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靶場。

　幽靈赤著上身，隻穿著一條迷彩褲站在本該立著十米靶位的位置。在射擊位上，一個魁梧的白人壯漢一臉匪夷所思，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亞歷克斯，我知道你不甘心失敗。但是你想在這個距離躲避子彈?”

　“相信我，艾迪。我在《進化》裡有了新的突破，有把握躲過子彈。你是我唯一認可的朋友，所以只能請你幫忙。”幽靈示意艾迪自行決定射擊目標，精神高度集中了起來。

　“法克，我一定是瘋了。”艾迪自知說服不了好友，拿起射擊位桌面上的手槍，嘩啦一下子彈上膛。

　“亞歷克斯，你確定真的要我在這個距離向你開槍?”艾迪試了幾下，始終扣不下扳機，抓狂的抱頭。

　“把我當成任務目標，o on！”

　“法克！”

　艾迪見好友心意已決，用咆哮宣泄了下內心的鬱悶，隨即將槍口對準了十米開外的幽靈。這個距離對他這個訓練有素的菁英特種兵射擊靜態目標根本不需要考慮。

　就在這時，一個人匆匆走進靶場，揚聲喊道:“幽靈，摩根讓你過去，說是有個華夏主播正在分析那個星塵如何完成突破。”

　艾迪放下了手槍，一臉驚訝。

　幽靈想也沒想，跟著那人匆匆去見摩根。等見到摩根，後者目不轉睛盯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頭也不抬的招呼他。

　“快來，這個華夏主播在分析他如何突破。”

　幽靈一言不發坐到了摩根身旁，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他同樣精通多國語言，並不需要摩根為他翻譯。

　此時直播間內，小咪正在展示自己花了一個晚上精心準備的圖表:“這是我在視頻裡采集相關數據製作的圖表。受限於條件，這些數據並不算很精確。所以我只能做出大概判定。從上面各條曲線可以看出，拋開數據不夠精確的影響，五個骷髏的各方面指數可以說是驚人的一致，除了第六個骷髏。”

　“各條曲線基本可以算是吻合。但是看第六個骷髏的各方面指數曲線，偏差明顯增加。”

　“再看看接下來我針對各時段做出的圖標。上面的各條指數曲線已經變得統一，這說明大神正在突破極限。”

　“再看看最後時刻六個骷髏的各方面指數曲線，因為數據不夠精確的緣故，存在偏差，不過也能看出在最後一刻，大神完成了最終突破。六條曲線已經極為吻合。”

　“但是我沒有更精確的數據支持我的觀點，只能算是我的個人猜測。不過結合大神最後的那一聲呐喊，我有理由相信他的確突破了極限。”

　“分心六用……我的天，我最多只能分心兩用，不能再多了。”

　看到這裡，接下來直播間裡的各種彈幕，兩個人都沒有理會。幽靈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仔細回憶決鬥中最後時刻的畫面，逐一與小咪的分析相互印證。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華夏主播簡直就像是在解剖兩人的屍體，把自己和星塵在決鬥中展現出來的水平完完整整的呈現在公眾面前。

　“你再看看這個。”摩根操作了下，在網上找到了這次直播的錄像，打開後將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幽靈。

　幽靈仔細觀看，剛剛開場又被小咪的分析給吸引住了。《進化》中的暴擊機制，他在新手村的時候就已經掌握，只是沒有公開。他也相信遊戲中不止只有自己發現了暴擊機制的存在。

　盡管他並沒有刻意隱瞞，不過第一個公布這個秘密的居然是個小姑娘，看上去最多十七八歲。這讓他相當意外。

　“看到她，你有什麽感想?”摩根指了指屏幕上正在分析猜測暴擊機制的小咪。

　“她很優秀。”

　“只是這樣?”

　面對摩根明顯別有用意的追問，幽靈搖搖頭。他隻關心自己的實力，對其他方面並不感冒。

　摩根苦笑，幽靈很強，可惜隻注重個人實力，對其他方面沒有一點興趣。於是他切換回直播間，指了指觀眾人數。

　“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觀看這次直播的人數已經突破了一千萬。據我得到的情報，她在開始直播的時候，觀眾只有不到三百，隨後又掉了一百多。”

　“只有崇尚技術的玩家才會觀看這次直播。”

　摩根知道幽靈對除個人實力之外什麽都不感興趣，直截了當的給出了結論:“這意味著這一千萬觀眾基本都是有潛力的玩家。我做了個簡單的設想。”

　“情報部門正在緊急統計ip。不過讓我們大膽的猜測，如果這一千萬觀眾中有大約百分之三十是西方玩家……你知道的，華夏玩家人數多得令我們無法想象。這個比例我認為很合適。”

　“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是華夏玩家，大概就是七百萬。假設這七百萬玩家中只有大約百分之三十屬於真正有潛力的玩家，那就是兩百二十一萬。”

　“兩百二十一萬具備成為高手的玩家如果全部被星瞳吸收。當然，這很不現實。但是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玩家選擇加入星瞳，那麽星瞳將成為一個擁有至少一百萬高手玩家的超級公會。”

　“你認為和星塵交手能不能讓你進步?”

　幽靈不假思索點頭。到了他這個層次，單單苦練已經沒多大用處，重要的是和同級別的高手較量才能進步。

　“那麽星塵如果肯花時間去培養這些未來的高手呢?”摩根在幽靈點頭後又提出了一個假設。

　幽靈遲疑了下，很想說這是異想天開，畢竟一百萬玩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一想到路由可以分心六用，立馬就不敢下這個判斷。

　路由分心六用控制六個骷髏可以壓製自己，也就是說每個骷髏在路由的控制下至少也能相當於一個普通高手。

　培訓那些普通高手玩家需要路由全力出手嗎?當然不需要。

　退一萬步講，需要路由出手培訓那些有潛力的玩家嗎?當然也不需要，這些工作完全交給其他人。而路由只需要培訓那些脫穎而出的高手玩家。

　哪怕隻培訓出十個，甚至一個不遜於自己的頂級高手……幽靈頭皮發麻，內心在努力說服自己，路由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其他人身上。

　然而……

　就算是只有十萬高手玩家，那也是個龐大的數字啊。何況未必只有十萬人能成為高手。

　如果算上華夏之外的那些玩家，恐怕這個數字會更多。

　摩根等幽靈消化掉了這些情報，這才轉回正題:“我們必須得阻止這種情況發生。關鍵就在於她。”

　說著，摩根點了點屏幕上的小咪。後者正好在收尾，歡歡喜喜的承認自己已經加入了星瞳，成了星瞳禦用主播，並表示將來會繼續解說星塵大神的各種pvp。

　“她的解說讓那些有潛力的玩家看懂了星塵的比賽。他們會潛移默化更傾向於星瞳，傾向於星塵。如果沒有她，我敢說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很難看懂星塵操作上的技術含量。”

　“人類為什麽會有崇拜?因為我們從骨子裡都有要變強的渴望。崇拜強者是天性。”

　“這方面工作我來安排。如果可以說服她加入我們，那什麽也不會發生。但是如果……那麽我需要你去華夏把她帶回來。”

　“我始終堅信一點，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我需要這位可愛的小姑娘為我們服務。”

　“用她的才華和人氣為我們服務。”

　……

　幽靈回到了靶場，艾迪依舊還在這裡等待。見到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他上前拿起手槍，邊射擊便沉聲道:“我可能要去一趟華夏。”