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家都在說,估計她的大兒子已經死在戰場上了,為此她還曾與那人狠狠吵了一架,像個潑婦似的。
再後來她乾脆隻當自己隻有一個兒子,不再提起這個大兒子了,也不許東霖再提起他哥哥。
殷楚楚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項東霖的大哥,而且在原主的那一世,原主也從未聽說項東霖還有個大哥,莫非這中間還有什麽故事?
而這個男人上一世沒有出現,這一世卻出現了,難不成是因為她的後來,而產生的蝴蝶效應?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注意到鄰居已經注意到了這裡了,於是連忙走到胡氏身邊勸道:“表姨母,大表哥,我們有什麽事先進屋來說吧?”
胡氏聽了之後,顯然也知道場合不對,於是朝她點點,然後頭也不回便進了屋,而殷楚楚和項東奕相互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跟了進去。
“乾娘,我去泡茶,您和大哥先聊……”殷楚楚找了個借口,避了出去,給他們留個談話的空間。
項東奕看了殷楚楚的背影一眼,眼中的疑惑更甚了,之前在院子外面的時候,他明明聽到那個少女是稱呼他母親為‘表姨母’的。
雖然他壓根沒想起,他們家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親戚,但是沒想到這才剛進屋,‘他’便改了稱呼,看來他真正的身份並不是自家的親戚,而是母親認的乾‘兒子’。
項東奕下意識猜測起殷楚楚來他們家的目的,莫非‘他’是衝著他來的,估計接近他母親的?
這麽一想,項東奕心裡對殷楚楚不由多了幾分警惕,雖說他當年為了保護家人不受連累,早就隱瞞了自己的出身了,但難保不會有人查到這裡。
項東奕雖然聰明,卻也不會盲目自大,也從不會小看任何人,有道是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有時候一個小人物很有可能會就影響到整個計較。
更何況殷楚楚這人一看便知道不簡單,一個會醫生的書生?
胡氏從進屋後便一直在等項東奕的解釋,想聽聽他多年不聯系家裡的理由,結果等了半分卻在他在‘發呆’,這讓胡氏心裡更加惱怒了。
等項東奕終於反應過來時,胡氏已經氣得轉身便想回房間,恰巧這個時候殷楚楚已經泡了好茶端進來了。
“乾娘,請喝茶!”
“辛苦了!”胡氏看到她,臉色緩和了不少,不過神情依舊帶著幾分不自然。
“不辛苦,應該的!”
“大哥,請喝茶!”
“謝謝!”項東奕的語氣依舊些冷冷的,這讓胡氏更加生氣,覺得他這是態度不好呢。
以殷楚楚的聽力,自然知道母子倆自進屋後,誰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現在看來,指望他們自己解決問題,指不定關系越鬧僵呢。
殷楚楚並不了解項東奕的性格,但看他在院子外時的反應,便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能言善辯的人,指望他哄乾娘估計是不行了。
殷楚楚雖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但從胡氏之前那激動的反應,以及她所說的話,便看得出她還是很愛這個兒子的。
隻不過這個兒子失蹤多年,毫無音訊,連封報平安的書信都沒有,這是乾娘心裡一道無法邁過的坎。
所以乾娘肯定是一直在等著這位便宜大哥的解釋,結果他倒好,一句話不說,這能不把乾娘氣得夠愴麽?
“乾娘,您和大哥有什麽話,便當面好好說清楚,母子倆哪有什麽隔夜仇的,想必大像這麽多年沒有回來,肯定也是有苦衷的,您老就別跟大哥置氣了。”
項東奕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觸及她那雙清澈而真誠的眸子時,不禁一愣,莫非是他想太多了?
不過隨即變得更警惕了起來,這人竟然能夠讓他下意識放松警惕,假如是表裡如一還好,若是裝的那也太可怕了。
許是在戰場上呆久了,經歷過各處算計與爾虞我詐,他早已養成時刻警惕,習慣分析周圍的人的一舉一動,避免有奸細混入軍營。
作為一名大將軍,他所背負的責任是十分重大,有時候一個錯誤的指令,或一點小疏忽,便有可能害死無數的將士們。
所以他時刻不敢放松,時刻需要保持警惕,他如今雖然離開軍營了,但是這樣的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改的。
殷楚楚注意到他的反應,心中暗笑,這個男人該不是把她當成敵國的奸細之類了吧?
不過這也證實了這男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清著自清,反正她也不怕他對她的懷疑。
“哼!苦衷?”胡氏聞言神色稍緩,不過隨即又冷笑了起來:“有什麽樣的苦衷,能夠讓他八年毫無音訊,哪怕人不回來,難不成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麽?”
胡氏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恐怕是他心裡,早已沒了我這個娘了吧?”,她說完又開始抹起淚來了。
“娘,您先哭,都是兒子的錯,這點兒子待會兒再跟您解釋……”項東奕看到母親這樣,不由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母親。
殷楚楚這回倒沒有再開口了,心病還需心藥醫,她隻是配合地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給胡氏遞過去,然後又悄悄退了出去。
殷楚楚看得出, 項東奕似乎並不信任她,甚至對她挺防備的,她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
項東奕並沒有見過她,懷疑她別有用心接近他母親也很正常,所以她倒也沒有太過糾結項東奕對她的態度。
“娘,兒子之所以一直沒有寫信回來,是因為兒子的身份比較特殊,若是讓我的敵人知道你們的存在,恐怕會利用你們來威脅我。”
項東奕見殷楚楚出去之後,便小聲跟他母親解釋了緣故,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管怎麽說,都是兒子不孝,您要是實在不解釋,可以打兒了一頓。”
許是項東奕不習慣跟人解釋,所以他在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似有些別扭的樣子。
“身份特殊?”胡氏聞言,不由抬頭看向他,等著他的解釋。
“嗯,兒子在軍中的身份是一名將軍,打過不少勝仗,所以敵國的人恨不得將我除之欲快,所以若是讓他們知道您和東霖的存在,我怕你們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