意識力入門篩選的考生。
若是能利用這個機會給死靈創造附身條件,從百鬼鎮逃竄的惡靈相當於擁有了一支可以分散到荊楚各地,未來甚至能夠進入各大院校的死靈班底。
要不是重九斤自己就是個死人,她也不會想到這點上。
重九斤敞開意識力力場,可怖的血煞氣息令只是沾染了死氣的考生瞬間蔫吧,恐懼的不敢向前一步。
重九斤試了試清心明目咒,效果不錯。
而被死氣腐蝕最為嚴重的那人,清心明目咒的效果反而成了刺激源。
對待這樣的倒霉鬼重九斤決定直接出手比較好,死神指骨穿過對方的額頭,勾住那團死氣向外拉扯,直至最後被死神指骨吸收。
重九斤握住手裡這團灰不溜秋的死氣低頭聞了聞,濃烈的血腥氣息衝入鼻尖。
她閉上眼深呼吸,仔細辨別空氣中的死靈氣味,重九斤很快就找到了氣味最濃烈的方向。
“走吧。”
李真牛納悶的指著另一邊“可是方向錯了,那邊不是地圖中標識的終點。”
“哦,沒錯,我要先去處理一些小麻煩,你們不想一起去的話可以在原地等我一下嗎?”
不,他們選擇和重九斤一起走。
戈壁荒漠閃過一道人串串劃過的靚麗風景線。
體育館南門,負責警戒的士兵身子挺拔的站在入口左側,余光不時掃過體育場,看著躺倒的人,眼底滿是狠厲瘋狂。
當他看見有特遣組靠近時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旋即轉身走進體育館。
“389你幹什麽,執勤站崗期間不允許擅離崗位,要上廁所也憋著。”
編號389的士兵沒有理會身後的呼喊,繼續向體育場內走。
“389站住。”意識到不對勁的執勤士兵還想說些什麽卻察覺身體驀的騰空脖子被一道黑影凌空掐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該管的事別管。”
站崗士兵的脖子應聲折斷,脖子被折斷的士兵從半空中落下,詭異的是屍體並沒有摔倒,反而走回原位低著頭繼續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