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看仇雅罕,又看看何安,只見前者風輕雲淡,仿佛這話不是出自她口,而後者,劇烈起伏的胸口,無不昭示著此刻她有多憤怒。
若不是何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然後又處處貶低自己的職業,仇雅罕不會說出這種話,不過她不後悔。
毒就毒吧!總比讓她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的好。
自始至終,樓重天除了和農律還有其他人喝酒聊天外,也沒有和仇雅罕說過話,甚至看起來都沒有過度關注過仇雅罕,不過,他沒有過分舉動,仇雅罕也樂得忽略他。
仇雅罕無所謂的繼續吃自己的菜,眼看碗裡的菜要吃完了,鬱歌體貼的又為她夾了一些。
“多吃點,別為不相乾的人影響了胃口。”
“謝謝。”
何安見她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就要開罵,被王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低聲哄著很久才平靜下來。
一碗飯見底,仇雅罕放下筷子,鬱歌側頭問,“吃飽了嗎?”
“嗯,吃飽了。”
“我們回去。”
要不是這麽晚了怕餓著仇雅罕,離君品又不遠,鬱歌這次是不會過來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鬱歌冰冷的眸子隨意的掃了白果和何安一眼,拉著仇雅罕準備離開。
“哎!那個,大冰塊,你等等。”農律起身追了出來。
走廊上……
“有事?”鬱歌看著眼前這個擋住自己去路的農律問。
“幹啥呀?昂?女人之間的小打小鬧用不著這麽較真吧?”農律張開手,試圖阻擋著兩人,沒辦法,不用這個姿勢,攔不住這坨“冰”,雖然這個姿勢可能也同樣攔不住,但總比其他姿勢好。
鬱歌懶得跟他解釋,推開農律就要走。
“你們要走也行,不過下次叫你們吃飯你別不來啊,我可就你這麽一個朋友。”農律可憐巴巴的央求。
“沒有礙眼的人就行。”
農律懂了他的意思,“行,下次不叫他們了。那你們回去吧,我回去招呼一下。”
“嗯。”
兩人來到門口,鬱歌去開車,仇雅罕在門外等,這時候,一個人叫住仇雅罕。
“仇小姐,仇小姐,麻煩等一下。”
是……陰小妃?她有什麽事?
陰小妃追上來,“仇小姐,剛才的事你別介意,她們兩都是一樣的人,心高氣傲慣了,每個人的追求不同,說話難免讓你不舒服,我替她們向你道歉了。”陰小妃一臉歉意,語氣誠懇。
仇雅罕搖搖頭,“沒什麽,我不放在心上,你有什麽事嗎?”仇雅罕總覺得怪怪的,這個陰小妃看起來和白果何安也不熟,怎麽會特意追出來替她們兩道歉?
陰小妃露出一抹害羞的神色,“其實,我也挺崇拜警察的,我保證,是真的崇拜……”陰小妃怕仇雅罕不信,忙舉手保證,“其實我朋友挺多的,做什麽的都有,就是沒有做刑警的,我一直都想有一個警察朋友,不介意的話,咱們相處相處,沒準能成為好朋友呢,好嗎?”
陰小妃的眼睛亮汪汪的,真摯的看著仇雅罕,她頭一次遇到這樣主動說要做朋友的人,仇雅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都是成年人,雖然清楚因為一句話就成好朋友是不可能的,不過別人的示好,自己也得給面子。
“好啊。”
“那就說定了,這是我的微信,以後多多聯系哦,那我先回去了,你慢走。”
“嗯。
” 鬱歌開車出來,仇雅罕上了車,鬱歌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嗯?”仇雅罕一臉驚異的看著鬱歌,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於是,再確認了一遍:“你問的是誰?”
“剛剛和你說話那個。”
“你不認識她?”仇雅罕睜大眼睛,吃驚道。
“我應該認識她?”這回輪到鬱歌驚訝了,自己認識這個人?
“噗嗤!”仇雅罕忍不住笑噴了,“噯,鬱歌,你別告訴我你已經目中無人到這種境界了?”
鬱歌不滿,“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
“剛才那個叫陰小妃,在一起吃過兩次飯的人,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拿眼睛稍微看過人家?”
“看你都看不夠,我看別人做什麽。”鬱歌眼睛目視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仇雅罕一眼,可是他就是這麽自然的說出來了,而且,他在等仇雅罕的反應。
“噢。”
噢?這就是她的反應?本來想著她給點正常的反應,比如問他“為什麽?難道我有這麽好看?或者為什麽看我看不夠”之類的話,然後他就可以順勢說點什麽, 然後兩人的關系更近一步,然後……
可是為什麽她僅僅隻回應了一個“噢”?
還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反應呢!
“她找你做什麽?你們很熟?”鬱歌氣得肝疼,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也沒什麽要緊事,她說很崇拜警察,想和我做朋友什麽的。”仇雅罕隨回答。
“你答應了?”鬱歌扭頭看她一眼,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懂裡面的情緒。
“這有什麽答應不答應的,難不成還像小孩子一樣對她說,我不跟你玩嗎?哈哈。”仇雅罕想起小時候,鄰居那些孩子在一起玩,生誰的氣就會告訴他我不跟你玩了,或者有小夥伴想加入,說“我可以跟你們玩嗎”?然後有別的孩子拒絕就說“不跟你玩”,還真是天真又可愛呢!
“這是成年人的世界。”鬱歌又說。
仇雅罕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好了,且看看她要幹什麽唄,我們不要在這裡過分解讀別人了,沒準她就是想找個警察朋友呢,況且你都沒有看過人家,防備心別那麽重啦。”
仇雅罕奇怪,鬱歌為什麽對女人這麽防備,不管是靠近他的還是靠近自己的。
“我對你就沒有防備心。”
“那我是不是應該很榮幸?”
“跟我不用客氣。”
難得的輕松氣氛,兩人相視而笑。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鬱歌也沒再厚著臉皮去仇雅罕家,倒是仇雅罕,反而還有些不習慣,身處空蕩蕩的房間,不覺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鬱歌每晚賴在自己家裡不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