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夕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聶堂簫的床上,昏暗的房間裡很安靜。
她眼神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聶堂簫的身影,在低頭,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只是這樣睡了一夜有些皺。
目光放到床頭櫃上,她的手機包包擺在那。
季流夕拿起手機,上面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家裡打來的。
還有一條短信。
“我們都在老宅,爺爺要你今天回來一趟。”
短信是她弟弟發來的,季流夕沒有回消息直接起床離開了聶堂簫的房子。
一路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家裡,洗澡化妝換衣服,一氣呵成,在開車回老宅。
“對於新郊區的競標價算出了嗎?”
路上季流夕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
“已經算出來了,您確定在正常的競標價上升百分之五嗎?”
助理憂心忡忡的問道,一旦這個價格放出去,對郊區這塊地的底價肯定有影響。
“確定,把價格不留痕跡的放出去。”
季流夕冷靜的下達命令,她這麽做只是按照計劃來。
很快GU的報價也會出來,還有魏氏集團,墨氏集團,商業聯手,做出一個騙局,讓GM公司踏入陷阱。
此時偌大別墅內,裝潢華麗。
季流夕的父母還有那個弟弟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爺爺則坐在主位上,喝著茶。
幾人之間隱含著的劍拔弩張令傭人不敢上前。
桌子上的茶水沒人動,很快茶就涼了。
這時別墅外一陣停車的聲音想起。
屋裡的人聽見聲音,不約而同的打起精神。
季流夕冷漠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爺爺。”
她這副無視其它人的模樣,一下子就激怒了季父季母,還有她那個弟弟。
季爺爺點了點頭,態度溫和,比對另外三個可好多了。
“季流夕你什麽態度?”
季父怒視著季流夕吼道。
季流夕冷冷的看過去,不過是一個眼神便輕易令四周的空氣結霜,修長的十指骨節分明的交叉在身前,置於雙腿之上。
季流夕勾起意會不明的笑容,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
“爺爺叫我回來有什麽事嗎?”
“聽說你最近想買下郊區那塊地?”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季流夕不意外她爺爺怎麽知道,自家的公司肯定有他們的人手在裡面。
“你看著處理就好。”
季老爺子說完這句話,一旁季母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爸,你怎麽能什麽都不管呢,那塊地就是一個荒地,公司花那個錢幹嘛,還不如給你孫子創業。”
“呵。”
季流夕黛眉蹙了蹙,嘲諷的譏笑了一聲。
然後抬起手用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示意季母打住,那纖細的手指擺在大家面前,一點面子也沒有給季母留下!
“季流夕,你憑什麽對媽這樣,你囂張什麽?”見此情形原本坐在季母旁邊的季弟弟一下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視季流夕。
“呵,弟弟,你的家教真是出類拔萃。”
季流夕淡淡的開口,話像是不帶任何含義,聽著卻讓人心裡極為不舒服。
這下除了季老爺子,大家臉色都不怎麽好了。
季流夕說完見大家都不說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季流夕,你以為你很厲害嗎?沒有季家你算個什麽東西?你只不過是個父母都討厭的可憐蟲,永遠都沒有人真心愛你。”
季流夕腳步一頓,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決然不回頭的離開老宅。
車子啟動的聲音響起,這才蓋住屋裡那些謾罵的聲音。
有時候季流夕在想,這個時間上是不是只有自己永遠活在痛苦裡?
她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很痛,但是面色卻很平靜。
一顆星被傷久了,會痛但也習慣了,只會告訴自己無所謂就好了。
半夜洛雲舒接到醫院的報喪電話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洛程風之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情複發死在了手術台上?
一瞬間洛雲舒隻覺得一顆心被抓走了一般,空落落的沒處著落,她沒什麽表情從床上爬起來,躲在衛生間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這一刻她突然想到如果她那天等洛程風把話說完會怎麽樣?
如果當時原諒了他,現在的局面會不會改變?
顧廷南翻了身沒有碰到洛雲舒,迷迷糊糊睜開眼聽見衛生間傳來聲響。
靜悄悄的走過去就看見洛雲舒躲在角落裡哭。
“老婆,你怎麽了?”
顧廷南心疼的急忙走過去抱住她。
“洛程風死了。”
洛雲舒的聲音裡帶著脆弱,顧廷南沒有看過這樣的她,可能在她心裡還在在意那個人的吧。
因為恨所以在意。
她裝出來的冷漠,不原諒,只是放不下過去。
明知道這條路是錯的,走下去只會繼續折磨著自己,但成人的世界那有那麽簡單,明知道是錯的還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對的。
一夜過去,第二天洛雲舒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去了公司上班,好像父親的死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洛雲舒跟市場調研部一起開著會,郊區那塊地的評估價格已經出來了。
“季氏的定價是多少?”
“比我們少一個點。”
部門經理拿出一張別的公司同一塊地的競標價。
上面除了他們熟悉的公司報價表其余的價格都普遍偏低。
洛雲舒找到了GM公司的報價,緩緩的勾起一個笑容。
“把我們的報價放出去。”
“好的洛總。”
……
會議結束,洛雲舒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外面,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最後她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上午洛程風的律師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要宣讀遺囑。
洛雲舒剛走到病房就間屋子裡裡裡外外圍著的都是人。
蘇悅跟蘇雲晴母女正坐在病床前哭的不能自已,看起來傷心欲絕,見到洛雲舒來了哭的更是大聲。
“羅小姐,您來了,人到齊了那我就開始宣讀遺囑了。”
聽到這句話蘇悅跟蘇雲晴的哭聲也漸漸消失了,顯然對這份遺囑的內容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