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林大師的右手停住了，距離路由的額頭只有不到一厘米。

　路由轉動眼球，看了眼只差一點點就觸碰到自己額頭的那隻手，幽幽的重複道:“你確定你的靈魂比我更強大?”

　菲林大師明顯遲疑了，溫和的微笑已然斂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晦暗不明的神色，最後那一厘米距離好似隔了個次元。

　路由目光下移，定格在菲林大師的臉上，淡淡笑道:“我只是五階亡靈法師，不過就算是九階也不是我的對手。你確定足以吞噬掉我的靈魂?”

　“你已經可以打敗九階?”

　菲林大師明顯不信，但是也沒有下定決心賭上一賭，靈魂間的相互吞噬風險極大，基本就是只能有一個勝利者，沒有失敗者。

　路由不說話，四周空間凝固讓他只能轉動視角，無法做出笑這個表情。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靈魂強度的確不弱，要遠超普通五階的靈魂，但是想要打敗九階……還遠遠不夠。”

　“靈魂強度也能看得出來?”

　“精神屬性就是靈魂的體現，精神屬性越高，靈魂強度越大，這只是常識。”

　“你確定我的靈魂強度比你還低?”

　路由眼中閃過一抹好奇，被菲林大師看了個正著，越發不敢輕易開始吞噬路由的靈魂，將右手收了回去，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起來。

　“不對，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沒有說謊。但是你的靈魂強度的確只是普通五階的一倍。”菲林大師皺起了眉頭。

　“我的精神屬性成長已經達到了63點。”路由不置可否。

　菲林大師神情一凜，重新仔仔細細打量了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可笑的謊言，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命運嗎?”

　“這是命運的安排！”

　“每一個死亡大墳場的主人都只能遵從，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然後才能打敗那些神靈！”

　菲林大師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情緒越來越激動，仿佛瘋魔了一般。

　路由無奈，說真話也有錯?

　精神屬性成長63點，單單是裸屬性就已經高達三千多點，再加上裝備附帶的精神屬性，已經接近三千四百點。然而他還有重生帶回來的兩千點精神屬性，更是在於克裡斯蒂安一戰之後獲得了質變。

　講真，他真心不認為菲林大師的靈魂強度，或者說精神屬性比自己還要高。

　雖然菲林大師想要吞噬他來強化己身，但是他還不想讓這個老鬼死去，畢竟人家是跟神靈交過手的人，清楚神靈的真正實力。

　相比之下，薩格拉斯等老鬼雖說同樣知道神靈的真正實力，但是這些老鬼可沒那麽單純天真，各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個個藏得極深，不到最後關頭，什麽都跟擠牙膏似的才透露那麽一點點。

　而菲林大師就不同了，單純只有靈魂存在，而他還有靈魂晶球這個大殺器，足以控制菲林大師，讓他透露出知道的一切。

　至於神靈……坦白的說他並不覺得神靈有多難對付，現在是不行，並不代表將來不行。

　“你別想欺騙我！”菲林大師瘋魔了片刻，神情已然變得狠戾，右手倏然按上了路由的額頭。

　當菲林大師的右手按上路由的額頭，刹那間四周的光線仿佛被黑暗吞噬，重新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而路由隻感到自己又被拉入到了某個特殊空間，竟然有了一種眩暈感。

　好不容易眩暈感消失，光線再次出現，照亮了以他為中心的大約三十碼直徑范圍。再一看，菲林大師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自己融合在了一起，然而卻並沒有徹底融合，上半身還在。

　這下子就尷尬了。

　菲林大師這是也是懵了，傻傻的低頭看著與路由身體融合在一起的部位，緊跟著驚恐的叫了起來:“不，這不可能！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強大的靈魂！”

　路由沒理，試著動彈下身體，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四周的空間依舊凝固，死死將他定格在原地無法動彈。

　然而緊跟著他便發現菲林大師正在緩慢與自己融合。

　“不！我還不能死！”

　菲林大師已經徹底顛覆了在路由心目中的那個智者形象，或者說真正貼合了他對菲林大師的想象。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菲林大師已經死了一次，對生的追求有多強烈，他這個重生者再熟悉不過了。所以菲林大師想要吞噬他來強化自己，他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換做是他，同樣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又怎麽了?

　“沒辦法停止?”

　路由嘗試挽救下菲林大師，只可惜後者已經瀕臨崩潰，各種驚慌失措，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對外界更是沒有半點反應。

　路由沒法，只能順其自然，轉而關注這所謂的靈魂吞噬。

　說起來，靈魂之間吞噬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激烈，就像是兩盆水混合在了一起那麽平平無奇。

　菲林大師明顯開局用力過猛，下半身直接就跟他的下半身融合在了一起，速度快得根本沒能反應過來，不過現在基於主觀因素，融合速度明顯降低。

　在他的視角看來，菲林大師的腰部仿佛受到了無可抵擋的吸力，被一點點拉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異樣感覺。

　漸漸的，菲林大師的腰部沒了，緊跟著胸口也沒了，然後到脖子……在只剩下一個腦袋的時候，他與路由基本上就是臉貼著臉……囧一個先。

　“是我輸了。”

　菲林大師此時也已經接受了現實，平靜了下來，只可惜路由此時此刻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畢竟跟一個老頭臉貼著臉， 更準確的說是都快要嘴貼著嘴了……

　“在你徹底死去之前，如果沒有別的對我說的，那就閉嘴吧。”路由心情糟糕透了，說話也不再客氣，隻想菲林大師趕緊去死一百遍。

　“小心薩格拉斯，它沒那麽簡單。”菲林大師到了這個時候也看開了，語重心長的提醒了句。

　“我知道。”

　路由不置可否，他也沒那麽容易信任薩格拉斯。那位前任黑龍王能活到現在，本身就證明人家不是個善茬，真的把它當成盟友，恐怕也將淪為菲林大師這樣的命運。

　別的不說，菲林大師帶著一票人去挑戰神靈，而薩格拉斯這些老鬼要麽沒有冒泡，要麽就是見勢不妙扔下菲林大師等人溜了溜了。

　試問這種盟友還值得信任?

　當然不會！

　重生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那麽天真，他唯一信任的只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