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田恆一郎……有點意思。”
路由坐在某家茶樓雅間,一邊品茗,一邊回想起了當初見到這個東瀛人的一幕,不禁莞爾一笑。
講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意志無比堅定的人,用另一種通俗的稱呼,那就是所謂的武癡。
想當初第一次碰上島田恆一郎,那是這個東瀛忍術大師試圖刺殺自己,結果被他一個亡者之地弄進死亡大墳場。第二次再見到島田恆一郎,卻是人家千裡迢迢跑來了京城,而且還是當面提出要向他效忠。
重生回來之後,他已經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何況島田恆一郎還是個東瀛人,於是便隨口打發了人家,誰曾想這個東瀛人居然當了真。
路由想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端起茶杯一口飲盡,感受著滾燙的茶湯在口腔中翻滾,品味香茗特有的清香以及回甘。
這時雅間門被人推開,二當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正是島田恆一郎。
“坐。”
路由放下茶杯,抬手示意了下,隨即又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慢慢的品味。
二當家推了推眼鏡,也沒問路由是否允許自己留下旁聽,自來熟的坐到了一旁,拿起小水壺親手泡茶。
“我已經完成了閣下交予的任務,這是視頻。”
島田恆一郎操著一口略顯生硬的漢語,畢恭畢敬在路由對面坐下,將一個U盤雙手放到了路由面前。
“島田先生,請。”
二當家斟了杯茶,推到了島田恆一郎面前,然後又給自己斟了杯,笑眯眯的一邊品茗,一邊看著兩人。
“謝謝。”
島田恆一郎拿起茶杯,一口飲盡清亮的茶湯,眼睛不禁一亮,讚道:“好茶,竟然讓我的心境有所精進。”
“這也不是什麽珍品茶葉。”
路由搖頭笑笑,看也沒看面前的U盤,直視島田恆一郎的眼睛,開門見山的道:“想必你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過什麽。不過我有點好奇,為什麽堅持要拜我為師?”
島田恆一郎連忙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深深鞠了一躬:“閣下的話我不敢忘記,實不相瞞,我只是一個純粹的武者,追求的只有武道一途,其他都不關心。昔日與閣下一戰,讓我感觸良多,這才讓我下定決心前來華夏拜師。”
頓了頓,他欽佩的道:“我出身甲賀流,雖然隱匿之術比不上伊賀流的河谷四郎,不過在東瀛也是首屈一指。本以為天下無人可以看破我的隱匿之術,但是閣下用事實證明我只是井底之蛙。”
說著,他再次深深鞠了一躬:“我隻想拜閣下為師,指點我的不足之處。”
路由笑笑不說話,目光轉向了二當家。後者自來熟的留下來旁聽,無非就是杜絕自己有可能被島田恆一郎這個東瀛人策反罷了,挺有原則的一個人。
二當家推了推眼鏡,笑道:“這方面請教軍方不是更合適?”
島田恆一郎搖頭道:“軍方的藏匿之術很粗糙,算不得什麽,向軍方請教還不如我自己獨自修煉。”
“聽說東瀛忍術在藏匿之術方面有獨到之處,能不能請島田先生展示展示?”
路由聽到二當家突然這麽一說,有些意外,轉念一想便又釋懷。這是盯上了忍術的節奏啊。
“好,我就鬥膽請二位暫時離開五分鍾。”
島田恆一郎為了說服路由收自己為徒也是蠻拚的,想也不想便接受了二當家的要求,畢恭畢敬起身請路由以及二當家暫時離開這個雅間。
路由二人爽快起身離開了雅間。
到了外面,路由笑著搖頭,低聲打趣道:“你對東瀛忍術有興趣?”
二當家推了推眼鏡,笑眯眯的道:“隊長你也許不知道,東瀛忍術界跟國內的某些門派一樣,都喜歡敝帚自珍,什麽都不肯外泄。我也是想看看東瀛忍術到底有沒有那麽神奇。如果有可能,當然要想辦法弄到手。呵,如果效果明顯,秘密戰線上的同事可就爽了。”
路由笑笑不說話。
五分鍾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人重新推門走進雅間,同時眉頭一挑。
雅間不大,擺設也不多,很清新淡雅的味道,除了一張用老樹根雕琢而成的茶桌,幾把椅子,也就是些盆栽花瓶等擺件,可就是這麽一目了然的環境,居然看不到一個人影。
二當家推了推眼鏡,眼底閃過一抹驚喜,也顧不得路由在旁,一個人東張西望了一會,隨即更是走進雅間,仔仔細細的尋找了起來。
“厲害,沒想到東瀛忍術竟然這麽神奇。”
找了一圈沒找見人,二當家無話可說,完全想不通這麽點大的地方是如何藏下一個人的,就算是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那也很是匪夷所思。
路由笑著搖頭,走到茶桌前,用腳跺了跺地板:“出來吧。”
二當家愣了下,推了推眼鏡,死死盯著路由剛才用腳跺了跺的那塊地板磚,緊跟著離奇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塊地板磚動了,很快島田恆一郎從裡面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向路由鞠了一躬,隨即退到了一旁。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我親自安排的見面場所,我還真以為島田先生提前過來做好了布置。”
二當家眼睛大亮,一邊讚不絕口,一邊盯著被破壞掉的地板,淺淺的一層,也不知道島田恆一郎是怎麽藏在這種看起來根本不可能藏下人的淺坑。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島田恆一郎倒是很謙虛,不過也沒透露其中的奧秘。
路由笑而不語。
在精神力場之下, 一切無可遁形。
他“看”得很清楚,島田恆一郎用了某種特殊手段,在短時間內起出了地板,又挖出了一個淺坑,最後大概用了縮骨功之類的法門將自己藏在了裡面。
更神奇的是島田恆一郎非但藏匿在了地板磚下,更是神奇的清理掉了所有痕跡,將起出來的地板磚重新複原,讓人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動過工。
“我知道你想求我指點什麽了,這方面可以答應你,但是我不會收你為徒,你也不用叫我師傅。”
路由也沒點破自己“看”到的秘密,目光轉向島田恆一郎,頂著二當家驚喜的目光爽快答應了下來。
島田恆一郎頓時又驚又喜,當場深深鞠了一躬:“能得到先生的指點已是僥幸,不敢奢望太多。”
頓了頓,他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隨即關上房門,沉聲道:“我無意中得到一個消息,河谷四郎已經來了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