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登時腿就軟了。
大驚,跪在地上,十分沒尊嚴的磕上兩個頭,道:“我錯了,我在學校死的,我不該來醫院投胎。”
說著,又連連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學校,那也不對,我們這可是聯了網的,怎麽查不出來呢?”鬼差面露凝重,喃喃自語道。
“是不是這小子沒死。”
一個鬼差想了想道。
“不會吧,我觀他並非修煉之人,魂魄離體,怎麽可能?”
“罷了,待我等向部長大人請示一下再說。”領頭的鬼差說道。
而後,拿出手機,隨意的拔弄兩下,一串聽的讓人脊背發涼的鈴聲過後,電話通了。
“白部長,您老可有空閑。”
“啥事?”
“有個鬼,網上查不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小的怕是網站有什麽漏洞,許是互聯網公司那邊坑咱錢,特意來向大人請示。”
“查不出來?不會是孤魂野鬼吧,不對,孤魂野鬼也是有檔案名冊的,你把視頻打開,讓吾看看。”
“是是。”說罷,便連忙打開視頻通話。
“唐基,你小子搞什麽鬼?這是新地府了,新禮儀都搞了幾十年了,還搞跪拜,不怕網上傻逼小編寫上一個欺壓平民。”
手機屏幕內的那張大臉不住的罵著。
這些日子,地府在搞“打老虎”運動,官聲尤為重要,他可不想招惹的一身腥。
“還不起來?”陳銳身旁的一鬼差道。
說罷,一把便把陳銳從地上扯起
陳銳看著視頻那頭頂戴白色尖帽,長著個腐敗的肚子的家夥,心想:白部長,莫非是白無常?
嗯,肯定是,光那頂帽子就足以證明的他的身份。
隻是萬萬沒想到白無常竟然也長了個腐敗的肚子,陰間陽間看來是差不到哪裡去。
“噫?怪哉,新鬼怎就查不出來呢?”仔細的在陳銳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後,視頻那面的白部長眉頭一皺說道。
“來人,取《陰冊》來。”他懷疑是不是這網站真的有漏洞,打算用老法子查查。
陳銳眼睜的老大,看著從視頻那邊一晃而過的麗人,這陰間也有小秘,看穿著,還是齊B小短裙。
再看白無常,不由的心生羨慕,當鬼如此,也不枉白死一遭啊!
……
“怪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著,白無常便不耐煩的將手裡落滿塵土的《陰冊》丟掉,閉目思鎖了起來。
在小秘小手的按摩下,白無常緊緊皺著的眉頭微微的有些開來。
忽然,癱坐在老板椅上的白無常的無目猛的睜開。
“你小子不會還沒死吧?”
“啊!沒死,不可能吧,我都讓火化了。”陳銳搖搖頭說道。
“肯定沒死,唐基,登上陽壽信息查詢網上查查?”白無常命令道。
“是。”
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打一番後,唐基面色一喜,對著視頻那邊的白無常道:“部長,果然沒死,還有六十三年七月四天的陽壽呢。”
“我就說嗎,這網站,怎麽可能出錯。”白無常淡淡的說道,實則內心裡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網站沒問題,要不然他就完了。
五萬億的賄賂,哪怕是通貨臌脹比較重的地府,那也是得槍斃的罪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麽就掛了吧,本部長日理萬機,容不得浪費一分一秒……。
” “等等。”陳銳扯住鬼差準備掛電話的手,喊道。
“白部長,那我怎麽辦?”
“你呀,小唐,送他還陽。”
“白部長,我的身體被火化了。”
“哦,那就沒辦法了,抱歉,等六十三年後,地府就去接你。”
“不好吧部長,六十多年呢。”陳銳苦笑著道。
“沒什麽,一眨巴眼就過去了,你看我,眨幾眼就幾百年,這真是光陽易逝……。”
“要不您提前收了俺算了,至於陽壽,我不要了。”陳銳大度的說道。
“不行,地府有地府的規矩,陽壽未盡,我不能收,更不能循私枉法。”視頻那面,自無常義正言辭的說道。
而後,一隻手伸了過來,屏黑了。
“小子,走吧,這是你自己點背不怨我們。”那個叫唐基的鬼差拍了拍陳銳的肩膀, 說道。
周遭的幾個鬼差也湊到了陳銳的身邊,擋住了他上車的路。
看著那幾個鬼差探向腰間的爪子,陳銳心知,自己是撒不了潑了,隻好黯然的,一步三回頭的離了去。
行起在寂廖的馬路,陳銳不知不覺的向前走著。
來往的行車行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多了起來,不時有輛車從陳銳身上穿了過去。
欲哭無淚,形容的就是陳銳的心情。
自己的命為何如此不好,活著是一個孤兒,死了又被地府拒之門外。
唉!陳銳的萬千感慨,就這麽的化為了一聲長歎。
他本就不是善於表達的人,隻能一聲聲的歎息著。
在陽間呆幾十年,隻怕是自己呆不到那個時侯吧。
在學校呆了幾月,陳銳壓根就沒見過幾個鬼齡過五十年的老鬼。
據他們中一個近乎魂飛魄散老鬼說,陰陽不兩立,一暗一明,本就不可通融。
陽為生人所住,陰乃魂靈所居,生人入地府,難生,魂靈居陽世,亦難存。
老鬼告訴陳銳,除了極少的,實力強大,或者呆在極陰之地的鬼魂外,似他們這種普通鬼魂,常在陽世,沾染陽氣,陽克陰,陰氣漸弱,遲早會湮滅於世間,似他這種能呆在陽間幾十年而不散的少之又少。
而他,也快要煙消雲散了。
平日裡,也隻敢呆在荒塚野墳這種地方,以圖苟延殘喘。
莫不是,自己也要如此?
陳銳不甘。
不行,得找法子近地府,不然遲早死路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