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再沒有別的發現,屍體被時法醫帶走後不久,鬱歌吩咐剩下的人也收工回局裡。
一路上,仇雅罕都閉口不言,像是在沉思什麽事情,鬱歌坐在他旁邊,也沒有開口,車裡的氣氛很低沉,隻偶爾能聽見蘇乙臣敲鍵盤的聲音。
駁樂一向話少,此時也安靜的開車。
只有巫馬溪,呱噪的性子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不管不顧就開口,“雅罕姐,你說,這次的凶手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瞧著那兩具屍體怎麽瞧怎麽怪異!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也不怪巫馬溪放著隊長不問,隻問仇雅罕,實在是因為鬱隊那個脾氣,有時候問他問題簡直就像是和空氣說話,他都不帶搭理的,而且還時不時會被他看“弱智”的眼神看得自己無地自容,總而言之,和隊長說話壓力太大。
駁樂話少,屬於三錘打不出一個屁那種,而蘇乙臣又總是打擊她,對於性子外放的巫馬溪來說,首選的說話對象就是仇雅罕。
雖然仇雅罕外表看起來性子冷了些,可內心都很柔軟。短短兩個月不到,巫馬溪就已經完全把仇雅罕當姐姐來看待了。
仇雅罕搖了搖頭,眸子沉了沉,“現在還不好說。”
巫馬溪歎了口氣,連雅罕姐都還沒有定論,恐怕這案子有點棘手了。
由於屍體是在荒郊野外,所以除了報案人,幾乎沒其他人發現,警方趕到後又及時封鎖了現場,所以,案發現場沒照片流出去,也不用擔心會引起百姓的恐慌。
說到報案人,仇雅罕忽然問,“報案人呢?”
“報案人是個孩子,嚇得不輕,現在還在神情恍惚,恐怕得等孩子情緒平穩以後才能問話。”蘇乙臣回答。
“通知孩子父母了嗎?”
“通知了,直接讓他們到局裡去了,孩子在另外一輛車上。”
鬱歌聞言,沒說什麽。
回到局裡,鬱歌和仇雅罕落後了幾步,仇雅罕回頭說,“我有個猜想。”
鬱歌眼皮微掀,“關於屍體?”
“嗯。”
“說說看。”鬱歌側耳聽著,腳下步子不停。
“拚接。”仇雅罕說了兩個字,換做旁人,隻怕是聽不懂仇雅罕的意思的,只是眼前的不是別人,是鬱歌,他的步子頓了頓,眸子裡劃過一道光,“不錯。”
“你也這樣想?”
“嗯。”鬱歌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他身上的氣息忽然的又冷冽下來,仇雅罕也不知道為何,反正是察覺到他臉色不對。
可她也沒有打算開口問,加快了步伐進去了。
鬱歌身上慵懶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冰冷,看向仇雅罕的背影,散發出一股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氣勢。
仇雅罕,你可真是……沒心沒肺!
“現在我們所掌握的信息就是,凶手殺人以後將屍體移屍到荒地,並且采用麻繩將屍體拖行到目的地。當然,在到達荒地之前,可以肯定,凶手是使用某種載具轉移屍體的,而且,很可能就是小型汽車。凶手的殺人動機,目的,凶手的心理特寫等等我們都一無所知,死者的信息也還在查。所以,現在,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查清死者身份。”蘇乙臣邊分析著案子,邊在電腦上操作著,電腦上的內容通過投影儀呈現在大屏幕上。
“暫時不討論凶手的動機,先排查昆市近三天內失蹤的男性,年齡35-40歲之間。”鬱歌掃了眾人一眼,淡淡的開口,而且瞧他的臉色,
似乎是……不太開心?! “嗯,我正在查。”蘇乙臣說著,又問:“還有,荒地周邊的監控少之又少,查案發當日靠近荒地的可疑車輛這個方法會不會不太可行?”
鬱歌聲音飽含著冰涼,“不太可行?”
蘇乙臣脖子一涼,“我馬上查。”
艾瑪!鬱隊這幾天到底怎麽了,原本以為雅罕姐來了之後,他們的日子會好過一點,因為鬱隊脾氣忽然變好了好多,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卻變本加厲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來的找個機會探探雅罕姐的口風了,到底是不是她惹鬱隊不開心的?
若仇雅罕知道蘇乙臣心中所想,隻怕也是要大呼冤枉,她也很莫名其妙好嗎?
只有憨厚的駁樂和沒心沒肺的巫馬溪察覺不到這種微妙的變化,依然該吃吃,該憨憨。
蘇乙臣的能力還真不是浪得虛名,很快查到了符合死者信息的兩個名字。
“死者孟青,男,36歲,寧市人,常年在昆市打工,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報案的是他的朋友,據說是三四天沒聯系上人。另一個叫李遠志41歲,昆市本地人,五年前離異,獨自照顧年邁的父母,他父母發現他四天沒回家,才報的警。”
“李遠志的父母喊來了嗎?”
“已經通知了,正在來的路上,應該快到了。”
“監控呢?”
“雖然凶手是從荒地東南方向進入的,但從東南方向出去,大路四通八達,一條路上那麽多監控,我得一個個查,鬱隊,再給我點時間。”蘇乙臣叫苦不迭,看監控已經是兩倍速在看了,眼花繚亂的,怎麽可能那麽快找到可疑車輛?
鬱歌沒說什麽,起身出去了,“人到了告訴我。”
“知道。”駁樂回答。
鬱歌來到走廊盡頭,這裡本來不是抽煙的地方,可因為這個位置可以通過窗戶看到局裡的大部分地方,所以很多男同志都會來這裡抽煙,不過自從有幾次遇到鬱歌在這裡以後,好像幾乎沒人來這裡了。
不過這個現象,鬱歌這種人自然是不會注意到的。
這不,一個稍矮的男警察正在給嘴裡的煙打火,瞅見鬱歌的神色,腳步一頓,一個轉身就折回去了。
鬱歌聽見後面的動靜,回頭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皺皺眉。
回來的時候,經過詢問室,扭頭看見裡面坐著一個半大的男孩子,旁邊一個女警正跟他說著什麽。
鬱歌沉思片刻,走了進去,女警站起來,“鬱隊,他……”
“你出去。”
“是。”女警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鬱歌的臉色,有些不放心,但還是沒敢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