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剛剛接觸到這一層面的路由來說，感知靈魂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現實中，他可以感知到精神力場。在虛擬世界中，他感知不到精神力場的存在，也感知不到魔力的存在，不過可以通過特殊的途徑感知到幾個鎮守的靈魂。

　這裡是死亡大墳場，他擁有唯一的絕對權限。

　能感知到托爾等鎮守的靈魂，那麽反向推演，大概率可以觸類旁通，感知到自己的靈魂。

　路由就是這麽做的。

　亡靈生物與召喚專精亡靈法師之間存在特殊的溝通方式，只需心念一動便能將命令傳達到亡靈生物那裡。

　借由這種特殊的溝通方式，更深層次的感知，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它的靈魂。

　沒過多久，路由便感知到了托爾等鎮守的靈魂。

　在他的感知之中，托爾等鎮守的靈魂仿佛就是一個分身，依附於他，卻又獨立存在，隻通過某種他無法解釋的原理聯系在了一起。

　“這是托爾他們的靈魂，那麽順著他們的靈魂上存在的某種特殊聯系，應該很快就能感知到我自己的靈魂。”

　路由全神貫注，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嘗試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路由嘗試了各種辦法，始終無法邁出最後那一步，找到自身靈魂的存在。

　“不對，我一定是漏掉了什麽。”

　路由皺起了眉頭，不死心的再次重新感知，仔仔細細搜索托爾等鎮守靈魂的每一寸角落。

　大約三個小時後，他終於找到了線索。

　“這是主仆契約！”

　路由在托爾等鎮守的靈魂深處感知到了一個特殊存在，仔細感知，很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與托爾等鎮守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第一時間他腦海中就確定了這個特殊存在多半就是召喚專精亡靈法師與亡靈仆從之間的特殊契約。

　或者說，這就是召喚職業特有的主仆契約，專用於控制或是溝通召喚生物。

　找到了主仆契約的存在，路由隨即動用了自己的權限。

　心念一動，他很快便感知到了整個死亡大墳場內的所有亡靈仆從。

　樣本越多，就越容易找到線索。

　即便他沒法全部控制得如臂使指，不過能夠清晰感知到每一個亡靈仆從的存在已經足夠了。

　借助大幾十萬樣本，路由沉下心來仔細感知，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大幾十萬樣本與他之間仿佛存在一條條細線，而另一端沒入了一個難以言喻的次元之中。

　“一定就是我的靈魂所在！”

　路由心中大喜，立刻集中精力全力感知，順著那一條條介乎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細線，一點點向前摸索。

　又是五個小時過去，他終於如願以償感知到了自己的靈魂。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感受。

　如果說相對比較形象的描述，那就是精神海。茫茫無際，感知不到邊界的存在，然而意識沉浸在其中，格外的寧靜。

　更形象一點的說法，大概就是超脫。

　我是我。

　我不是我。

　不過路由完全沒興趣去研究哲學，甫一感知到了自己的靈魂，隨即全神貫注尋找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本源。

　按照克勞迪婭的解釋，在沒有徹底掌控本源之前，本源與靈魂是互不相容的兩種存在。

　這樣就簡單許多了。

　只需要仔細梳理一遍自己的靈魂，不出意外的話絕對可以找到本源的存在。

　路由沉下心來，一寸一寸仔細感知，尋找隱藏得極好的本源，奈何靈魂深處如此寬闊無垠，而他也不確定自己剩下的20單位神性究竟有多大體積。

　幾乎可以說就是在大海撈針。

　時間飛快流逝。

　路由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靈魂深處，尋找蛛絲馬跡，鎖定本源的存在。

　毫無技術難度的搜索就是個磨時間的工作。

　也許是他再次歐皇附體，總算在靈魂深處發現了不和諧的存在。

　那是一小團灰蒙蒙的光團，大約指頭肚大小，靜靜的懸浮在靈魂深處，與靈魂涇渭分明。

　路由感知著這一小團本源，嘗試將之控制。

　意識謹慎的包裹著這一小團本源，他感知到了另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奇特感受，同時還可以感知到本源傳來陣陣親切感，也能感知到這一小團本源在抗拒著什麽。

　就好像有一層薄膜隔在了靈魂與本源之間。

　路由皺起了眉頭。

　意識不等於精神力，自然也無法使用精神衝擊等等技巧來衝破這層似乎並不存在的薄膜。

　眼瞅著本源就在面前，卻無法掌控，他不免有些暴躁。

　“冷靜，一定還有什麽地方是我忽略掉了。”

　路由努力維持靈台一點清明，仔細感知這一小團本源外包裹著的未知薄膜。

　吞噬！

　吸收！

　融合！

　各種嘗試毫無成果。

　路由用盡了自己能夠想象的一切手段，死活沒能邁出最後一步，突破那層薄膜，進一步觸及本源。

　“等等，本源似乎……變大了一丁點?”

　路由忽然一激靈，連忙全神貫注仔細感知觀察。神性，也就是本源是一種消耗品，如果可以自動回復，那可就牛逼大發了。

　“真的在自動回復！”

　仔細感知良久，路由頓時被巨大的幸福砸暈了。回復速度雖然慢得令人發指，不專注根本無法察覺，但是終究也是在自動回復。

　單憑這一點，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這下子路由完全不急了。

　上一世鍛煉出來的絕佳耐性在這一刻效果拔群。本源自動回復速度超慢，那不要緊，耐心等等就是了。

　本源體積越大，意識能夠接觸到的表面積自然也就越大，更容易找到方法突破那層薄膜，真正觸及本源。

　時間在流逝，本源在一絲絲壯大。

　當本源的體積增加到大拇指肚大小， 路由精神頓時為之一振，發現隨著本源的表面積增加，那層薄膜似乎在變薄。

　不知道過了多久，本源的體積已然增加到了直徑五厘米，隔絕本源與靈魂的那層薄膜已經微乎其微，卻又頑固的隔絕了雙方。

　路由再次嘗試用意識去衝擊那層薄膜，結果讓他又驚又喜。

　驚的是那層薄膜十分頑固，如同絕緣體一般無法突破，喜的是本源動了下，雖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動了就是動了。

　路由再接再厲，繼續嘗試用意識去突破那層薄膜。漸漸地，本源的動靜越來越明顯，甚至可以在他的意識調動下去衝擊那層薄膜。

　內外夾擊。

　在那麽一瞬間，路由的意識真正觸及到了本源，只可惜隨即便又被薄膜隔絕。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